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一幕(2)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49      字數:3492
  延遲數周的世紀婚禮終於要拉開自己神秘的帷幕,傳統媒體記者,受到邀請的新傳媒從業者,新聞業大亨,娛樂業狗仔隊無不像打了雙份興奮劑的獵狗,激動地全身顫抖。

  天使基金會主席,全球知名科學家老費爾南德斯先生突然發作的心髒病在世界各路知名專家的通力協作下,終於因為主動脈搭橋手術的順利進行而逐漸恢複健康。

  經過醫療團隊的仔細檢查和閉門商討之後,醫生們一致認為自己的病人終於可以承受婚禮的勞煩和舟車勞頓,按下暫停鍵的婚禮儀式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

  格魯曼公務機降落在大西洋複活節群島附近的“酷嶼”島,這個廢棄多年的小島曾經是英國艦隊和東印度公司重要的中轉運輸基地,二戰結束後,隨著最後四十名英國海外居民返回本地,石頭與火山沉積物堆積而來的小島再次變成無人之境,直到一年前被天使基金會下設的“影子”公司購買,改造,才重新變成兼具現代時尚與古典優雅的海外樂土。

  迎接阿芙拉到來的不是別人,正式早與她兩天抵達的副總統摩西範達姆亞,一位和善,身體發福的前加利福利亞石油和娛樂業巨子。

  阿芙拉本來要直接趕往巴黎和法國高層討論計劃中的西方領導人峰會,卻在飛機以及看到多佛海岸線的時候再次接到華盛頓衛星電話,這次不是總統本人的,而是幕僚長的,她被要求先趕去參加婚禮,然後再去巴黎。

  這下,外交層麵與情報部門的兩大頂尖人物同時光臨婚禮,阿芙拉不太明白這樣做的用意,但她知道這一定是幕僚長安德魯的主意,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既然是已知的“兄弟”,那麽他做出的事情一定有利於最終計劃的順利實施。

  “哦,你真漂亮,看來那些有關您的傳說和讚美都不過分”副總統穿著正裝,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他不斷用手帕擦拭汗水。

  阿芙拉微微笑了一下,算作回應,她的飛機衣帽間中儲備了適合所有季節的衣物,鞋子,手包和各種飾品,現在這些昂貴的東西終於派上了用處。

  在飛行中途,她已經經過精心打扮和修飾,白色的塔夫綢雞尾酒裙,花朵形狀的香奈兒鑽石項鏈,當她走下飛機的時候,讓男人們不由自主地產生微熏的沉醉感。

  兩人鑽進黑色防彈轎車,順著休整完畢的蜿蜒道路駛向預定舉行婚禮的地方。

  舉行婚禮儀式的教堂位於島的西南麵,這裏有座火山岩石堆積而成的小山,是整個島嶼的製高點,始建於17世紀的教堂就坐落於山峰上。

  “當當當“一陣悠揚渾厚的鍾聲從山頂上傳來,這是召集信號,婚禮很快就要正式開始。

  汽車順著山道曲折攀升,周圍的警戒極為嚴密,順著山道,眾多身材專碩,滿臉彪悍之氣的護衛人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盡管這些人都穿了高級西服,但沒人打領帶,全部佩帶高級領結。西服下鼓鼓囊囊,內行人很容易看出,是攜帶了威力強大的微型衝鋒槍或者是帶有加長彈匣的自動手槍。

  天使基金會下設專業保安公司,阿芙拉知道這公司實際上就是私人戰爭組織,某些情況下,中情局會將很多見不得光的海外任務外包給這些“保安公司“,他們的雇員都是刀頭上舔血,吃”死人飯“的職業雇傭軍。

  汽車在一塊專用停車場止住腳步,幾名特勤局負責副總統保衛的特工打開車門,請摩西範達姆亞下車。

  不遠處就是古老的教堂,白色石灰石牆體看上去頗有些沉重地滄桑感,高大的鍾樓在藍天和陽光下熠熠生輝,十分莊嚴肅穆。

  遠處海灣中,幾點白色不時泛起,這是負責海洋警戒的潛水蛙人,更遠的地方,攜帶大毒蛇機關炮的高速水翼艇劈波斬浪,在碧藍色的海麵中留下深深地白色航跡。

  他們在特工保護下跟隨負責禮賓的高級主管從VIP專用的側門進入教堂。

  一縷陽光透過教堂高大的彩色玻璃照射進來,一草一木都暈染上聖潔的光輝。

  聖母堂的高台上,有一座大理石聖母像,慈眉善目,雙手合十,麵朝大海。霞光下,她的樣子溫柔而神聖,讓人不自覺產生一種心靈受到洗滌的感受。

  禮賓人員彎下腰,向他們指示貴賓坐席。摩西範達姆亞微笑示意,阿芙拉伸手挽住副總統的手臂,兩人攜手走向自己的座位。

  副總統是猶太人,但這隻是身份上的某種便利,他已經多年不參加猶太會堂的活動,也不去教堂參加彌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富翁隻相信自己。

  教堂裏已經鋪設了厚重的紅色地毯,鮮花和輕紗組成拱門。鮮花叢中的聖壇,被代表光明的蠟燭緊緊圍繞。

  賓客基本到齊,大約有一百人左右,女士們衣著華貴而端莊,男人們盡皆儀表不凡。他們都是政客高官,工商業巨子。

  這時候,主持儀式的牧師進場,他是受到梵蒂岡教廷委托,代表教皇主持婚禮的紅衣大主教。

  來賓們起立,向大主教致以自己的敬禮。

  接著,在花童的引領下,又矮又胖的小費爾南德斯和美麗得有幾分不真實的新娘周蕊走近聖壇。

  婚禮開始進行,白發蒼蒼的大主教開始向行人宣講愛的真諦

  “你們做妻子的,當服從自己的丈夫,如同順服主”

