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番外-射雕英雄(1)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54      字數:5041
  在用電腦打出大段文字章節之前,請允許作者君先簡單的寫上幾句不是廢話的廢話,這既有益於大夥兒理解章節內容,也可以抒發抒發本人的胸臆。

  接觸網絡文學寫作至今,整整三年有餘,這段時間內盡管寫出了兩百多萬字,但基本都是虛構的故事,即使裏麵的技術,戰術和行動都有現實根據,但畢竟都是純粹虛構的東西,說白了,是娛樂而已。

  接下來的這個新加卷“老同誌回憶錄”則不同,其中內容基本都來源於現實世界發生過,作者君選取其中某些現在已經解密,可以講述的往事寫給大家看,章節的主要骨架都保證真實可信,但血肉部分做了文學性處理,這樣也更加具有可閱讀性。

  寫到這兒,作者君必須再多嘮叨幾句自己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覺得厭煩。

  我本人的工作單位隸屬於一家國有電子科技大集團,算是這個龐大的世界五百強企業肌體中很細小的分支血管,具體來說,就是位於石頭城郊外某著名紅色風景區附近的研究單位。

  說起這座研究單位,他的曆史可以向上追溯到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那時候,英國人的“本土鏈”早期無線電測量方向及距離聯網係統大顯神威,正是因為這套玩意的存在,英國人才贏得了“英吉利”空戰的勝利。

  大家是不是糊塗了?“本土鏈”無線電測量係統是個啥?很簡單,他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雷達“。

  盟軍技術人員最早把雷達相關設備和技術代入中國,最早開始啟蒙的地方,則是位於大西南的“霧都“。

  抗戰勝利後,相關設備和研究人員從西南“霧都“回到了石頭城,在這些盟軍留下的配件和資料基礎上,組建了中國最早的無線電探測技術研究所。

  四十年代末期,在那個最動蕩的時間段中,因為地下黨員的周密保護和細致工作,研究所的部分設備和愛國科技人員沒有去對岸的台海島,而是選擇留了下來。

  這不到一百人和十多台設備,半成品器材和幾大箱美國人轉讓的零件,就是後來共和國軍用電子功業的全部家底!

  追憶前輩的功業,回想當年創業的艱難,作者君心潮彭拜,難以平靜。

  作者君在這家單位原來的主要工作是“場外試驗”,這份活實在辛苦,風裏來,雨裏去,到了秋天,還要擦上厚厚的防曬霜。雖然保護的嚴嚴實實,還是不幸獲得了一個“黑美人”的稱號。

  哎,要知道,作者君原來是以白而在全係出名的校花級人物啊。

  大約是半年前吧,一次相關的測試活動中,作者君不小心從十多米高的天線上摔了下來,盡管落到了安裝天線的“設備方艙”上,可也落了個脊椎骨折的下場。

  傷好之後,單位領導出於關心女職工的考慮,讓我從室外回來,暫時到資料管理科室工作。

  上個禮拜五快下班的時候,我們室主任(相當於科長)找到我,透過他厚厚的粗黑框眼鏡,頂著早已經成了“地中海”的雪亮光頭,主任很客氣的對我說

  “小徐啊,我要考考你”

  聽到這話,作者君渾身一震,腦袋頓時發蒙。

  我們這位主任資格很老,理論水平和實際工程經驗也都足夠高深,要不是“情商”不及格,畢業院校牌子不響亮等先天原因,這會兒肯定不坐在這個位置上,說不定也能弄個“院士”的帽子戴一戴。

  一般來說,主任最喜歡提的問題不是某某軟件的匯編算法,就是某某電子管保護性電路設計。說實話,自從有了孩子之後,作者君一孕傻三年,思維速度是遠遠跟不上領導要求。

  “ 你說說,保密工作的守則是什麽?”

  主任抬起頭,眼神灰蒙蒙的,也分不清是輕鬆還是嚴肅。

  我被這個問題頂住了,仔細回想,終於囁嚅地回答

  “嗯,嗯,數據不對型號,型號不帶數據,數據對準型號,最少挨個記過。”

  我終於回想起這段保密口訣,朗朗上口,首尾對應,聽上去應該沒錯。

  “看來,你保密證內審證不是白混的,至少還記得些東西”

  主任也笑了,看到那光腦袋發亮,我也放心不少。

  “有個臨時任務交給你,上級部門要求我們派一位具有保密內審資格的同誌,去審核一份準備出版的稿件,裏麵的內容涉及我們單位和母公司,你就辛苦辛苦,利用周六去一趟,據說,寫這份稿件的是某個退下來的老同誌,也算是回憶錄吧。”

  聽到這兒,我是一百八十個不願意,周六要加班,還得自己開車,貼上油費不說,路上還極有可能被堵得七葷八素。

  “辛苦辛苦,老同誌寫點回憶錄不容易”

