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看著模糊照片中的自己，還有點驕傲地說：“我給你報仇了！”

  卻聽“啪嗒”一聲。

  顧澤漆把手機甩在落地窗邊的小桌上，步步緊逼。

  “所以你讓程如摸你的背！？”

  “啊？”黎茉被少年的氣勢壓迫，邊倒退，邊解釋，“我沒有，他沒碰到我。”

  “那裏全是他們的人，你怎麽自保？”

  “是真的！他想碰我，但是我躲開了，我說喝不過我的男人沒資格碰我，然後我們就開喝了。”

  顧澤漆一噎。

  聽說她喝了一整瓶龍舌蘭，這個接近酒精中毒的酒量，誰也喝不過她吧……

  因此這個不是重點。

  顧澤漆眼神一深，仍未停下腳步，繼續迫近：“程如還想親你？”

  “是啊，那張豬嘴看了就惡心！我當時直接用餐巾盒甩開了他的臉。”黎茉說著，差點撞到單人沙發的扶手。

  顧澤漆把人一撈，攬著她的腰，退向還留著坐痕的長沙發。

  “既然覺得惡心，那為什麽還允許他跪舔你的腳！！？”

  “哈？”黎茉自己都聽麻了，雞皮疙瘩起了滿手，“我怎麽可能容忍他那張嘴！！”

  “薑佐說的。”

  “神經病！”

  “……”

  也是在這個時候，黎茉踢到沙發邊緣，跌坐下去。

  顧澤漆順理成章地俯下身。

  腹部的傷口因情緒波動陣痛著，可他沒有停下來，而是任由腹部折疊傷口，額上滲出薄汗，喉嚨輕哼。

  “嗯、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我可以發誓！”黎茉舉起手掌。

  顧澤漆一瞬握了上去。

  骨節分明的手捏住纖白的手腕，緊得逼出些許嫩肉，炙熱的掌心似要灼傷她的皮膚。

  黎茉繼續說：“我沒有吃虧，也沒有占任何人便宜，要不然我調監控給你看，我可以入侵他們的係統！”

  她想要動，顧澤漆卻緊緊掐住她的手腕，不放她走。

  “我信你。”

  “謝……”

  “可是我更嫉妒。”

  黎茉戛然止聲，兩眼茫然。

  她不知道的是，顧澤漆胸口酸的要死，幾乎可以裝滿整個醋壇子。

  “為什麽…要穿那種裙子去？”

  “那裏是夜總會啊，隻有那種裙子，他們才會放我進去。”黎茉理所當然地說。

  顧澤漆無奈地靠著黎茉的肩膀，手一垂，抱著她的腰，低喃：“茉茉，我都還沒看過……”

  黎茉耳根軟了一下。

  剛才那種聲音，好啞，像喉嚨覆著一層砂紙，讓她有點把持不住。

  “但是，上次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兌現呢。”

  “嗯？”顧澤漆抬起頭來。

  壓過的黑色眼眸晃蕩著朦朧水色，如硯台磨出來的濃墨，還會吸人。

  黎茉與他對視，想到了網上的一個詞。

  好欲。

  她咽下唾沫，開口：“你上次答應過，你會叫到我滿意為止。”

  顧澤漆無意識地抿了下嘴。

  須臾，他倒在沙發的另一邊，雙腿分開出一個空位，疏懶地招手。

  “過來。”

  黎茉起身走過去，看著他胯前的空位，想了想，背對著他坐下。

  顧澤漆上半身往前靠，雙手從後往前、如同對待抱枕一樣，環住她。

  說話聲與她的耳朵、隻有毫厘之差，輕到虛薄：“茉茉……”

  “嗯。”

  得到回應，顧澤漆鼻息微重，又哼了一聲：“茉茉。”

  黎茉臉燒了起來，喘息聲讓她聯想到了雪中燃燒的火苗，難以確定是冷還是熱。

  她手指蜷起，指甲刮過他大腿上的布料，低語：“還想聽。”

  顧澤漆一瞬間屏住呼吸，旋即抓住她作亂的手，重重地呼吸：“寶寶…不要了……”

  黎茉聽的有些癡了。

  她怎麽也沒料到，顧澤漆會突然說出這種稱呼。

  更想要了。

  但顧澤漆沒有滿足她心底的呼喚，而是正色道：“不要再去找程如，也不要瞞著我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可是他們打傷了你。”

  “那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黎茉微怔。

  跟她沒有關係？

  她伸出另一隻沒有被抓住的手，瘋狂地撓著顧澤漆的大腿。

  顧澤漆胸腹輕顫，喉嚨湧出一聲輕哼：“嗬、別鬧了。”

  他抓住黎茉的雙手，抱在前麵。

  黎茉撇過頭，恨恨地問：“為什麽不關我的事？你嫌我多管閑事嗎？”

  顧澤漆啞了一下。

  “……沒有。”

  “那你還說——”

  “我隻是害怕。”

  “我怕你被欺負，怕你受傷，怕你疼。”

  顧澤漆無力地將額頭抵在黎茉的肩頸，斷斷續續的聲音，沉得像嗚咽。

  黎茉聽得心口極悶，但還是跟他討價還價：“可是我也說過，你受傷的話，我會很難受。”

  “是，我知道錯了。”

  黎茉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哼道：“你認得還挺快。”

  顧澤漆啞笑：“我不認還有什麽辦法？你總是這樣，隨意地打亂我的一切。”

  他原本打算養好傷，再去處理這些事。

  但黎茉沒有跟他打一聲招呼，就去見了程如，他擔心程如會查到她，找她的麻煩。

  黎茉也知道自己幹涉了太多。

  她本來隻要刷完自己的存在感就行了。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

  黎茉懊惱又有些委屈：“我明明…是對你好。”

  顧澤漆側著頭，用唇瓣碰了碰她的耳朵，輕喃：“茉茉，如果決定了要進入我的生活，那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

  “來了，就永遠別想走。”

  —

  —

  程如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腦子清醒了許多。

  手下也查到了那個紅衣女人。

  “她是顧澤漆的女人！”

  “草！”

  程如一把砸碎了床頭的玻璃水杯。

  他再色令智昏，現在也該明白，那女人就是顧澤漆派來報複他的！

  “繼續查！把她住的地方給老子找出來！”

  幾天後，黎茉在放學後的校門外，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正是那晚她在夜總會包廂裏見過的、程如的走狗們。

  黎茉坐上私家車，在司機開車經過他們蹲踞的路邊時，又喊停。

  黎宇坐在副駕駛座，看見窗外幾個打扮花哨又流裏流氣的男人，心裏慌了一下。

  “茉茉姐——”

  他話音未落，黎茉便推開了車門。

  沉悶的一聲“咚”，他聽到窗外湧動的車鳴和人聲，隨後又被黎茉快速地關上，隔絕聲音。

  黎杜若也望向窗外。

  透過單向玻璃，隻見黎茉停在那幾個令人害怕的男人麵前，似乎說了些什麽。

  緊接著，幾個男人表情一變，衝麵前的女孩凶神惡煞。

  黎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