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試探接觸18
作者:地效飛行      更新:2022-05-09 15:13      字數:5286
  二試探接觸19

  (問一下,有沒有人願意扮演一下這位上等兵先生,可以當麵教訓常凱申哦。而各位有什麽要對常凱申說的話,也可以發給地效,地效會想辦法安排到故事中——雖然有可能再也沒有上等兵先生的戲份了^曲^)

  劉將軍略微有些尷尬。對於當麵落常凱申宋美齡的麵子,他絲毫都不在意,這叫做有話直說,叫做英雄本色;可是現在卻是在背後議論,還偏偏叫人家知道了,這就叫做背後議論,不是君子所為。

  總算這個上等兵沒有當麵奉承,背後再來說壞話,那就真成了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小人行徑了。

  偷眼看常凱申,這家夥依然陰沉著一張因諾森十世一樣的臉,半點都看不出來情緒波動。陳誠轉身,似乎想要過去教訓一下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頭兵,不過被他攔下來了。

  那邊,上等兵先生還在“大放厥詞”

  “他說我‘赳赳武夫,國之幹城’”

  “這是好話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話是好話,可也要分說的人是誰啊?”上等兵先生侃侃而談,“歪嘴和尚念經,再是什麽好經聽起來也不是味兒。”

  “我有點不太懂你這個話。”跟上等兵先生說話的那位問道——不得不說,這兩人這對話都快成相聲了,捧哏逗哏分派得很好,“我們的常大總統怎麽就成了歪嘴和尚了。”

  “先糾正你一下,他現在還不是總統。退一步來說,就算他是總統,也不代表我要對他違心恭維,就算當著他的麵,我還是會這麽說——”

  牆壁這邊的人心說那是當然——你已經這麽幹過一回了。

  “——至於為什麽說他是歪嘴和尚……我舉個例子:假如你現在是個五年級小學生,被老師稱讚你作文寫得好,你估計會非常高興,對吧?”

  捧哏的那位似乎稍微想了一下,這才答應了一聲:“嗯。”

  嗯誒著是,哎呦哦嘿,最末一句,別挨罵了——還真是捧哏的活兒啊。

  特別是“最後一句,別挨罵了”,這個……嘻嘻……

  “但要是冒出個三年級的學弟,一派老氣橫秋的樣子,拍著你的肩膀,對你說‘表現不錯,繼續保持’,你會是怎麽樣的想法?”

  捧哏的失笑了一聲,“沒你說的這麽誇張吧——人家是堂堂的痿黿長誒,水平還不如你?”

  “他如果是誇我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什麽的,那我沒話說,這方麵人家確實有資格俯視我們;可是他偏偏誇我是‘赳赳武夫,國之幹城’……你覺得,我該作何感想?”

  牆壁這邊,董老和白崇禧差點兒笑出聲來,心說這兩人嘴可真是太損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認可他的軍事水平?”

  “難道你會認可嗎?”上等兵先生反問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學曆:日本陸士那樣的三流學校……”

  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在當時的亞洲來說,算是第一流的軍事院校;但是在世界範圍內來說,就是二流乃至三流的——在二戰即將來臨之際,其仍然在教導他的學生一戰戰術,其教學水平可見一斑。

  至於說2020的中國年輕人,去日本學習軍事……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對吧?

  不過這個話聽在國府大員門的耳中,就又成了炫耀了。要知道此時的中國,陸士的招牌還是很有含金量,很能唬人的——常凱申能當上黃埔校長,未嚐沒有他是“陸士畢業生”的原因。

  “……而且還不是陸士本校,隻是個預科性質的振武學堂……而且就連這個預科,都沒有畢業……”上等兵先生絲毫沒有照顧常凱申感覺的意思,還在不斷朝痿黿長已經深深的傷口上撒上一把又一把的鹽——或許是硫酸也說不定。

  “打斷你一下,”捧哏先生大約是覺得,有必要照顧一下痿黿長的玻璃心,“我所知道的消息是,痿黿長可是在振武學校畢業了的——雖然畢業成績在全班55名同學中排倒數第八,而且那種學校的教學內容也很成問題。”

  ————

  相聲二人組這個料爆得有點兒猛,國府幾個大員,陳誠,何應欽,白崇禧,戴笠紛紛轉頭看向常凱申。隻因此前,大家都認為常凱申是陸士的學生。

  此前常凱申在軍隊中訓話,常常提及“日本士官學校”如何如何,這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印象,覺得他本人曾經就讀於陸士。比如1933年10月2日,常在南昌演講,說“即如日本士官學校,他們對於初入伍的學生,最初幾個月,完全就是教他怎樣吃飯,怎樣穿衣,怎樣戴帽子,怎樣走路,怎樣洗掃房間,乃至怎樣倒痰盂”這聽起來是不是像是一個親身經曆者在現身說法?再如,1938年4月17日(好吧,我知道這個時間是在十幾天後,這裏不過是在舉例子),常對軍官訓練團大講了一通“中國學生在(日本)士官學校求學”時的局限性,又說“本痿黿長在軍官學生時代,就是如此”。