  主任最後一句總結完,揮手示意我可以下班離開。

  不願意歸不願意,既然是領導直接交代下來的任務,那還是需要完成的。

  於是, 周六下午,在把孩子送到英語班上課之後,我開著車按照要求的地址七拐八繞,終於找到了一座頗為古老的小洋樓。

  院子前沒有任何標示,洋黃色的小樓是英國式樣的,看上去很有可能是民國時代的遺留物。

  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院子很安靜,隻有幾棵梧桐樹伸展出來,帶有小門的院門緊閉著。

  走上前,我試著推了一下,小門應聲而開。

  裏麵很安靜,我抬腳剛跨進去,不料走了不到三四步,斜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威嚴的喝叫

  “站住”

  在這個太陽高照,秋色宜人的午後,又置身於安靜雅致的英國式院落裏,這一聲大喝震得我心髒狂跳,穿著半高跟鞋的腳頓時一崴。

  “我,找人”

  我回答

  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的年紀其實很大很大了,基本達到了個門房大爺的等級,可那腰板,那中氣,還有似乎可以看透內髒的銳利眼神,絕對不是尋常人物。

  “我是來審核稿件的”

  邊說,我邊掏出工作證件遞過去。

  老頭仔細看了半天,才勉強擠出笑容,對著裏麵指了指。

  “進去吧”

  一樓側麵的大起居室內已經坐了五六個來客,其中兩人身體拔得筆直,一看就是穿便裝出來的軍人。

  坐在右邊沙發椅上的人我卻認識,她是石城某航天科技公司口子下研究所的工程師,我們曾經是保密內審員培訓班的同學,後來的場外試驗也互相合作過,具體來說就是用我們研製的“眼睛”和無線電數據鏈給他們的研製的導彈指示目標。

  看起來,她來此地的目的與我相同。

  走過去,眼睛在這間擺設簡單的大房間裏掃視了足足三圈,沒有橫幅,沒有打印好的稿件文本和相應的內容簡介,更看不到茶水,果品和花盆擺設。

  這有點奇怪,也有點令人感到不快。通常來說,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因為是利用休息日前往,我們這樣的單位一般也不會給額外的加班工資,那麽,出版書的主人就會送些小禮品表示謝意,最少給一份紅包,裏麵裝上幾張超市購物卡或者電商代金卷之類。

  可是,當我把屋子裏的每一寸角落都仔細掃描過後,基本可以確認這樣的想法隻是幻夢。

  剛剛和老同學寒暄議論了幾句,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身穿灰色夾克,腳穿休閑鞋的人,他的腳步很輕,直到走到麵前我才意識到有人走了進來。

  我不由地抬起頭來望著他,隻見,來人看起來應該年過六旬,個子中等,不胖不瘦,臉上的表情極其平淡,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動。

  “這人,好奇怪”

  老同學靠近過來,輕輕和我咬了咬耳朵。

  她的這種感覺,這個論斷我也深有同感,這倒不是沒人來送上禮物袋,也沒人熱情接待,而是走進來的這個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太過平淡的緣故。

  我是理工科出身,肚子裏文墨實在有限,也不知道該用怎麽樣的文學詞匯進行描述。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吧,這人就如同一顆渾圓的石頭,扔到遍布卵石的河灘邊,恐怕就是眼力再精準,也是很難第二次認出來的。

  “我姓韓,是這本小書的作者,根據規定,裏麵的部分文字需要同誌們幫助審核,在這裏,我向大家表示感謝。”

  來人無聲無息地站到了中間,他深深地麵向我們鞠了個躬。

  正當大家都等著作者長篇大論的發言時,這名自稱韓姓的老者,頭也不回,竟然從後麵的另一扇門走了出去,再沒有半句話說。

  就在我和老同學深感詫異的時候,外麵又走進來兩個中年人,從氣質上來說,他們屬於在博物館或者文史館裏泡了至少十年以上的老油條。

  “這些就是書稿,大家抓緊時間,最好在半個月內審核完畢,再填寫一份審核意見表,表格已經發送到你們個人的工作郵箱,如有問題,可以在工作日打表格上的電話詢問。”

  說著,他們把幾本厚厚的A4打印紙裝訂的冊子遞到個人手中,臉上擺出一副端茶送客的表情。

  哦,不對,不是端茶,隻是送客,因為我還沒有喝到一口水呢。

  我搖搖頭,在心裏把主任好好地貶損了一頓,然後和老同學一起離開,開車來到女兒上英語補習班附近的萬達購物中心,吃了點肯德基後攜手在商場中逛了大半個下午。

  這以後,厚厚的稿子就躺在黑色手提包裏,因為換上新買的包包,這些冊子差不多就這樣完全被遺忘幹淨。

  直到前天中午,主任提到審核的事情,我這才想起來,回家後從包裏翻出來,匆匆忙忙的閱讀起來,想著糊弄糊弄差事,明天就可以完成了事。

  一打開冊子,我立刻就震驚了,因為這些A4紙上不是熟悉的電腦字體,而是用鋼筆書寫,再用複印機一張張謄寫下來。

  現在這個時代,網絡,信息滲透到生活的每一寸角落,竟還有人用鋼筆手寫這長長的文章,這真是太神奇,太罕見了!

