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外麵。

  黎茉換掉了白天穿的運動服，在商城買了一件成年女性的紅色連衣裙。

  前麵還好，但後背一半都是裸的，裙擺飄逸，好似風一吹就會飄起來。

  這條裙子是徐瑾堯看著她買的，既困惑又無措。

  不過，他也不好意思問太多，打算回去後再跟顧澤漆聊聊。

  黎茉被徐瑾堯送到家門口，又悄悄打車離去，來到這裏。

  她本來打算找夜總會的人打聽消息，不料程如今晚就在包廂。

  沒等多久，有兩個男人出來。

  高的男人明顯穿的富裕些，身材也比較富態，四白眼顯得冷酷狡猾，又在看見黎茉時露出一分猥瑣的笑意。

  “就是她。”另一個矮瘦的男人指著黎茉道。

  程如快步走過去。

  “美女，你找我？”

  “你就是程如？”黎茉上下打量著他，眼型過於漂亮，輕輕一掃，便讓程如自以為她在拋媚眼。

  不得不說，程如心動了。

  他見過的女人都是脂粉型，偶爾逮到幾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也是怕他怕得要死。

  不像眼前這個女孩。

  大膽、漂亮、稚嫩，身材嫵媚，氣質又透出一絲冷漠，若即若離，令他欲罷不能。

  “如假包換，嘿嘿，美女你叫什麽名字？找我幹什麽？”

  黎茉避開名字，隻道：“找你要點酒。”

  “你要酒？”程如捧腹大笑，“酒是好東西，但哥哥還有更好的，你要不要？哈哈哈……”

  矮瘦男人也笑得很猥瑣。

  黎茉隨著他們笑了，一雙媚色笑眼中寒氣森森。

  “好啊，那就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

  —

  徐瑾堯在申城有自己的公寓，但因為極少回來，朋友幫他掛中介出租了。

  這會兒他隻能開車回父母家。

  走進客廳旁邊的小廚房，他拿出一瓶礦泉水，邊擰開、邊打開聊天界麵。

  【睡了嗎？】

  沒多久，那邊回複一個風格冷淡的字：【沒。】

  【正好，找你說點事。】

  徐瑾堯以不是親哥但勝似親哥的身份，和他促膝長談。

  【你跟茉茉現在到哪一步了？】

  良久，顧澤漆才敲出不冷不淡的四個字：【你也八卦】

  沒有標點符號，看不出語氣。

  但徐瑾堯知道他開始不耐煩了。

  “我不是八卦，我隻是在跟你提個醒，你們還小。”

  “但你們現在又處於熱血衝動的青春期，我怕你們腦子一熱，做出不符合你們年紀的事。”

  “有些時候情不自禁，我也懂。”

  “……”

  徐瑾堯連發數條語音。

  半晌，顧澤漆才認認真真地回：【我們還不確定。】

  【但我很確定。】

  徐瑾堯看著沒頭沒尾的這兩句，須臾，發了一個迷惑的表情包。

  顧澤漆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徐瑾堯喝了一口礦泉水，開始直奔主題。

  【今天回去的時候，茉茉買了一條裙子，我陪她去的。】

  【？】

  【總之，如果她在你麵前穿那條裙子，你最好離遠一點。】

  顧澤漆頓了好半晌，迷惑。

  一條裙子還會吃人不成？

  他再次發了個問號。

  緊接著又補充問：【什麽樣的裙子？】

  徐瑾堯當時沒拍下照片，因為服務員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打量他和黎茉，他實在不好意思，站得遠遠的。

  【短裙，裸背。】

  很直男的兩個關鍵詞，徐瑾堯發給顧澤漆的同時，又在網上搜出一張比較像的圖片，傳送過去。

  【還有，大紅色。】

  顧澤漆握著手機，呼吸停滯。

  瞳孔倒映著那條黑色魅惑的連衣裙，暈出兩抹意味深長的濃墨。

  大腦擅自展開幻想。

  他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臥室沒有開燈。

  寂靜的暗黑中，他忽然重重地呼出一聲粗氣。

  “嗯、哼額……”