  怎麽樣?是不是聽起來覺得他就是一個陸士學生,而且是堪為同儕榜樣的高材生(都能拿來舉例子了,當然是比較有代表性了)。但實際上,他的講話中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就讀於陸士(當然也沒有人敢去質疑他)。

  不過,還是要說句公道話,他的講話雖然容易誤導聽眾,但是其對於自己就學於振武學校(就是所謂陸士預科),他倒是一直都沒有忌諱過。比如,1942年8月22日,蔣在蘭州興隆山軍事會報上訓詞,針對士兵吃不飽的問題,回憶起自己的留學往事:“我們一般留學生,原先在振武學校讀書的時候,吃飯並無規定,普通人總要吃三四碗,到了聯隊裏,突然要減少食量,大家豈不是要餓肚嗎?事實上在初入伍的時候,大家也都感覺吃得不夠,但到了一個月之後,習慣成自然,就都不感覺不足了。”1945年1月,蔣在軍委會內部,也曾談起過自己的振武學校往事。1945年6月底,蔣在天水對青年遠征軍發表公開講話說道:“本委員長今天要將四十年前我個人入伍從軍,立誌革命的經過,簡單的告訴各位。……我在十八歲的這一年,便東渡日本,準備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依當時的規定,中國學生要入日本士官學校,必須由中國陸軍部保送,我既不是政府所保送,自然不能入校。因此我在日本隻留學一年就回國了。到了第二年,我考取了當時陸軍部所辦的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明年由速成學堂考取留日學生,被保送到日本振武學校——即是日本的預備軍校。在振武學校讀了三年,到第四年派入日本野炮兵第十三聯隊當一等兵,不久升為上等兵——即日本士官學校候補生。——這一年當兵的生活,乃是我平生經曆最困苦的一個時期。……到了這一年的冬天,國內發生了革命,我就回國組織革命軍,從事實際的革命工作。”

  最後這個天水講話中,他很明白地說明了自己的留學經曆——第一次留日,因為不是保送生,無法就讀陸士,因此留學一年就回國了,這裏不知道他學的是哪家學校,但肯定不是陸士;回國後又過了兩年,第二次留日,這一次是被保送到振武學校,“讀了三年,到第四年派入日本野炮兵第十三聯隊當一等兵,不久升為上等兵”,畢業後直接就當了一等兵,跟著就回國了——依然沒有進入陸士。

  最後說一下這個什麽振武學校的教學內容。我們來看看該校的課程安排:

  常在校三年,課時總計4365小時,其中:

  日本語文:1934

  史地:246

  數學(算數,代數幾何,三角解析幾何):912

  理化:300

  博物(動物、植物、生理、礦物):104

  圖畫:189

  以上是普通學課程的內容,總計3458小時,占全部教學時間的80%,剩下20%的時間教學內容則是:

  學科:265

  術科:615

  兩項合計隻有880小時。

  就這樣一間亂七八糟的學校,能培養出什麽學生可想而知,而且常凱申居然在62名畢業同學中考了個倒數第八……說實話,感覺他肄業反而比較好。

  ————

  起碼上等兵先生就是這麽想的,聽了同伴的話愣了一下之後,失笑:“在那種學校考出那種成績——你不覺得他肄業反而比較好嗎?起碼肄業了別人不知道他在同學中是個什麽水平,這一畢業,得,全暴露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們的痿黿長學曆確實不怎麽樣——可是你別忘了,人家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人家可是黃埔軍校校長,我們的徐帥,林帥,聶帥……還有陳大將,徐大將……等等,名義上可都是他的學生——你難道還敢看不起這些人。”

  上等兵先生一擺手——當然,牆壁這邊的人們看不見,“那隻能說明黃埔的學生優秀,不能說明校長懂軍事——隻要看看他指揮的那些仗就知道了。中原大戰,要不是靠著百萬大洋砸翻了馮玉祥的百萬大軍,哪裏輪得到他笑到最後?但是這種勝利跟軍事指揮才能有一毛錢關係?圍剿紅軍,十倍二十倍的兵力壓過去,卻就是打不贏。如果不是塞克特那個德國佬給的方略,加上這邊李德博古瞎指揮,他還不一定要在江西折騰多久呢;八年抗戰,前麵我們就不黑他了,畢竟日本兵比國軍強也是事實,然而到了44年的時候,日本人明顯已經日薄西山,江河日下,八路軍都開始局部反攻了,他居然還能搞出來豫湘桂大潰敗,讓日本人打得一潰千裏,生生打通了大陸交通線;至於內戰……還需要我黑嗎?”