  看了幾分鍾,新的問號在腦海裏生成,為什麽呢?因為紙上的文字寫得不但清楚,而且,絲毫看不出筆跡特征,就和那個韓姓作者的外貌和氣質特征一模一樣。

  真是什麽人,寫什麽字啊。

  字沒有特點,人讓人無法留下印象,但這些方塊字組成的段亂卻吸引我連夜讀下去,直到天明微微泛亮。

  接下來,我把這名以“寒峰”為署名的老人寫下來的文字轉換成電腦字體,方便更多的人閱讀。

  之所以說是轉換,因為我本人無論如何也寫不出這樣的文字,寫不出如此感人,如此緊張,卻又讓人落下眼淚的英雄文字。

  還有一點,我們主任說的不準確,這其實不是回憶錄,而更加接近第一人稱視角的紀實類回憶文學,因為交叉保密審查的緣故,其中有些段亂在文稿裏被塗抹掉了,經過查閱內部資料,我用盡可能接近的代稱和近義詞,用我自己推測的文字進行彌補,在此,做個簡要說明。

  以下是華麗的分割線,從這條線下,就是我從文稿中轉錄到電腦裏的文章內容。

  作者的話:我姓韓,具體的名字不方便透露,希望有機會讀到這些文字的讀者朋友原諒。之所以如此,倒不是我故弄玄虛,而是紀律不允許,根據規定,我的名字隻有在死後十年才可以內部解密,在這之前,我唯一可以透露的,就是同事們都叫我老韓。

  也就是說,當我閉上眼睛,去見父母的時候,骨灰盒上寫的名字也隻能是“老韓”,至於墓碑上的刻字我倒不用擔心,因為那時候,我的骨灰會被拋入大海,經過洋流的衝洗融入大洋,直到飄到某處與父母相見。

  “哦,爸爸,媽媽,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們,也不知道你們身後的歸葬之所,但兒子堅信,三顆信仰忠貞的心靈必定在洶湧的海洋裏再次相會,我堅信這點”

  一直想寫下些東西,不是為了出名,而是為了紀念,同時也希望更多的年輕人讀到這幾段故事,不是因為敘述精彩,而是特別真實。

  思考了很久,該從哪裏動筆呢?直到前幾年,我終於決定從另一個老韓的故事開始入手。

  沒錯,是另一個老韓,我始終稱呼他為“小叔叔”,這不是說我們兩人真有血緣關係,而是說,他就是我對父親和母親形象的真實感受。

  我相信,盡管“小叔叔”從來沒有向我提過有關父母的半個字,但多年來,我始終相信,父母必定也是小叔叔這樣的人,一名戰鬥在隱秘戰線的勇敢戰士。

  為了紀念我唯一的親人,以下文字我使用第一人稱,也就是小叔叔的視角進行講述,盡管,他這輩子,恐怕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寒峰” 寫於淩晨

  秋天,又是秋天,1959年的秋天顯得寒冷而幹燥,剛剛進入十月,已經有了往年十二月深冬的感覺。

  今天原本是去酒仙橋16中學看在那裏的寄宿的小峰的日子,這孩子是我老上級留下的唯一骨血,通常,按照規定,小峰也應該進入“八一”中學這樣的學校,可是因為他父母突然消失,不知死活,組織上多年來都把他們和小組裏的另一位同誌列入“失蹤”而不是“犧牲”名冊,連帶兒子也無法享受相關待遇。

  昨天托同事買了個標準的比賽用足球,這東西很稀罕,我弄了很長時間才入手,本想著送給小峰當生日禮物,沒想到才走出宿舍,就被門房老李給叫住了

  “小韓,電話”

  電話是處長親自打來的,要我立刻趕到單位,準備去新地方報道。

  這其實很常見,我隻是可惜足球,不知道何時才能送到小峰的手裏。

  這裏要說明一下,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生日是哪一天,之所以填成十月一日,是因為我深知,孩子的父母必定也同意這樣的安排。

  他們夫妻和無數的同誌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而舍棄生命和原本幸福的生活,又怎能不同意呢?

  趕到單位,處長和另外幾個上級同誌在小會議室裏和我談話,他們把一張照片遞給我,讓我用俄語念出照片上人物的姓名。

  我看了足足三分鍾,這倒不是我認不出,而是做我們這行的,講究的是口不輕言,要說,就不但要簡單明確,最關鍵的是,不能出錯。

  哪怕一次也不行!

  “格魯申科,烏裏揚帕斯吉洛維奇格魯申科”

  我用標準的俄語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蘇聯國家航空委員會第二特別設計局,主任設計師,總工程師,S-75導彈係統首席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