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勇敢者遊戲(12)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50      字數:4047
  利比亞恩德 拉希達飯店

  劉西疆注意到停車場內多了幾輛白色雪弗蘭,還留意到飯店附近出現了幾張陌生的麵孔,他不認識這些新來者,但可以確信,這批人要麽是美國人,要麽是美國人的雇傭兵。

  大腦中的警覺信號在閃亮,劉西疆從車子旁邊擦身而過,他順著原路返回酒店大堂,靠在走廊的旁的自主販賣機上買了罐飲料,邊喝邊觀察往來的人群。

  幾個身著比基尼,身材堪比超模的白人女子互相嬉笑,打鬧著向大堂電梯走來。劉西疆認識這些女孩,她們都是來自烏克蘭,摩爾多瓦等地的應召女郎,從她們渙散的眼神裏不難看出,這些女孩大約幾小時前還沉浸在麻醉品帶來的幻境中。

  他將空啤酒罐扔進垃圾桶,換上輕鬆隨意,又帶著幾分輕浮意味的笑容和這些女孩們擠入同一部電梯。

  看到身材壯碩,皮膚黝黑,臉龐線條層次分明的劉西疆走進來,這些東歐女孩們眼神閃亮,這個男人與他們平時周旋的那些滿是肥肉,身心肮髒不堪的主顧們大不相同,好似清新的海風吹拂著沙漠旅人幹渴的心靈。

  其中一個女子主動走上前,她的瞳孔是綠色的,頭發染成了金黃色,烈焰紅唇配上誇張的金色眼影,凹凸有致的S形身材一步一搖地靠過來,誇張的胸部帶著濃烈的香奈兒CoCo小姐誘人的香氣,幾乎零距離貼在劉西疆鋼鐵般堅硬的胸膛上。

  劉西疆微笑,兩人相互吸合,仿佛磁鐵的正負極。

  到達12樓的時候,兩人邊親熱邊從電梯裏走出來,這裏是劉西疆住的樓層,他們現在正向房間走去。

  差不多到監控攝像頭盲點的時候,劉西疆溫柔地推開女郎,向她低聲耳語了幾句,女郎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的心意。

  這個叫愛莎的姑娘來自愛沙尼亞的塔林,她雖然還差兩個月才滿21歲,但從事這行已經多年,自半年前與劉西疆認識,就在金錢和多重誘惑的鼓舞下,成為了他的秘密搭檔,配合對方周旋在這個炎熱,神奇,又充滿危險的世界裏。

  劉西疆貼著走廊陰影踱入應急樓梯,透過藍色玻璃幕牆,他看見那幾個美國人正在泳池邊喝酒,差不多雙倍數量的菲律賓,越南和南非姑娘將他們緊緊環繞,陽光下,泳池中碧波蕩漾,粼粼波光撒播其間。

  看到自己沒有尾巴,也沒有遭遇額外的監視,劉西疆順著應急樓梯下樓,在停車場中,他盡管沒有看見美國人,還是舍棄黑色福特,換了輛白色豐田。

  他滑進車廂,發動引擎,車輪摩擦粗燥的水泥地麵,發出“嗤嗤”聲響。

  劉西疆一手掌控方向盤,另一隻手掀開副駕駛坐墊,裏麵是一個被挖空的特殊儲物格,裏麵有一支美國製造的F6散彈槍和一把使用50發彈鼓的格洛克自動手槍,相比通常型號,這種手槍可以連發射擊,像衝鋒槍一樣釋放炙熱的火力。

  後麵的乘客座下還儲藏了止血繃帶和兩隻鹽酸嗎啡,以及可以應急使用的衛星電話和輕型防彈衣。

  要去的地方位於老城區邊緣,差不多是這座熱點城市裏溫度最高的地區,沒有之一。

  他駛過昨天“鐵牛”撞擊的現場,那兩堆黑色殘骸還陳列在馬路中央,這座城市不存在按時間上班的清潔工,有很多垃圾堆的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幾年前強人總統時代。

  一路顛簸著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開了四十多分鍾,當白色的真神寺廟圓頂浮現在玻璃風擋正中的時候,世界上最神奇的市場,希拉姆集市就離此不遠了。

  劉西疆從後視鏡注視自己周圍,很好,沒有尾巴。

  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格洛克手槍,又伸手在內側口袋上掠過,裏麵裝了差不多2000美金的現鈔,是在危急時刻用來保命的。

