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醫院的附近，有幾棟樓也是醫院的，檢查科辦公樓宿舍樓等，但大部分都黑乎乎的，沒亮燈，在雨夜中，顯得非常肅穆、陰森。

  我想起地下的通道很寬闊，感覺到周圍的空間很大，這地下絕不隻是秘密通道和囚室，一定還有別的東西。

  我把這個想法給霓凰溝通，霓凰認為我的思路是正確的，這些人跑不遠，就應該在附近的範圍。

  不過這棟主樓，必定是被放棄的對象。

  我和霓凰在大雨中都被淋透，連著在幾棟樓之間巡視了幾番，最終把注意力放在了宿舍樓。

  霓凰說她要撕開去往地下的口子，她才懶得慢慢打通。我突然想到，這是我的任務，把霓凰請來，我算不算違規？

  “你愣著做什麽？”霓凰問。

  我說這事我自己來，霓凰好像知道我想說什麽似的，她說你幹你的，我做我的，我救你女朋友，你救你的朋友，我們毫不相幹。

  不由分說，霓凰一抬手，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頓時就出現了一條通道。

  我們跳進去，地下果然又是一個乾坤世界。

  光線雖然黯淡，但是能看見裏麵的場景，這跟祥和醫院的內部結構差不多，病房醫生辦公室操作間什麽的，一應俱全，這是一個地下醫院。

  不對，準確的說是地下實驗室。

  現場有些亂，從上麵轉移下來的某些東西還堆在走廊裏，我順手拿起兩件白大褂，給霓凰一件，霓凰嫌棄的扔了出去：“我除了紅色，什麽也不穿。”

  關鍵這紅色太顯眼了，可霓凰不要，我有什麽辦法？

  “你們是誰？”一個小護士發現了我們，可話才出口，她就定格了，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我們如法炮製，把裏麵的工作人員全都定住。我們路過一個大病房，裏麵是還沒有來得及分開的病人們，我看了一眼，心裏涼了半截，這些病人們並在一起，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被壓製在下麵，堆疊在一起，就像疊羅漢一樣，這樣壓著還能活命？

  這一批人，應該是被他們放棄了。畢竟被發現之後，他們保住自己要緊，這些病人又算什麽？

  這一層，除了護士們就是病人，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我們走到了盡頭，又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通往地下，到了這一層，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格局，這才是他們的研究場所，全麵通透的落地玻璃，被明亮的燈光照射著，各種實驗器材有條不紊的擺放，空氣裏有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這是無菌研究室。

  而另一邊，全部是各種文件資料，整齊的碼放在一起。

  我想著就來氣，把這一切全都給毀了。刹那間，紙屑橫飛，玻璃器皿破碎，這是他們的心血，被我毀成這樣，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爽快！

  奇怪的是，我和霓凰進來這麽久，沒有看見方醫生，以及卓不凡。

  他們去哪兒了？

  還有唐宋和紫光，他們又去了哪兒？

  我對霓凰說我們分頭行動，霓凰頓時就來了興趣，說我們打個賭，看看誰先找到自己的人。

  她要親自救鍾小璃，不準我擦手，讓我做我該做的事情。

  於是我們分開，各自開辟了一條道。

  我的眼前一黑，我進入了一條黑暗的通道裏。

  那種“滴答、滴答”的聲音又出現了，霓凰之前告誡過我，卓不凡的法術也就是一種對心理的控製，所以在任何時候，隻要做到心靜如水，不想其他的事情，在心裏不要假設障礙，那就會暢通無阻。

  我想象這裏廣闊無邊，沒有障礙，於是前行之路非常通暢，這一條通道讓人有一種走冥界通道的感覺。

  忽然間，我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別往前走。”一個聲音響起，“再走一步試試，看看是我的子彈快，還是你的腳步快。”

  我聽出來了，這是方醫生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冷靜，有一種我早就在這裏等你的沉穩。

  我沒有停下，相反，我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方醫生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年輕人，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開槍。”

  “方醫生，放下屠刀——放下你的槍。興許，我還會放過你。”我一邊走一邊說道，他隻要說話，我就能判斷出他的位置，他在我麵前二十米處，藏在一個窗戶的後麵。

  “我開槍了！”他叫道，聲音突然就煩躁了起來。

  “你試試看。”

  我一點都不虛他。

  “砰！”

  他果然開槍了。

  這裏光線黯淡，我深知他沒有那麽好的視力，他沒有異能，他能看見我，但是他年紀大了，不一定能瞄準。

  再者，他就算命中了我，又有什麽用？我這千年之身以及身體超強的自愈能力，足可以讓我抵擋住他的子彈。

  子彈打偏了，打在一扇玻璃上，玻璃破碎，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方醫生，再來。”

  他的聲音在發抖：“你別逼我！我不想殺你！”

  “你不想殺我，你為什麽還要開槍？”我走得更近，“方醫生，你真是讓我失望。在我這裏，你應該是德高望重的人，偏偏你做出讓我大跌眼鏡的事情，我不想懷疑你，更不想確認你跟卓不凡是一夥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是告訴過你，有些人到了人生巔峰，就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為所欲為，而我不一樣！我是人生不得誌，我需要有人帶著我走向巔峰！”

  “可惜你跟錯了人。”我說道，“方醫生，你太糊塗！那麽多病人在你眼裏痛苦掙紮，都沒有換起你的良知？”

  “你別說了！”他叫道，“我不後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不會死，你也不會亡。”忽地，我加快了腳步，瞬移到了他的麵前，一拳擊過去，玻璃破碎的那一刻，我把他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出來。

  “砰砰！”

  槍連著響了兩聲，打在天花板上，火花四射，方醫生的雙手被我反扣，他麵如死灰。

  “你別殺我！我還不想死！”他不甘的掙紮著說，“我要做的事還沒完成！”

  “你已經沒有機會完成了。”我冷冷的說，“你幹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給你機會！”

  “你不知道！易陽。我被他們控製我才身不由己，但是，我沒有放棄自己的研究方向，我一方麵臣服於他們，另一方麵，我悄悄研製的新藥以及治療方案馬上就要出來了，一旦出來，這些人都有救了！”

  “那也無法抵消你的罪過。”我把他的雙手捆綁，看著他佝僂著身子，鬢邊白發上都是汗水，突然覺得他這是何苦呢？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能找到你朋友的下落，我如果把你找到他們，你能不能不把這事說出去，不讓我身敗名裂。我發誓，以後我一定改邪歸正，專心做我的研究，易陽，算我這一把老骨頭求你了！我知道自己的錯誤，不瞞你說，我一直都非常後悔，但是我身不由己啊。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求你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