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看著如此狂妄囂張的黎茉，著實害怕。

  那可是申中校霸啊！她怎麽敢？

  他小心髒撲通撲通，哆哆嗦嗦地說：“茉茉姐，咱別這樣，萬一校霸打人——”

  “你還敢打人？”黎茉瞪著顧澤漆。

  顧澤漆把腦袋一低：“……不敢。”

  “滾吧。”

  “……”

  顧澤漆雙手推著車，一言不發地繼續前行。

  黎宇不可思議地看著黎茉。

  好勇！

  黎茉目光在黎宇和顧陵遊之間遊走，犀利發問：“你怎麽跟他在一起？”

  黎宇稍稍拘謹：“我們同桌。”

  黎茉又定睛看著顧陵遊：“看見了沒，顧澤漆隻有我能欺負，你——滾遠點！”

  黎宇：……！？

  他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沒走遠的顧澤漆聽到黎茉的大嗓門，哭笑不得。

  顧陵遊回憶起黑客比賽那天，他在後台看見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明顯不似現在這種關係。

  “裝的嗎？”他冷笑，“你們在燕城根本不是這樣。”

  黎宇：什麽燕城？

  黎茉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霸氣側漏地邪魅一笑：“我對他怎樣，不代表我不能饞他的美色，你一個未成年懂什麽？”

  黎宇：…………我不想懂。

  顧陵遊淡薄偏冷的好看麵容，也不由得變了變顏色。

  高三的世界，跟他們剛初中畢業升上來的高一確實很不一樣啊……

  黎茉說完該說的，就追上顧澤漆的腳步，遠遠地，還能聽到她不悅的聲音：

  “你堂弟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明明沒你帥，還總是跑到你麵前找虐……”

  黎宇：？？

  顧陵遊一向淡漠的臉色終於忍不住鐵青了起來！

  黎宇慚愧地說：“對不起啊，我二姐就是這樣，誰也說不過她……這樣，我請你喝水吧。”

  顧陵遊冷哼一聲，往小賣部走。

  國際部樓下。

  顧澤漆把車推進樓裏，扔在一邊，旋即，捉住黎茉的肩膀，拐進樓梯側方的牆角。

  眉間慣有的鋒銳溫和了不少，嘴上卻不饒人地說：“現在挽救已經晚了，誇我也沒用。”

  黎茉眼神無辜：“我隻是在顧陵遊麵前演戲，並不是真的欺負你。”

  “你想讓我吃鞭子？”

  “我沒有鞭子，我發誓！”

  “你叫我滾。”

  “……說說而已。”

  “你差點踢到我。”

  “我那是為了讓戲真一點！”

  “你饞我美色？”

  黎茉脫口而出：“假的！”

  顧澤漆眯起了眼，不愉而危險的情緒，在深沉的黑眸裏盤旋。

  “……那個，我先把水送上去，同學們該渴了。”黎茉想從顧澤漆的臂彎下溜走。

  顧澤漆早有預料，手一低，將說錯了話還想逃的女孩撈了回來。

  “那就讓他們渴死好了。”沉重的話音剛落，女孩就被他拉進了懷裏。

  黎茉背抵上少年的胸膛，聽到一聲悶響，同時感受到震動，有些燥。

  她吞咽口水，糾正道：“不行的，你不能這麽對待同學。”

  顧澤漆輕哼，眼瞼垂下，聲音裏摻入喑啞的笑色：“你不應該先擔心一下自己嗎？”

  屬於少年的氣息撲鼻而來，黎茉能感覺到後背貼著的白色校服及其灼熱的溫度。

  其實……她覺得挺舒服的。

  於是她往後靠了靠，不經意地摩擦。

  顧澤漆略顯驚慌地按住她的腰，低吼：“別亂動！”

  黎茉頓住，扭頭往後望去。

  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茫然，晃著水色，從顧澤漆這個角度看去，實在有些微妙。

  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危險的爪牙奮力地晃動鐵籠，想要衝破理智的牢獄。

  可黎茉一根筋，根本不知道逃跑。

  她還天真地說：“我覺得這樣挺舒服的，為什麽要擔心？”