  市場裏異常熱鬧,有的店鋪在售賣從西方來的奢侈品,有的店鋪中羅列著精美的手工銀器,還有的攤位前擺放著打開的綠色板條箱,裏麵赫然是蘇聯以及中國製造的火箭榴彈,子彈像是小山般高高堆起,熱情的店主人舉著美國製造的大毒蛇自動步槍,向過往的路人兜售。

  劉西疆沒有理會一路上的熱情推銷,他穿過市場,在差不多快到希拉姆集市盡頭的地方向右一拐,閃身進入一家售賣首飾與工藝品的店鋪。

  “歡迎,歡迎,遠來的客人,請先品嚐來自印度的紅茶,再吃一塊甜蜜鬆軟的點心吧。”

  店主人穿著灰色外套,裏麵是件繡花襯衣,很明顯他是從中亞地區過來謀生的。

  點心放在精美的茶盤中由一個12,3歲的小男孩送上來,店主人很熱情地招呼劉西疆坐下來。

  很顯然,店主人不是第一次與劉西疆見麵,他的小眼睛閃現出狡黠的光,側身從櫃台中取出一個紅色絨布鋪墊的長方形盤子。

  “琥珀,最好的琥珀”他指著紅色絨布上各式各樣晶瑩透亮的物件說。

  “這不會是假貨吧?”

  劉西疆舉起茶杯喝了口紅茶,有撿塊點心咀嚼,他故意用結結巴巴的阿拉伯語問。

  “不不不不,我,我,阿裏布江,是從來不幹這樣的事情的。”

  “你看,假的琥珀都是染色的塑料塊,你隻需要拿酒精輕輕擦拭,假的馬上就會掉色”

  店主倒了些不知道什麽溶液在抹布上,邊說邊演示給劉西疆看。

  “或許你的酒精不夠純,或許你的塑料比較好”劉西疆微笑著回答

  “不不,親愛的客人,琥珀不能承受高溫,要是加熱,真的琥珀將馬上融化,假的不會。”

  店主人的笑容寫滿了臉頰

  “但是你不會這樣嚐試,對嗎?”劉西疆掏出打火機,比劃著做了個點火的手勢。

  “哈哈,請跟我來,我還有很多好東西,請不要浪費時間在琥珀上了。”

  店主人有些尷尬地回答,他把整盤各種式樣的假琥珀收入櫃台裏,向著劉西疆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市場外的走道裏盤膝坐著好些人,其中兩人的眼睛使勁盯著店鋪中的劉西疆和店主。大約看不出有什麽異常的地方,他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我要馬上見到貝塞”店鋪後間之中,劉西疆急切地對店主人說道。

  “好的,我去聯絡”店主人用回答。

  “這個,你拿去,你妻子的病好些了嗎?”劉西疆自包中取出一個塑料盒子,裏麵是些藥物針劑。

  這些藥物是瑞士生產的易瑞沙,用來治療店主人妻子的肺癌。

  “謝謝,蒙托真神的福音,她好多了,已經可以給孩子們做飯了。”

  店主充滿感激地接過劉西疆手中的藥物,這種靶向抗癌藥物既珍貴又很難弄到,在這個國家裏,幾乎與黃金等價。

  劉西疆在房間中等待了十分鍾,直到店主人再次出現。

  “車子已經在後麵等待了,你知道規矩”店主人笑著拿出一個空袋子。

  “好的,我知道規矩,阿裏“劉西疆將腰間的手槍和短匕首放進了空袋子裏。

  車子是本地最常見到的豐田皮卡,駕車的司機黑布蒙麵,粗重的牛皮腰帶上掛著以色列製造的烏齊衝鋒槍和一隻鋸短了的獵槍。

  “戴上“

  司機的聲音沙啞又冰冷,要不是那雙褐色的眼珠富有生氣,幾乎讓人想起”木乃伊“中複活的法老衛士。

  劉西疆自己戴上遞過來的黑色蒙眼布,司機伸手在他的眼睛周圍來回檢查。

  這隻手出奇地冰冷,卻並不粗糙。

  貝塞的家位於這座城市的西北郊,外麵是高高的混凝土防爆圍牆,牆上布設了帶電防護網和攝像頭,從外麵幾乎看不到牆內的景象。

  汽車接近圍牆的時候,一道厚重的裝甲大門向右邊緩緩開啟,透過打開的縫隙可以看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守護在大門周圍。

