一一一章
作者:姀錫      更新:2022-05-09 15:33      字數:2987
  話說第二日戚修一大早便去了一趟壽延堂。

  老夫人身子並無多少大礙, 戚修見了略微放心, 便將此行稟給了老夫人。

  祖孫二人敘話甚久。

  回時, 卻見妻子撫著腹正立在屋子中央指揮著一眾丫鬟忙前忙後。

  知湫領著兩個小廝將個大木箱子從庫房抬來了, 秦玉樓命人打開一瞧, 映入眼簾的是一塊上好的雪緞, 知湫將雪緞扒拉開, 便瞧見裏頭露出一張上好的灰色裘皮,色純毛密,光瞧著都還似能感受到那細膩溫暖的觸感, 乃是一塊上好的皮子。

  隻現如今還處在九月,雖天氣日漸涼爽,但現如今將這裘皮扒拉出來, 未免為時過早。

  卻隻見秦玉樓護著腰, 將裘皮拿到手中摸了摸,想了一陣, 片刻後, 隻扭頭對知湫吩咐著:“今年冬天的衣裳府中已經在趕製了罷, 打發人將這塊皮子速速送去, 照著世子的尺寸定要趕在三日之內趕製出來”

  說到此處, 似乎有些不大放心,話語頓了頓, 猶豫了一陣,改口道:“還是由你親自走一趟罷”

  戚家每一季的衣裳繡娘都會提前兩月趕製出來, 隻那北方嚴寒, 傳聞鎮日大雪綿延,風像刀割在臉上一樣,非京城及元陵的冬日可比擬的,秦玉樓翻看戚修往年冬日的衣裳,未免淡薄了些。

  秦玉樓嬌貴,曆來熱不得,也冷不得,一到冬日裏便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了,袁氏擔憂京城的冬日嚴寒,怕她受不得,嫁妝裏便細心備了這幾張裘皮,都是花大價錢在皮毛商行裏收購的,打西邊來的好貨。

  除了這一箱子,隻見旁邊還擺放了一箱子的衣飾物件,有冬日裏厚厚的擋風大帔,加了絨冬裝及結實的踏馬靴,還有一匣子瓶瓶罐罐的跌打藥瓶子,另還備好了個大包袱,裏頭是些體己的物件,另還有秦玉樓特意為其備好的銀票及銀錠子。

  不過才一上午的時間,秦玉樓便雷厲風飛的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得妥妥帖帖了,便是現如今丈夫立馬要出門,隻要他一聲令下,方可立即出發,半點不會耽誤。

  知湫領命去了繡房,餘下幾個又將箱籠裏的物件好生整理了一番,秦玉樓自一大早起來,便忙活到了現在,眼看總算是料理完了,這才驚覺是又累又渴,正欲吃口茶解渴,忽而聞得一陣腳步聲。

  隨即隻聽到丫鬟們紛紛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齊聲行禮喚著“世子”。

  秦玉樓扭頭便見戚修大步走了進來。

  秦玉樓雙眼微挑,隻一一指著屋子裏的那一堆邀功似的給戚修瞧,麵色似有些得意問他可還有缺?

  戚修瞧著眼前此刻言笑晏晏的妻子,南腦海中不由想起了昨兒個夜裏那個微微紅著眼,似有幾分依賴、委屈之人。。

  昨兒個分明還有幾分傷心不舍的。

  這才一個晚上,怎地轉變如此之快。

  目光再次往屋子裏掃了一眼,收拾得這般妥妥帖帖的,緣何有種恨不得想要立即將他掃地出門的錯覺?

  想到這裏,戚修微微眯起了眼,唔,還是昨兒個的妻子乖順,今兒個這個

  戚修心裏哼了聲。

  微微繃起了臉。

  秦玉樓瞧著忽而之間又變得陰陽怪氣的丈夫,心裏則憤憤的想著:走吧,走吧,還是趕緊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嘴上雖說的這般輕快,但真若到了那一日,未見得有這般瀟灑淡然。

  話說這幾日戚修都待在了府中,難得日日與秦玉樓同進同出,人往往就是這樣,不在一處時,有不在一處的習慣,在一塊兒時,便又有在一塊兒的習慣,最怕剛剛適應好時突然的中斷。

  也最怕倒數著日子過活。

  頭兩日都還好好地,到了第三日,兩人之間莫名話少了起來,隻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緩緩地流淌,好似待安靜下來了,時間就會過得慢些似的。

  卻說這會兒剛用過晚膳,戚修早早的便將丫鬟們都打發下去了,兩人坐在太師椅上,一人坐一邊,都沒有說話。

  中間小幾上擺放了兩碗茶,正茲茲的冒著熱氣。

  夜色如水,靜謐如斯。

  良久,秦玉樓隻悄悄抬眼瞧了戚修一眼,從今兒個早起,便見他話不多,興致不大高,一整日未曾開口說過幾句話,一整日未見出過屋子,她往哪兒去,他的目光便跟到哪裏,她扭頭瞧他,他便又麵色如常的收回了視線。