  顧澤漆咬緊了後槽牙。

  敢刷係統自責不已，要怪就怪它，沒有給這隻宿主從頭到尾普及知識。

  顧澤漆眼神很深，就勢彎了點腰，逼近那張無害又總是害他失控的臉：“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你饞我什麽？”

  黎茉眨了眨眼。

  刹那間，有種親上去的衝動。

  忍住！

  顧澤漆說過，要等成年之後，她雖然隻有四歲，但身體過年就十七了，虛歲十八，到時候就可以……

  兩秒飛逝，黎茉咽下口水道：“饞你好看，饞你厲害，還饞你腰纏萬貫！”

  顧澤漆一聽，當即鬆開了她，扯了扯校服，若無其事。

  “這麽貪心？”

  “我貪的是你，又不犯法！”黎茉擲地有聲。

  顧澤漆整理衣著的手一頓。

  真的很想把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兒壓在牆上，親到……讓她明白貪心的下場為止。

  黎茉感覺到盆栽的竄動，卻瞅見顧澤漆陰沉的臉色，總覺得有點對不上。

  她疑惑地問：“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貪你？”

  顧澤漆瞳色黑得好似能滴出墨來，嗓音像是在石子上磨過，沙啞得不行：“偶爾喜歡，總是就不行。”

  我會控製不住的……

  黎茉比對了一下偶爾的頻率，勉強點點頭。

  顧澤漆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眸，困在牢籠的野獸還喘著熱氣，被他捏著拳頭、費勁地壓了回去。

  接著他走出去，搬起兩箱飲料。

  黎茉準備把推車還給小賣部，卻被顧澤漆阻止，要是撞上顧陵遊，剛才的戲就白演了。

  她隻能跟著顧澤漆上樓。

  兩箱飲料的出現，令國際班全體學生沸騰起來！

  “澤哥請的？謝謝哥！”

  “澤哥太好了，麽麽噠！”

  黎茉地鐵老人臉看向那個發出“麽麽噠”的男同學。

  潘芷瑩從箱子裏取出一瓶飲料，挑眉低聲問：“被校霸同學抱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有感覺？”

  顧澤漆眼神冷漠地警告她。

  黎茉：“事關顧澤漆的體力，我不能說太多。”

  “……！”

  潘芷瑩捂嘴，露出做作驚訝的眼神：“你、你們——”

  顧澤漆擰開一瓶飲料，仰頭灌入喉嚨，有點躺平的意思。

  隨便吧，反正，人遲早是他的。

  —

  —

  “同學們，學校西門後麵的天橋，有幾個不良少年在那裏敲詐勒索，你們上學放學都小心一點，能結伴的盡量結伴，不要攜帶太貴重的物品，我們學校已經有學生丟了幾千塊的手表……”

  一則消息自學生向老師反應，匯報到教務處，又落到每個班當中。

  學校西門對著環城西路，行人鮮少，大部分都是申中的學生。

  一些社會上的混混便找準時機，專挑那些落單的學生下手，勒索錢財。

  劉景昀住校，一周來回一次，可能是不菲的球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被堵了下來。

  那些混混亮出褲腰裏的小刀，劉景昀不敢輕舉妄動，丟了充飯卡的一千塊和手表。

  班裏的同學都聽說了這件事，紛紛對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劉景昀這周打算坐到下一站，再轉回來，這樣就不用經過天橋了。

  趙又明聽班主任說這個事，心情莫名有點煩躁。

  他好像記得，劉景昀那塊亮瞎他鈦合金眼的手表不戴了，在小區打球的時候也穿著一雙便宜的舊鞋，很看不起他的樣子。

  趙又明一直都比劉景昀晚到學校，不清楚劉景昀遇到了什麽，但心裏有所猜測。

  下了課，他徑直走向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