  劉西疆眼前豁然一亮,出現在麵前是大片綠色草地,幾棵棕櫚樹在草坪上迎風搖曳,自動噴淋係統定時噴水,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

  草地中央,一座西班牙風格的三層樓房建築在鮮花叢中,白色遮陽棚搭建在樓房西側,棚子裏的餐桌上擺放著水果,點心和各式各樣的瓶裝酒水飲料。

  此刻,主人正睡在白色躺椅裏,他的麵前是一個奧運會標準的恒溫遊泳池,泳池中十幾個維密模特身材,瑞麗封麵女郎容貌的女子正在水中嬉戲,她們看見走進來的劉西疆,紛紛從水裏伸展出潔白如玉的手臂,如出水芙蓉般向他招手。

  “我的朋友,這裏來,到這裏來“

  貝塞年紀看起來不超過四十歲,由於經常鍛煉的緣故,渾身上下滿是肌肉,幾乎看不見一絲一毫的贅肉。

  主人向劉西疆揮手,他的手中是打開的金尊威士忌酒瓶。

  貝塞身旁,一個身高隻有一米四十左右,五官扁平得如同被鏟子拍過的黑人女子麵無表情地站立著,要不是眼珠偶爾轉動,幾乎讓人以為是古老的非洲工藝品人偶。

  劉西疆的目光從女人身上經過,他知道這是貝塞最信賴的保鏢,她的個子雖然矮小,卻擁有令人驚異的力量和靈活性。

  “嗨“劉西疆也向貝塞招手。

  “媽的,錢,錢,錢,老子就是個掙錢機器,我操“

  關公將手中的電話扔到床上,他剛剛結束了一次和國內妻子的通話,不用說,這次通話一如往常地讓人憋悶,絲毫感覺不出家的溫暖。

  每次通話,妻子不是向他埋怨家中的公婆難以相處,就是說他的兒子多麽調皮,學校的補習費用多高,要不就是上了開發商的當,新買的房子壓根就不在心儀的學校入學範圍之內。

  他點上香煙,默默地抽著,感覺一座大山壓在胸口,憋得喘不過氣來。

  “叮鈴鈴,叮鈴鈴“房間中的電話響起,他拾起聽筒。

  “救命,救命,大哥,我要死了,要死了“電話裏,黃河實業富三代闊少的翻譯,那個中英混血的高個子女孩在呼救。

  “你等著“

  關公扔下電話機,從床枕頭下抽出上了彈匣的格洛克手槍,急急地衝向同層女翻譯的房間。

  房間裏並沒有歹徒,有沒有危險發生,隻見女翻譯穿著肉色吊帶睡裙坐在地毯上,潔白的雙腿又細又長,自裙擺下一覽無遺地伸展開來。

  “蟲子,蟲子“女翻譯尖叫著,撲向關公的懷抱。

  她剛剛洗了澡,烏黑的長發散發出洗發香氛的濃密花香,沐浴乳是水果香氣的,散發著青葡萄的誘人芬芳。

  關公覺得有一團火焰在胸中燃燒,久久不息。

  半小時後,神情複雜的關公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拿出一個特殊的裝置,裏麵記錄了團隊使用車輛的衛星路線,其中就有劉西疆剛才駕駛的那輛豐田車。

  “我,我,就這一次“關公的臉更加紅了,仿佛吃了一斤二鍋頭。

  “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啊,打個電話就行,人家要準備準備哦“

  女翻譯看著筆記本電腦上顯示的衛星線路,衝著關公露出嫵媚的微笑。

  她的手在回車鍵上輕輕敲擊,轉瞬間,這幾天所有人的行車路線都傳送到位於德國科隆的服務器上,再經由這個偽裝服務器送到了蘭利中情局總部的機房。

  阿芙拉的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上顯露出一行信息。

  “有新的獵人對象牙感興趣“

  “哦,你終於露出了蹤跡,小寶貝,你這是在自己找死“

  阿芙拉的手中是一隻水晶做成的雄鷹,那是舒倫堡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她轉頭,望向顯示器,衛星和無人機畫麵正在追蹤顯示技術小隊的行蹤,他們已經接近那個神秘的要塞。

  “好吧,好吧,看來貨物就要到手了“

  阿芙拉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