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別想戰勝這艘艦”(12)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52      字數:4148
  以下內容摘自葉戈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普京的個人治療日記

  “感謝上帝,可惡的醫生們終於從夢鄉中醒過來了,今天,負責治療我的惡魔親自來告訴我,根據從身體中抽取的血液樣本,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簡直讓人聽了要睡覺的化驗項目,總之是一長串數字和十幾分圖表,哈哈,惡魔正式向我宣布,從即日起,讓我出院,並且恢複職務,開始執勤。

  哦,如果不出什麽差錯,這幾行字大概是這篇狗屁的治療筆記的終結,以後,再也不需要在電腦鍵盤上敲打,再也不需要去費勁查詢複雜的形容詞和語態助詞的拚寫了,上帝啊,我自由嘍!

  最後說一句,讓醫生們恢複我工作,並且參加勤務任務的不是別人,正是偉大的,給整個俄羅斯帝國治病的“醫生”,那位端坐在克裏姆林宮中的克格勃老同事。

  好了,我要走了,離開這該死的療養院,去鄉村別墅為新沙皇,哦,不,是為親愛的克格勃“醫生“站崗放哨。”

  黑海 索契 一號和二號度假別墅群

  早餐已經擺放妥當了,當然,新沙皇舉辦的早餐宴會自然不是幾千米外的當地農民,也不是幾千公裏外莫斯科公寓中的普通市民可以比擬的。

  事實上,早餐會的布置莊重而豪華,這種華麗既不是石油大亨們的奢華,也不是中東王爺們那種充滿烤羊肉味和厚羊毛地毯的土氣,而是一種既華美,又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躲在暗處,不自覺,不經意中放射出光芒。

  這種看不見的東西叫做權力,這種讓人自然匍匐在地的感覺就是臣子們向新沙皇的自覺顫抖。

  當客人懷著各種千差萬別的心情走向大餐桌的時候,他們首先看到的是三盞純金的樹枝形吊燈低低垂在餐桌上方,燈光反射在每個座位前的水晶杯子上,閃閃發亮,那種光亮目眩神迷,流光溢彩。長桌上的餐具,所有的,包括裝調料的胡椒瓶,裝鹽的長頸斜口壺,每一樣東西都是純金的,你甚至可以看到,在火柴盒側麵,還標注了龍飛鳳舞的花體拉丁文和數字

  “1893年 葉卡捷琳宮“

  以手工精心編製,四周使用來自東方的立體繡花工藝,呈現在燈光下的栩栩如生的玫瑰花花瓣刺繡花紋白桌布上,精心編製的花籃中放著晨間才從別墅花園中采摘而來的紅色玫瑰花。最後,如同畫龍點睛之筆,從金色吊燈上輕輕垂下纖巧的綠色藤蘿,這些似乎還帶著早起霧氣水滴的植物,自然而然地垂落在正下方的十八世紀法國浮雕半金半水晶大圓盤裏,和圓盤中那些來自東方的,也同樣具有數百年曆史的,由白玉,寶石和南非鑽石精工拚接的“紫色葡萄“們互相映襯,相得益彰。

  這就是新沙皇的氣魄,從第一頓早餐開始,就給被邀請的臣子和幾位來自國外的新聞記者以一種攝魂奪魄的震撼感。

  臣子們各懷心情不同,幾位記者則目瞪口呆,被這透過骨頭傳來的目眩神迷所折服。

  新沙皇最寵愛的臣子,瓦杜林大將已經來了,他以一種滑稽的神情在取悅現場的每一位來賓,看上去這位大胖子似乎永遠都是那麽和善,都是如此開心。

  整個斯拉夫世界的“大牧首“也來了,這位東正教世界中地位最崇高的主教有些張戰戰兢兢,他瞥了幾眼大餐桌上周圍的豪華布置之後,就開始不斷向著裏麵幽深的走廊張望。毫無疑問,神靈的授權掌教,在人世間的最高代表,也是對沙皇深懷恐懼的。畢竟,他的權力是虛的,是那位即將走出來的小個子中年人所恩賜的。

