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怎麽回事？”一個女生走到楊楚涵桌邊，仍舊不可置信地問。

  楊楚涵嘴角抿的發白，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女生又幽幽道：“不會是抄的吧？”

  “抄？”有人聽到她的聲音，略帶嘲諷地說，“年級唯一一個145分的人，抄誰的？”

  “可是上學期她就考了十幾分，一下子進步這麽多，太奇怪了吧？”

  “那隻是你以為的，人家私下學的多刻苦，你又看不到。”

  “不是，你幹嘛那麽幫她說話啊？”女生有些生氣。

  “你要是看了人家寫的作文，就知道我為什麽幫她說話了。”

  說完，那人不再跟她糾纏，走回自己的座位。

  “什麽嘛……”女生心裏挺不平衡的。

  明明一直都是班裏的吊尾車，永遠不可能超過她們的人，突然有一天拿了全班第一。

  誰經曆這種事都不好受。

  那個人，本來應該被她們踩在腳底下的！

  “算了。”楊楚涵泯去眼底的不甘，佯裝不在乎道，“英語老師都沒說什麽，估計是她運氣好吧。”

  即便有人那樣說，楊楚涵還是沒去看黎茉寫的作文，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運氣。

  之後的兩節理綜課也發了月考試卷。

  黎茉拿回來的試卷，兩張都寫著25，挺巧合的。

  但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才是黎茉的真實水平。

  要是真被這個吊尾車超過，他們那才叫沒麵子。

  於在的背脊也不必再保持僵硬。

  他重新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領回試卷的黎茉，心裏好受了不少。

  趙又明撐著腦袋，悠悠地看向窗戶這邊：“你分數控製的這麽好。”

  於在驚奇地扭頭。

  控製分數？什麽意思？

  黎茉一臉淡定地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趙又明也隻是開玩笑。

  這種事情，頂多算偶然。

  但是到晚自習第一節課，物理老師把最後一張理綜卷發下來。

  黎茉，25分。

  趙又明：“……”

  難道他的玩笑話靈驗了？

  於在也匪夷所思，身體側過來一半：“黎茉，你真的沒有控製分數？”

  黎茉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於在恍惚了一下：“我覺得……不可能！”

  就算有145的英語成績在前，他還是不會改變對黎茉的認知，25分才是黎茉真正的水平！

  黎茉點了點頭，似在肯定他說的話。

  於在終於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

  黎茉敲開黎宇的門，把英語試卷甩到他臉上。

  “來，給姐姐磕個頭吧。”

  黎宇微愣，趕忙抓起試卷看。

  “145？什麽東西？”

  “你可以算一下，這套試卷滿分150，100分的90分，相當於150分的135分。”

  黎宇懵逼地算著。

  把選擇題和大小作文題加起來，滿分確實是150。

  “我不信！”他脫口而出。

  “你肯定改分數了！”

  “你瞪大你的鈦合金眼看清楚，上麵有沒有改過的痕跡。”

  黎宇拚命地瞪大眼睛，手在分數上擦了又擦，差點把145摳下來，也沒找出一點端倪。

  他傻了。

  黎茉真的考了這個分數？

  難道他真的要給黎茉磕頭？

  “若若姐！”他大叫一聲，衝向黎杜若的房間，“茉茉姐英語考了145分！這是真的嗎？”

  黎杜若坐在書桌邊，聽到黎宇的話，渾身血液一滯。

  145。

  全年級唯一一個英語上140分的人，是……黎、茉？

  怎麽可能？

  黎杜若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黎宇就已經衝到她麵前，把試卷按在書桌上，強行闖入她的視野。

  白紙上鮮明的紅色，那個數字，著實刺了一下她的眼睛。

  左邊的姓名欄寫著“黎茉”，更加讓她腦袋隱隱作痛。

  居然真的是！

  可為什麽？

  明明黎茉之前連及格線都達不到，為什麽突然能考到這個分數？

  不會是抄的吧！

  她眼神迅速往大作文上瞟。

  文章用詞精準，語法無錯，邏輯通順，行文流暢。

  然而作文題目考前沒有公開，黎茉怎麽都不可能提前準備，甚至隻扣了2分！

  黎茉站在房間門口，悠悠然倚在門框上，不緊不慢地開口：“別拖延時間，快行禮吧。”

  黎宇身體僵住。

  他現在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禍從口出。

  黎杜若深呼吸之後，才稍稍平定內心的波瀾。

  她轉過頭，長發散落些許在側臉，時刻散發著千金式的雅致。

  “茉茉姐，小宇隻是開玩笑的，你不用這麽當真吧？”

  “不是若若姐。”黎宇指著門口，“她真的能考到這個分數？你確定沒問題？”

  黎杜若本就不願承認這個事實，黎宇還三番兩次地問。

  她垂下眼瞼，眸底幽深，嗓音輕的仿佛像被迫的一樣：“是。”

  黎宇心裏最後一道防線崩潰。

  他現在真tm後悔，後悔為什麽要跟黎茉打那個賭！為什麽不把賭注說成全考90分以上！

  他真的是自信過頭了！

  黎宇咬咬牙：“去、去我房間！”

  5分鍾後。

  黎宇房間的門關上又打開，黎茉拿著試卷，笑盈盈地走了出來。

  黎杜若關心黎宇，想進去詢問狀況。

  但黎宇並不想給任何人開門。

  黎杜若幾步追上黎茉，帶著生氣的口吻質問道：“小宇是我們的弟弟，你為什麽要這樣欺負他？”

  “我不是欺負他，而是在教育他，做人別那麽自大。”

  “那你跟他說就好了，為什麽非要這樣？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會傷害到他自尊心的！”

  黎杜若音量拔高，隔著房門傳入黎宇的耳中，聽的他熱淚盈眶。

  還是若若姐對他好！

  黎茉皮笑肉不笑：“我作為他的親姐，就是有資格嚴厲地批評他，你選擇溺愛他，那是你自保的手段，而我根本不需要，因為，這個家就是我的！”

  最後那句話如平地一聲驚雷。

  黎杜若目瞪口呆，甚至忘記了維持自己的形象。

  因為黎茉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釘在她的痛點上，臉上血色盡失。

  —

  —

  次日。

  月考試卷終於全部批改完，成績也登分入庫，傳到每個老師手中。

  孫老師作為5班的班主任，下載了班裏每個學生的成績，按班級排名打印出來，並附上年級排名。

  第一眼看過去，班裏的前15名跟上學期有些許出入，但總體問題不大。

  接著往下，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數字中間，好像印著黎茉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

  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

  “黎茉”兩個大字還是印在那裏！

  “我的m——”

  孫老師差點暴粗口，幸虧良好的教育以及使命感製止了她。

  “怎麽了孫老師？”有人問，擔心她又被班裏那個特殊分子氣得呼吸短促。

  孫老師暫時無法回答他。

  因為她還消化不了眼前的這個事實。

  為什麽黎茉這次的成績排名，不是班裏最後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