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

  辦公室內，高二國際班的班主任老孟，把長滿老繭的手往桌上重重一拍！

  “你跟我說學習？你現在撒謊不打草稿了是吧？啊？”

  顧澤漆漫不經心地笑：“考試都沒打過草稿。”

  老孟一口老血快要湧上來。

  “你還好意思提考試？你上次月考三張白卷，直逼年級倒數第一！現在看見隔壁班轉來一個漂亮姑娘，是個學霸，就迫不及待地想學習了？你這是居心叵測、包藏禍心！”

  顧澤漆沒反駁，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老孟教語文的，大把詞匯支撐他訓人。

  平常有其他老師在，他多少會悠著點。

  但現在是晚自習，有課的在教室，沒課的也都回家了，辦公室就他們兩人，局麵可以說“難分難舍”。

  臨近放學，顧澤漆才從辦公室出來。

  他沒有回教室，而是在樓層靠牆的一塊地方等著，直到鈴響。

  不多時，黎茉走了出來。

  人群看見牆邊的少年走來，自覺地讓了讓。

  黎茉停下，聽見他說：“如果顧家有人找你，一個都不要理。”

  偌大的顧氏豪宅。

  顧老泡完藥浴，坐在桑拿室裏，一身輕鬆。

  木門外，傳來管家老者的聲音：“老爺，學校那邊來電話，四少有情況。”

  顧老仍舊閉著眼睛，臉上布滿歲月的溝壑，盡顯滄桑。

  “說。”

  門外的老者彎著腰道：“四少交了一位新女朋友，身份已經查明，是申城一家日化企業的千金，黎茉，今年高一，成績不錯。據說，四少為了她，還謊稱自己開始學習。”

  倏地，顧老睜開眼睛。

  雙目如獅眼，銳利又炯炯有神。

  五月小長假。

  市中心的一家當地菜餐廳。

  徐瑾堯提前十分鍾到，擔心人多，就預訂了一間包廂。

  服務員送茶水進來，瞥見暈開的暖燈之下、男人成熟而富有韻味的俊容，不禁多看了兩眼。

  “謝謝。”男人還很有風度。

  服務員老激動了，一出門就跟同事分享，店裏來了個大帥比！

  黎茉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包廂區。

  門打開，四目相對。

  徐瑾堯先是愣了一下。

  “momo？”

  黎茉拿起手機按了按，走到他對麵坐下。

  徐瑾堯看見聊天記錄裏的“是我”兩個字，接受了現實。

  “初次見麵，不好意思有點驚訝，之前視頻你戴著口罩，我沒想到你這麽漂亮。”徐瑾堯不吝於誇讚，笑容也恰到好處。

  黎茉情緒淡淡：“謝謝，點菜了嗎？”

  “還沒有。”徐瑾堯把菜單遞過去，並推薦了幾樣有特色的菜。

  黎茉毫不客氣地都點了。

  他有些詫異，這些年跟他出來吃飯的女性，沒有一個像她如此淡定，即便被他誇獎，眼裏依然隻有菜單。

  難道是因為她還小？

  徐瑾堯搖頭笑了笑，怎麽一不小心、就把大人的相處方式帶到她身上了？

  菜上齊後，徐瑾堯邊吃，邊跟她說公司的事。

  黎茉大部分時間在吃，偶爾問一些事情，期間還按掉了兩個電話。

  “有人找你？”徐瑾堯問。

  “顧家一直有人給我打電話，但顧澤漆讓我別理他們。”

  因為徐瑾堯認識顧澤漆，黎茉就沒瞞著。

  徐瑾堯愣了一下，“顧家？”

  對了，澤漆那小子也在申中。

  “你跟澤漆認識啊，怎麽了嗎？”

  “之前接過一個電話，顧家的人說，他們的老爺要見我，我就掛掉了。”

  徐瑾堯沉思片刻，說：“吃完飯我帶你過去，有我在，保證不會有事。”

  —

  —

  顧家的豪華，黎茉心裏早已有底。

  不過看見宮殿般的建築，黎茉還是歎了口氣，投胎是門技術活。

  顧家的藥企，一年血賺千億！

  而黎家也就50來億吧。

  徐瑾堯開車，繞過門口的噴泉，向保安確認之後，半邊大門才開啟。

  門內園林精美，綠意盎然。

  轎車緩慢開了三分鍾，才停在一棟巨大的別墅前。

  黎茉跟著徐瑾堯進去。

  半個排球場大的會客廳，中間一架簽名款黑色鋼琴，將場地隔成兩部分。

  裏側的沙發區，站著一位紮短馬尾的老者，頭發黑白參半，身著中山裝。

  黎茉走近了，才看見沙發上的另一位老人。

  老人品著茗茶，緩緩昂起下巴。

  他上下審視著眼前的小姑娘，聲音如鍾鼓，蒼老渾厚：“你就是那個叫黎茉的？”

  老城區。

  顧澤漆一覺睡到下午兩點，睜眼，腦袋昏昏沉沉地痛。

  他伸手拿起床頭的手機，被子隨動作掀開了一半，露出鎖骨和半邊勁瘦的腰身。

  兩條大長腿的輪廓也很明顯，因為被子很薄，根本藏不住令人臆想的形狀。

  顧澤漆點開微信，一個頭像上有紅點，但他沒有半分點進去的欲望。

  不過對方很聰明，刻意在最後的留言寫著四個大字。

  【黎茉同學】

  沒頭沒尾。

  少年清雋的眉眼微蹙著，遲疑片刻，還是按了下去。

  聊天記錄裏有兩段視頻。

  第一段，他看見顧家那位總愛沒事找事的老頭子，甩了一張卡在桌上，而黎茉坐在對麵。

  “五百萬！夠了嗎？”老爺子中氣十足地一吼。

  顧澤漆直接坐了起來，被子滑到小腹，胸膛起伏明顯。

  第二段，那個紮著短馬尾的管家老者，抬起寬大的巴掌，下一秒，往黎茉的臉上甩去！

  “啪！”

  貫穿整間會客廳的一聲，畫麵因為混亂沒拍到，但回音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少年一雙漆黑的眸子，瞬間陰了下去，極寒與地獄黑火，最不可能的兩個世界，在此匯聚！

  那個管家，是二十年前爺爺從地下黑拳裏撈出來的，這一巴掌下去……！

  顧澤漆已經做好了見血的決定！

  衣櫃被整個掀亂，隨意帶出一件短袖，不多時，安謐的老城區響起暴躁的重騎聲。

  豪宅門口。

  保安大老遠就聽到了粗暴的摩托聲，慌裏慌張地按下機動門。

  重騎沒有停，直接闖入。

  亭外的保安抹汗，要不是管家提前打過招呼，他說不定會被四少撞成重傷！

  唉，豪門的錢不好賺啊……

  重騎在園林裏橫衝直撞，揚起細沙，帶落綠葉。

  園丁一度以為仇家來了，躲在花壇後麵緊張地偷瞄，看到熟悉的裝備，才舒了口氣。

  然後放心地繼續澆花。

  別墅門前有九階樓梯，停車場在地下室。

  而顧澤漆開著摩托，直接衝了上去，停在入戶大堂。

  頭盔都沒摘，他看到管家老者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下車後，他徒手衝著對方的臉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