  在距離餐桌最遠的地方,兩位戴著眼鏡,頭發稀疏的幾乎不剩下什麽的中年男子顯得明顯的局促不安,他們是科學院院士,是著名的宇航領域科學家。

  等待的人群中,神色最輕鬆的當然是來自英國廣播公司的女記者,這位英倫來的女性有著魔鬼般的身材,迷人的綠色瞳仁,還有柔順的,精心打理過的金發自然下垂在同樣奪人心魄的圓潤雙肩和淺粉色的長裙肩帶上。

  無論何時,美人總是有優先權的,男人們,包括小個子“沙皇“都願意原諒她們的冒失和錯誤。

  突然,周圍的聲音都沉寂下來,然後是瓦杜林大將猛地立正,用他刷得閃閃發亮的皮靴相互碰撞,發出誇張的“哢嚓“聲。

  他來了,今天的主角終於登場。在新沙皇背後不遠,站著臉色通紅,剛剛才從療養院來報道的衛隊長,葉戈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普京。

  “醫生沙皇“看上去心情不錯,他向著眾人揮揮手,讓大家按照幾天前就通知下來的序號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來。

  不知為何,兩位科學家被安排的很靠前,這人這兩位學識淵博的大科學家顯得分為局促,很是不安。

  說了幾句開場白後,早餐的食物被早已經準備的,身穿黑色長裙,圍著白色花邊圍裙的女服務員們安順序端上來。

  “醫生沙皇“邊吃邊和身邊人談話,他問的最多的還是有關今天行程的相關問題。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即使我們科學家造出來的能源軌道艙從太空裏不幸掉下來,偉大的宇宙係統都能把那堆金屬垃圾立即摧毀在大氣層外,絕對不會給地麵造成任何汙染,哪怕是一丁點的汙染。“

  瓦杜林大將神色很滑稽,他的講話是情緒化的,充滿了誇張的肢體語言。

  “醫生沙皇“哈哈大笑,他很喜歡自己心腹的這種表達方式。

  在等著上湯的時候,衛隊長走到跟前,遞上來一個銀色托盤,而盤子裏擺著總統專用的私人保密電話。

  “稍等片刻,失陪一會兒,我的,嗯,我的將軍有新指示要傳達,請容許我去接聽。”

  “醫生沙皇”帶著迷人的微笑向在座的人躬身致意,顯得非常有禮貌。

  不得不說,那位擁有迷人綠色雙瞳的英倫女記者甚至有了一種心髒撲騰騰亂跳的感覺。

  “上帝啊,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士兵,那,真是太美妙了”

  女記者不禁在心裏發起了花癡,同時也在心裏對沙皇的新任妻子,那位曾經獲得過花樣遊泳冠軍的俄國美女產生了說不清的敵視感。

  “哦,瓦西裏鮑利耶夫,能勞駕你去地窖挑選幾瓶好酒嘛,老實說,這方麵,我隻相信你一個人的眼光和直覺。”

  就在“醫生沙皇”即將走入裏麵小客廳的時候,他突然對身後跟著的瓦杜林大將說。

  “是,您的士兵立刻去執行命令”

  大將還是如此誇張,立刻小跑著奔出餐廳。

  過了好幾分鍾,新沙皇走出小客廳,他似乎有了點心事,說話不再多,隻是聽任手下人按照預備好的題目進行匯報。

  “我們該出發了”

  過了二十多分鍾,早餐正式結束,小個子揮揮手,有些不耐煩的招呼幕僚們,準備登上專機趕去莫斯科。

  他要去的目的地在幾千公裏之外,在首都郊外的“星城”。

  “你,留下來,幫助我照管別墅”

  不知為何,新沙皇讓剛剛恢複工作的衛隊長留在別墅。看上去,這位剛剛從療養院出來的阿富汗老兵有些委屈,但還是毫不猶疑地接受了最高統帥的命令。

  又過了幾分鍾,等待在機場跑道上的伊爾96M專機騰空而起,向著莫斯科飛去。

  中國海軍 “文天祥”號驅逐艦

  寧軍醫的屍體安靜地躺在手術台上,圍在周圍是政委張高嶺和副艦長,許艦長還要指揮補給作業尚未完成的部分,不能離開崗位到這兒。

  幾位她手下工作的助理醫生和護理兵都是眼眶泛紅,有兩人甚至哭出了聲。

  雖然寧軍醫給點大家的印象是刻板,是嚴肅,但在這個女兵為主的部門中,大家的心都是柔軟並富有同情心的。

  寧軍醫死得很慘烈,她的頭部被補給吊機擊中,然後被海浪和慣性拋下大海,又碰撞到左側減搖鰭上,最後要不是被腰間的保險吊索拉住,整個人很可能被吸引到船底,再攪到螺旋槳裏。要是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剩下任何軀體,追悼會上也隻能陳列照片,展示生前穿戴過的軍服,使用過的物品。

