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新婚當夜的新娘子是假的？”

  戴爺走了兩步，搖了搖頭：“當時我不在，具體真相又是什麽我也不知道。隻是看到這些屬於張家的東西，出現在這裏，我就覺得蹊蹺，不可思議。”

  “現在不去想這些，找到疤爺再說。除了這裏，疤爺還能去哪兒？”

  戴爺想了一會兒，他說實在想不起來了，疤爺還能去哪兒？

  他的一生就在千燈鎮的這條河裏來來回回，給所有人的印象他駕著船在河裏晃晃悠悠的悠閑樣子。

  “戴爺，現在你可以說了，張巧剪的墳墓在哪兒？”

  戴爺把紙燈籠提起來，對著我的眼睛，他也湊近，很小聲的問我：“張巧剪在哪兒，跟找人這件事有關係？”

  “當然有！”我說道，“我們趕緊去，不然連戴嬈都救不回來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戴爺問，“你說疤爺會去張巧剪那裏？他為什麽去？還把你們的人也帶去？”

  “戴爺，你說你的情商呢？疤爺喜歡張巧剪，做這一切，可能都是為了張巧剪，因愛生恨，這個恨，不是恨張巧剪，而是恨你們。你和小徒弟都不知道。”

  “是這樣？”戴爺迷茫了。

  “目前我隻能這樣認為。他會保護張巧剪，他會把一切對張巧剪不利的人，都除掉。快帶我去那個地方！”

  戴爺說那地方有點兒遠，雖然也在千燈鎮，但是卻是在鄉下。

  多遠我都要去，我們一開始乘船，後麵戴爺安排了人專門開車送我們上山。

  “怎麽把她葬在這個地方？”我疑惑地說，“這山光禿禿，什麽風水都沒有。”

  “你知道這座山叫什麽名字嗎？”

  我當然不知道。

  “絕山。”戴爺說，“明白了嗎？”

  “真惡毒啊。這是讓人家死了也不得輪回的意思？是誰的主意？”

  戴爺黯然了。

  過了許久，他才說，是他的意思。

  “張巧剪到後麵就瘋魔不成活，手上的巫術太多了，擋都擋不住，而且……她到最後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意念，她隻要意念一起，巫術就生出，到了一動意念就能殺人的地步。”

  戴爺繼續無奈地說：“這種人，還能給她留後路嗎？”

  “你不心疼？”

  “你這是明知故問。我怎麽會不心疼？但是我顧得了她一個，其他的人怎麽辦？人家的命，就不是命？”

  “戴爺好氣魄。”我讚歎道，“小愛與大愛之間，你選得很好。”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他歎息，“我想了很多種跟她相見的方式，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種，我和小徒弟終於見到她的時候，我們都覺得恍若隔世。”

  他說，他和張巧剪的見麵，直到現在，那場麵還曆曆在目。

  他的目光落在車窗外的遠山上，思緒又飄遠了，我沒問他是什麽場麵，這個戴爺，看似殺氣騰騰，實際上，也是個性情中人，不一小心，就掉進了回憶裏，無法自撥。

  我在想破“太極鎖黃龍”的辦法，在腦子裏整理了一套方案出來，既然戴爺帶我來看張巧剪的墳墓，我也要兌現自己的承諾，幫他解了這個困境。

  至於誰是燈神，雖然我心裏疑惑，是他還是小徒弟，或者是張巧剪，這些都不是我馬上想要知道的事情。

  車開到盡頭，沒路了。

  我們要不幸一段，到達山巔。

  這座山的頂上全是石頭，最上麵，是用石頭砌起來的一個墳墓。

  但是四下沒人。

  戴爺說這就是張巧剪的墳墓。

  夠絕的，墳墓都不沾一點土，不生一根草。

  戴爺說我判斷錯誤，這裏哪兒有人？

  他站在墳墓前，我以為他會哀傷，但是他沒有。

  他催促我趕緊離開這裏，到別處去找。

  這是張巧剪葬身之處，他怎麽沒有一點情緒？

  我覺得不對勁。

  我往前走了幾步，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

  我搬起墳頭石，接著搬了好幾個。

  “你要做什麽？”戴爺攔住我，“她再不是，也不能挖墳掘墓啊！”

  “這裏麵有東西！”我推開戴爺，當我把墳頭石起開的時候，那股味道就更加濃烈。

  這是新鮮的血腥味。

  戴爺以為我要扒拉張巧剪的墳墓，他怒氣衝衝的來阻攔，當他看見我從裏麵扒拉出一個帶血的小木箱子時，他傻眼了。

  “這是什麽？”戴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麽在流血。”

  我的心往下沉，這是新鮮的血，這是誰的血？這小木箱子這麽小，能裝下什麽在裏麵？

  我甚至沒有勇氣去打開箱子看，我不是怕看見血腥的場麵，而是擔心打開，就看見我熟悉的麵孔……

  “快打開看看！”戴爺也著急，他一定是擔心，這裏麵是不是戴嬈？

  我慢慢的打開箱子……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了，我突然感覺一陣驚恐，一陣惡心，一陣寒意，一起湧上心頭……

  我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什麽也吐不出來，但是心裏堵著的東西，快要讓我爆炸了。

  “到底是誰？”戴爺問，“是不是……”

  “是胡一風。”我站起來說，“我同行的朋友。”

  “不是嬈兒，不是嬈兒……”他喃喃地說，“要是是她，我就從這裏跳下去了。”

  “戴爺，你可千萬別跳。疤爺殺了我的朋友，下一個可能就是戴嬈。”我認真地說道，“所以請戴爺幫我，配合我，我們才能把戴嬈和我的朋友們救出來。”

  “我配合你，我當然配合你，快，你說下一步該怎麽辦？”

  “戴爺，你一點都沒有誠意。”

  他一愣：“為什麽說這樣的話？我這一路跟隨，你說怎樣就怎麽樣，我還沒有誠意？”

  “這是一座空墳。裏麵根本就沒有死人。”我說道，“雖然讓我發現了我朋友的屍塊，但是，對找張巧剪沒有幫助。”

  “你……你怎麽知道這是一座空墳？這石頭密密麻麻堆砌，密不透風，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怎麽看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告訴我，張巧剪到底在哪兒？我想，張巧剪根本就沒死！”

  我的感知提升之後，幫了我的大忙。按理說，不管人死了多久，墳墓裏都會有死亡的氣息，可是這裏麵沒有。

  還有，戴爺在張巧剪墳墓前一點都不悲傷。

  我在扒拉石頭的時候，他非常緊張，生怕我發現什麽似的。

  “年輕人，你真厲害……”

  “你別誇我了，快提供線索，不然的話，戴嬈真的會沒救！”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般：“我想起來了！他應該在那個地方！快，我們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