  (這裏插嘴兩句黃埔的事。黃埔的名氣確實很大,但是作為一所軍事院校來說,其教學質量也確實不敢恭維,要知道,辦這個學校的目的是要在短時間內為革命軍提供一批基層軍官,換言之其本身的定位就是一個·速·成·軍官學校。本身就是速成學校了,再加上處在那個時代,該校不免對學生思想政治的培養教育重於軍事素養教育,如此培養出來的學生,其軍事能力可想而知——當然後來兔子辦的抗大也是同一個性質。

  至於說黃埔學生後來在中國戰場上大放異彩……說實話,我還是覺得,這決定於那批學生的個人素質,而不是黃埔的教育)

  “我們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但是像痿黿長這樣,交了這麽多學費依然沒能具備起碼的軍事指揮能力,也實在是少見了,你說,這說明了什麽?”

  “什麽?”捧哏先生很配合。

  “說明他根本不是那塊兒料。”上等兵先生最後下了結語,然後又很自豪地“自我標榜”道,“就憑這樣的學曆和學力,你覺得他有資格品評浙大高材生、而且已經接到了國防大學這樣在全世界都是第一流的軍事院校錄取通知的我?”

  (個人觀點,要說中國的普通大學,在世界上來說確實弱了點兒,但是要說國防大學是世界一流,這絕對不是信口開河:作為當今世界三大戰術體係之一的大範圍穿插戰術創立者,遊擊戰爭理論係統的開創者【這種戰爭形式也是當今世界使用範圍最廣的戰爭形式,恐怖主義基本可以視為遊擊戰的變種,就連兔子也深受其害-_-】,世界最強輕步兵建立者,土鱉能教的東西或許沒有美帝那麽高大上,但絕對是最適合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國情的,君不見,跟兔子學習軍事的第三世界國家都能學有所成,能夠暴打跟西方學習軍事的同儕,甚至能跟列強過過招——比如東非pla,比如越南。

  憑著這些獨門招數,土鱉的國防大學儼然已經開宗立派。能夠“開宗立派”的學校在全世界範圍來說,能有幾家?)

  ————

  隔壁兩個說相聲的絲毫不知道“背後論人”已經變成了“當麵諷刺”,在褒貶完之後,就施施然逛街去了。

  來到這個時代,當然不能不看看這個時代,走入曆史,想想就讓人興奮。未來的tg倒也通情達理,其派過來的人員在執勤完之後,允許外出遊覽——不過也有一些規定,比如劃分安全等級:解放區不用說是“綠區”,可以完全放鬆;武漢這種國統區中心城市被視為“黃區”,外出需要兩人結伴,且不得離開對講機通訊區域;橙區主要是國統區偏遠地區(這種地方國府的管轄力量較弱,地方勢力較強,秩序比較混亂),以及新近解放地區(可能還有大量敵特殘留),這種地方外出有時間限製,有人數要求,而且必須武裝齊全。“紅區”不用說就是淪陷區,除了某些執行特殊任務的人員,以及可能的跳傘飛行員之外,基本不會有人過去。

  話題有點扯遠了,這兩位出去逛街,留下這邊一幹人等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兒,白崇禧向劉將軍問道:“抱歉,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劉將軍稍微愣了一下,正想指給他路,不過立刻就注意到這白狐狸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於是劉將軍知道,白狐狸並不是真的想上廁所。

  “健生,你想笑就笑吧。”常凱申臉沉得像水——而且是十冬臘月的深夜裏即將結冰的那一種——深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把胸口那種氣炸胸膛的感覺生生壓了下去,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他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大度,但是那個語氣中透出來的森森寒意,肯定能讓人凍結。

  不過白狐狸是為數不多的,有資格免疫常凱申這種言靈攻擊的人,常凱申讓他想笑就笑,他居然就真的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打算給常凱申麵子。

  常凱申倒確實不打算找白崇禧的麻煩:找也沒用,除非殺掉這家夥(然而這是肯定不可能的),否則自己的“長春路出糗記”是肯定會在高層中流傳了,這個白狐狸跟自己一向不對付,他才不會給自己留麵子。

  他甚至有些後悔: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才把這個老狐狸一起帶過來的?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而且說實話,換個角度來看的話,你白崇禧又有什麽資格笑話我?沒錯,我常某人確實不會帶兵,不會打仗,你白狐狸確實是才高八鬥,一代戰神——但是那又怎麽樣?我才是痿黿長,我才是贏家,你白崇禧再厲害,也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是我常某人的下屬。你白狐狸隻要有點腦子,就最好不要拿這事兒亂說,要不然你自己就會下不來台。

  “劉將軍。”常凱申也不管那刺耳的背景笑聲——等回去後再敲打著家夥——向劉將軍緩緩道:“今日拜會,受益良多,改日定當再來請教。”

  “咦,很有風度嘛。”劉將軍倒是愣了一下。

  “另外,還望將軍看在都是炎黃子孫的份上,在抗日大業上多多相助——比如即將開始的人道轟炸一事。”

  “這是分內之事。”劉將軍客氣道,“我們會為所有‘真正的’抗日部隊提供武器裝備。”

  “那麽,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