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驚愕！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方醫生確實壞，但是沒有壞透。

  他年齡大了，頭發花白，身體單薄，這樣的一個老人跪在我的麵前，就算是千古罪人，我也受不起這樣的禮遇。

  “方醫生，你起來。”我把他扶起，他卻又要往下跪，並且流下了兩行老淚。

  “易陽，我這輩子不求人，不認錯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看見那些被轉移下來的病人們，來不及分病房，來不及做任何救護，就那麽堆砌在一起的時候，我突然就意識到，我這是在做什麽科研？我就是在草菅人命！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的疼。”

  “你別說了，我相信你。”

  我看著他滿臉淚痕，這是真情表露，我說道：“方醫生，你就告訴我，你打算怎麽做？”

  “你原諒我了？”他抬眼問我。

  “我的原諒對你來說沒什麽用。要原諒你的，是那些病人以及無辜的生命，還有，就是你自己。你自己能原諒自己，那才是最高的境界。”

  “是啊，我需要自己原諒自己，那就要洗脫自己的罪孽。易陽，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我說道：“方醫生，我要是不想給你機會，我早在幾天前就揭穿了你，把你控製住。還有，我剛才就能把你打出來的子彈，反彈到你的身上，我有多種方法可以置你於死地，我沒有，而是一步步走向你，就是想讓你放下槍，可惜你到最後都沒有。”

  “我是擔心事情敗露，易陽，我也不想殺你啊。我要是想殺你，你在醫院的時候，我有很多機會，說個你不願意聽的，我給你注射一支藥，或者讓你聞到某種氣味，你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暈過去了。”

  “那麽我也要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易陽，我們對對方都手下留情了，我不求你原諒，我自我救贖，我們合作吧！”

  “自我救贖？怎麽合作？”我問。

  “我做的事，我自己來處理後事，我求得自己的原諒，這就是我的自我救贖。至於合作，我幫你找到你的朋友，提供卓不凡他們的罪證，你要保護我，說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坐牢，更不想成為過街老鼠……”

  “好。那我問你，我女朋友鍾小璃，是不是在祥和醫院？”

  我讓他站起來，靠在牆角，這裏相對安全，我直視著方醫生，我的目光他無法躲避。

  他的目光閃爍了幾下，終於點了點頭。

  “她在祥和醫院的地下，被困著。”他說道，“你女朋友以及那幾個人，都是很頑固的人，他們的心智和念力，都是堅不可摧的。卓不凡就把他們放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意圖用黑暗來摧毀他們的意誌，讓他們見不到陽光，心裏就會失去希望。不但如此，卓不凡每天給他們播放哀傷的音樂，注射興奮劑，讓他們不能睡覺……反正，用盡一切辦法瓦解他們的意誌。”

  “卓不凡太狠毒了！”我憤怒的說道，“這口氣，我一定要替我女朋友出了！”

  “卓不凡沒有遇到過意誌力那麽堅強的人，所以，他很興奮，覺得又是一個研究的方向。”

  “你別說了，我越聽越氣憤，你告訴我，他們在哪兒？”

  方醫生說，之前在祥和醫院的地下，他還能偶爾下去看看，但是剛才轉移的時候，卓不凡親自轉移了鍾小璃他們，方醫生也不知道轉到了何處，但是他知道，還在祥和醫院的範圍內。

  “他有一個專門的地下基地。就在祥和醫院的右邊。我們現在是在左邊。”方醫生說，“那裏就應該是你女朋友被轉移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前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方醫生嚇得一哆嗦，我聽出來了，是紫光那“哐哐哐”的腳步，他走路就跟鐵蹄踏過似的。

  “陽哥？”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我們會和，他看見被反剪的方醫生，氣得想要抽他。我把方醫生攔在身後，簡短的說了發生的事情，唐宋聽聞，叫我把方醫生放了。

  “你敢整什麽幺蛾子，我一刀把你劈成整整齊齊的兩半，比你們的手術刀還厲害。”紫光嚇唬。

  “不敢，不敢了。”方醫生連連說。

  唐宋說他們被一群不明人物偷襲，一度陷入了混亂的場麵，在祥和醫院的一樓大廳裏，居然找不到出口，就跟鬼打牆似的，然後他們被逼到了地下，還被關進了一個鐵屋子裏。

  紫光的鬼頭大刀都劈不開那個鐵屋子，而且那鐵屋子越來越緊致，眼看著兩人就要被擠破了。

  緊急關頭，霓凰出現了。

  她輕而易舉的給他們解開了困境，兩人驚愕的發現，他們隻不過是被困在了一個鐵皮房裏，所謂的銅牆鐵壁，根本就是一拳就可以擊破的東西！

  霓凰告知了他們我的方向，匆匆去了反方向。

  她去的方向，就是方醫生剛才說的，鍾小璃他們被困的方向。

  我們決定馬上去支援霓凰，卓不凡今晚就在這裏，我們一舉拿下，任務就算完成。

  方醫生走在我們中間，腳步實在太慢，氣得紫光吹鼻子瞪眼，恨不得把這個老頭扔下。

  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周不凡的同夥，就是我在那棟別墅裏看見的那幾個助手和學生，年紀輕輕的人都不學好，被我們全都拿下，捆綁得嚴嚴實實，扔在走道裏。

  “卓不凡在哪兒？”我們問。

  沒有一人說，他們的“死忠”，讓紫光更加氣憤，舉起鬼頭刀恨不得要殺人。

  “紫光，淡定。”我告誡道，“你心裏有個魔鬼，你要控製住。我們要的人是卓不凡，其餘的人雖然是他的幫凶，就算罪大惡極，那也不該我們來判死刑，更別說執行死刑。”

  “人界真不好，這麽多戒律！要是在別界，早就給他們人頭落地了。”紫光不滿的說。

  “別界也是有戒律的，可能比我們更嚴。在任何地方，生命至上。”我說道，“別激動，一會兒見到卓不凡，一定要冷靜。大家在黑暗中作戰的經驗都不差，辨識能力都非常好，卓不凡擅用心理戰術，用周邊的環境製造迷幻，所以，我們大家都蒙上眼睛，不去看周邊，更不去看卓不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