  幾番下來,弄得秦玉樓的情緒也隨著變得怪怪的起來。

  丈夫向來是個話少寡淡之人,便是心底當真有個什麽心事兒,也從不會主動說起,所幸,現如今的秦玉樓對他已算是極為了解的了。

  其實戚修也是個非常簡單的人,雖人有些固執古板,時常一臉冰冷,喜怒難辨,但相處久了,細微之處方可見真情。

  這般想著,秦玉樓隻忽而起來走到戚修跟前,她方一動,他便立即抬眼看著她,秦玉樓心裏有些好笑。

  她站著,他坐著,秦玉樓主動拉起了戚修的手,柔聲道著:“明兒個得早起,夫君,咱們早些洗漱歇下吧”

  秦玉樓的聲音軟軟柔柔,戚修隻情不自禁的“嗯”了一聲,然秦玉樓拉了一陣,卻見這人如何都拉不動,嘴上應得好,身子卻巋然不動。

  秦玉樓隻下意識的低頭瞧去,卻見身子一晃,自個反倒是被他拉扯著,往戚修身旁靠近了幾分。

  秦玉樓一時不慎身子失力,忙下意識的撐著他的肩扶著。

  戚修怕她跌倒,亦是下意識的扶著她的腰。

  她站立在他的雙腿之間,低著頭。

  戚修抬著頭,兩人對視著,兩人均微微屏住了呼吸,少頃,隻見戚修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隨即緩緩的湊過去吻秦玉樓的脖子。

  這個高度,隻夠吻到脖子處。

  秦玉樓身子一縮,道了聲:“夫君,別”

  她隻覺得有些癢,關鍵是兩人還未曾洗漱,一溜的丫鬟們還候在了門外,隨時等著通傳呢。

  然戚修卻覺得呼吸濃重,如何都不舍得撒手,雙臂箍著她的腰,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急切的要去夠她的嘴,嘴上隻喃喃的道了聲:“夫人”

  秦玉樓聞言心下微動,想到丈夫這一整日的情緒反常,想到未來興許三五月,甚至半年一年都見不著了,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頃刻間便也隨之崩塌了。

  這般想著秦玉樓便停住了掙紮,撐在他肩上的手改成了攀上他的脖頸,秦玉樓抱著戚修的脖子,低著頭,主動吻住了戚修的嘴。

  戚修先是一愣,隨即很快便從善如流的化被動為主動,許是分別在即,這一日戚修的動作有些急切,有些激烈,叼著她的嘴,又卷著她的舌兒,放肆的掠奪。

  相比最開始的笨拙,現如今戚修在這方麵可算是修得登峰造極了,很快,秦玉樓便有些體力不支,隻氣喘籲籲的開始軟倒,身子不住緩緩下跌,癱瘓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就在她將要呼吸不過來時,戚修總算是放開了她,卻仍不見鬆。

  嘴一直纏著又開始往上輕輕啄著,鼻尖、鼻梁、眼睛。

  末了,又重新回到嘴上叼著她的唇瓣輕輕的吸允著。

  最後,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的,隻額頭抵著額頭,卻依舊纏綿著,不願分開。

  秦玉樓舌尖有些發麻了,戚修依然追著,她唯有躲著,戚修不滿,隻啞著聲音喃喃道著:“進來”

  秦玉樓臉上微熱,大力的喘息著,身子陣陣發軟,自然不要再進去了,她的舌頭都已經沒有知覺了,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可戚修仍在不依不撓。

  如此,纏綿間秦玉樓隻一臉無奈的捧著戚修的臉,微微喘息問著:“樓兒聽聞邊塞的姑娘們素來熱情大膽,夫君這人還沒走便如此忍耐不住,該不會下回回來時,會給樓兒添上個好妹妹回罷”

  說話間,隻忽而往戚修嘴上咬了一口,手卻是摸到戚修的耳朵處,一下一下,不輕不重的捏著他的耳垂。

  戚修頓時身子一頓,便要去抓秦玉樓的手。

  秦玉樓輕輕巧巧的躲開了,隻微微抬著眼看向戚修,笑眯眯的問著:“夫君,會嗎?”

  可丈夫在忙,壓根沒空搭理她,見她抬起了頭,唇便下意識的順著來到了秦玉樓的脖頸處親吻著,手也開始情不自禁在衣擺處窸窸窣窣的探著。

  嘴裏隻含含糊糊的道著:“不知道”

  秦玉樓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氣結,片刻後,隻捧著戚修的臉一臉憤恨的往他嘴上吻了去,親到他呼吸濃重,親到睜大了眼,親到他憋紅了臉,親到他舌尖發麻。

  末了,隻擦了擦嘴巴,點了點戚修的唇,眯著眼問著:“夫君,會嗎?”

  戚修咽了口口水,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