  即使是這樣,她的頭部,或者說曾經是頭的部分已經不剩下什麽了,整個顱骨被海浪巨大的力量擊得粉碎,隻剩下一抹帶有黑色,紅色和白色的扁平樣物體,看上去很像是塊平麵頭巾,沒有了一點點立體感。

  好在,身體其他部分大概完好。助理醫生確定了幾處生理位置,又快速采樣DNA,不出十分鍾,當所有程序完成之後,寧軍醫死亡的結局已經最終確認。

  接下來的部分該由副艦長操心,她需要寫很多報告,再小心地還原事故過程。

  無論如何,寧軍醫是按照規定,親自在補給現場接受高價值血漿製品的時候犧牲的,這是毫無疑問的。

  劉西疆默默地站在醫療艙外的休息室內,他沒有去看屍體,因為沒有必要,也不想讓艦上的官兵,包括張高嶺本人感覺不痛快。畢竟,他不是來扮演欽差大臣角色的。

  艙室內壁上的作業狀態燈無聲地熄滅,劉西疆看見許艦長從外麵走進來,他的藍色作訓服被海水完全浸濕,一連串水珠徑直從鬢角垂落下來。

  “補給結束了?”

  劉西疆問

  “是啊,哎,說來也奇怪,根據最新得到的命令,這次補給我們的戰備物資數量完全超過了原定標準,真是奇怪。”

  許艦長邊脫下外衣,邊回答劉西疆的提問。

  “超過標準?”

  劉西疆有些不解地問

  許艦長稍微猶豫了幾秒,似乎是在考慮該不該回答,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是的,給我們補給的彈藥和相關物資,完全可以應對一場,不,是兩場高強度立體作戰,而且,給我們準備的高層反導攔截彈不是模擬訓練彈,而是真家夥。好嘛,這些攔截彈可都是金子打造的家夥啊,這下,還得專門增強武裝護衛的力量。”

  許艦長微微搖頭,似乎對補給的物質和新接受的命令感到不理解。

  新命令上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行字

  ““文天祥”號全體官兵,從接到命令起,進入二級戰備狀態,並授權根據戰場情況,自行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這簡直就是授權他們真的打仗啊,許艦長實在不懂,最高統帥部這是聽到了什麽風吹草動。

  “沒什麽說的了,等風浪小一點,就開指揮班子聯席會議,立刻進入二級戰備狀態。”

  如同是給自己鼓勁一樣,許艦長自言自語地說道。

  劉西疆望著許艦長走入醫療艙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帶著點海腥味的清冷空氣,眼睛卻被不遠處的什麽東西所吸引住了。

  那是走廊邊上的一個櫃子,裏麵裝的都是附近艙室官兵的手機和電子設備,還裝上了方便的充電插座。

  劉西疆緊走幾步,然後蹲在櫃子旁,仔細審視起來。

  是一道痕跡,斜斜地劃過電子物品存儲櫃的左下角,淺灰色的痕跡要不是仔細審視,很容易就被忽略掉。

  劉西疆順著痕跡留下的方向望過去,他看到,那是通道邊艙門的方位,而艙門此刻牢牢地鎖住,電子鎖不斷閃爍著綠色指示燈光。

  “實彈補給,兩場戰“

  許艦長的話在劉西疆耳邊再次響起,他意識到燕京總部肯定覺察出了什麽異常,老韓的模樣浮現在眼前。

  “打仗,打仗,打仗“

  不知為何,劉西疆再次想起張高嶺曾經在餐廳內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艘船是為了打硬仗設計的,沒人能戰勝他,沒人能戰勝”

  “好吧,不管你們怎麽進攻,明的還是暗的,我們來較量較量吧”

  劉西疆的拳頭重重砸在儲物櫃旁的艙壁上。

  “對了,那道艙門,好像是通向機電部門的,對,是通往主推進電機艙的。”

  劉西疆望著淺灰色擦痕,又看了看緊閉的艙門,似乎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