  裙擺化成了刀刃，割斷他腦神經的預警係統。

  隨後又變成藤蔓，拖拽著他、沉入欲望溝壑。

  —

  —

  “你在給誰發消息？”

  徐瑾堯耳邊冷不丁冒出一道女聲，害他險些手抖摔掉手機。

  不用看，他就知道來的是家裏那個待字閨中、或者說死宅的妹妹。

  徐瑾瑛。

  “澤漆。”徐瑾堯恢複淡定道。

  “那個帥比弟弟啊……”徐瑾瑛趁機瞄了一下手機屏幕，大驚！

  “你幹嘛給他發裙子？？”

  徐瑾堯一頓，正想著該怎麽搪塞過去，畢竟他不打算跟第三個人八卦顧澤漆的事。

  可就是這短短的兩秒鍾的沉默，令徐瑾瑛敏銳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莫非——”

  她眯了眯眼，食指如柯南般一指：“你想讓澤漆穿女裝！”

  “邦！”

  徐瑾瑛被她哥當頭一棒。

  她痛苦地捂著腦門，撇嘴暗罵，世上再也沒有老堯這麽狠的哥哥了！

  “我奉勸你少看那些東西！”徐瑾堯疾言厲色。

  女裝……虧她想的出來！

  徐瑾瑛不高興地哼哼：“那你幹嘛給澤漆發這種東西？你才惡趣味！”

  徐瑾堯被她這麽一鬧，也不想找借口了，直言：“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你有空還是想想怎麽跟喻文栩和好吧，明明喜歡人家還死鴨子嘴硬！”

  徐瑾瑛臉一白，怒嗔：“你們男人就會轉移話題！”

  說完，她便抓起剛才徐瑾堯捶她腦門的礦泉水瓶，摔進垃圾桶裏，“哼”了一聲，才惱羞成怒地跑走。

  徐瑾堯無奈地搖了搖頭。

  聊天記錄裏，徐瑾堯發完圖片，顧澤漆一直沒回消息。

  直到第二天，他才收到一句話。

  【放心，我管得了自己。】

  —

  —

  老城區一家米粉店。

  一個著裝隨便的男生快速跑來，坐下後便抓起茶杯倒水，激動地說：“靠！兄弟們！你們知道昨晚出了什麽事嗎？”

  對麵幾人搖了搖頭。

  大家都等著他繼續往下說，他卻猛灌茶水，故意吊人胃口。

  “瑪德張江你再不說我削了你！”

  “等會兒等會兒，咳咳……”

  名叫“張江”的男生好不容易解決喉嚨的幹咳，才壓著嗓子說：“昨天晚上，程如被一個女的給整了！”

  “哈？”

  “怎麽整的？”

  “那女的到夜總會找程如喝酒，當著所有人的麵，喝掉了整整一瓶龍舌蘭！”

  “不是吧？之前程如逼一個女的喝了半瓶龍舌蘭，她當場進了醫院！那女的怎麽可能喝掉一整瓶？”

  “所以說那女的酒量驚人啊，連程如都被她喝倒了！”

  程如向來都是逼別人喝酒，故而大家都很驚奇，居然還有女人能讓程如喝倒。

  “更恐怖的是，那女的還讓程如喝不過就血償，程如真特麽聽話，直接把酒瓶砸了，捅進自己的肚子裏！”

  “臥槽！！！”

  大家驚得目瞪口呆。

  張江已經過了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之度，繼續娓娓道來：“我跟你們說，這些都不是重點。”

  “還有什麽？”

  “我聽說，那女的是一個身材超級火辣的大美女！穿著超性感的紅色半裸短裙，長得巨漂亮！”

  “……可不嘛。”

  大家對此反應平平。

  “如果不是因為她漂亮，程如怎麽可能昏到那個地步？”

  “她好狠！”另一個瘦削的男生抱著肚子，感覺那酒瓶捅的是他的肚子。

  “嗬，我倒是覺得程如活該，被他欺負過的女生還少嗎？栽在美女手上，好！”

  程如自殘，大快人心。

  不出一天，這件事在老城區傳的沸沸揚揚。

  薑佐放學回來就聽說了。

  第二天，隨著運動會的結束，申中提早放學，薑佐直接溜去顧澤漆住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