  “你們做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如同基督愛教會,為教會舍己……”

  盛大的婚禮進入全高清4K攝像機的鏡頭,在順著光纜進入轉播車,然後發射到衛星轉發器上,在透過網絡和電視屏幕被萬萬千千普通民眾觀看。

  “哇,你看新娘禮服,天哪,你看那蕾絲,啊,還有鑽石,是南非黃鑽哎”

  三個小護士聚在休息室中,她們的麵前是打開的電視機,手裏還攥著平板電腦,幾個女孩一邊嘰嘰喳喳地討論新娘的服裝,嘲笑新郎的猥瑣,一邊小心地向外張望,以防嚴厲的護士長突然靠近。

  劉西疆坐在走廊一側的塑料椅子上,他受不了病房的單調煩悶,情願靠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聽聽休息室中的護士閑聊八卦。

  聽到女孩們的討論,他像是觸電般從椅子上彈起來,幾步跨進休息室。

  負責放哨的女孩看見走進的是劉西疆,她主動微笑,甚至拖出一張椅子,讓這個有點特殊的病人坐下來。

  住進位於吉布提海外基地的醫院已經有快兩周時間了,劉西疆的身體逐步好轉,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超強,加上正規細致的醫療,他壯實的身體很快又恢複成健美的阿波羅。

  天哪,婚禮正在舉行,要不是非洲之行的意外,他說不定可以將周蕊撤出來,盡管成功的希望很渺茫,但此刻,他隻能呆呆坐著,看這萬裏之外的周蕊穿上嫁衣,她的結局會怎樣?肯定不是王子與公主的故事,這是劉西疆唯一能肯定的。

  主教的布道終於結束,他身後唱詩班盛裝的小男孩開始吟唱,他們唱的是《兩個小環》;

  “小小兩個環,圈住我和你……

  愛情不是口裏的甜蜜“

  鏡頭轉向唱詩班,護士們表示抗議,她要看的是華美服侍,要看的是夢想的豪門生活。

  劉西疆的目光落在來賓身上,他自然認識副總統先生,嗯,那個女人,漂亮的雞尾酒禮服,優雅端莊的妝容,還有那雙碧綠色的眸子。哦,是她,劉西疆認出了阿芙拉。

  幹瘦的老頭麵色凝重,他望著婚禮上的新郎和新娘,神色既安慰祥和,又有幾分激動。

  那是老費爾南德斯,劉西疆的眼睛緊緊盯住老頭,似乎要看穿這個著名紳士的真麵目。

  唱詩班結束歌唱,紅衣主教引導新娘新郎宣讀結婚誓詞。

  “除非死亡,疾病,貧窮,災難都不能使我們分開”新郎新娘跟隨主教聲音在重複。

  老費爾南德斯很欣慰,他的嘴角微微抽動,臉色開始泛白,氣息也變得沉重。

  所有的人都將注意投向婚禮中的新人,隻有坐在不遠處的阿芙拉似乎覺察出什麽不對勁。

  萬裏之外,細節也沒能逃脫劉西疆的目光,他緊張不安地注視著婚禮現場。

  有人開始哭泣,那是自小帶著小費爾南德斯的保姆,這相當於他實際上的母親。

  黝黑的菲律賓婦女開始用手帕擦拭眼淚,手中祈禱的念珠隨著手指轉動。

  突然,一個坐在後排的特勤似乎從隱藏的耳機中聽到阿芙拉的命令,他小心地避開眾人目光,慢慢接近老費爾南德斯。

  “您沒事吧,先生”來自代頓市是特勤小聲問老費爾南德斯

  “我”老頭似乎想轉過身,卻捂住胸口,痛苦地低下頭。

  “醫生,醫生”特勤打破婚禮的氣氛,開始急急地呼救。

  頓時,原本莊嚴聖潔的氣氛瞬間消失無蹤,休息室中待命的醫療小組帶著器材和藥品趕來。

  阿芙拉已經坐過來,她和副總統的一位特勤,後者是名經驗豐富的急診大夫,圍在老頭周圍,開始實施搶救。

  “怎麽樣?”阿芙拉望著快速擴散的瞳孔和變得青灰的臉色,她問醫生。

  當過醫生的特勤搖頭,快速發作的大麵積心肌梗賽造成心肌迅速壞死,這是每一個心血管醫生的噩夢。

  電視轉播和網絡轉播都中斷了,隻有某些來賓通過自己的社交賬號發送最後看到或者聽到的傳聞。

  “哎,臥槽,搞什麽啊,怎麽斷了啊,說好的盛大鮮花雨還有珠寶派呢?哎呀”

  護士嘰嘰喳喳,失望之極。

  劉西疆先是吃驚,轉而明白了什麽似的,他衝出護士休息室,悄無聲息地溜到醫生更衣室,在攝像頭死角打開一個更衣櫃,換上裏麵醫生平時穿著的便服,又弄了個口罩,混在人流中從醫院大門裏溜了出去。

  鍾聲已經敲響,劉西疆必須馬上通過緊急通道離開這裏,他有很多事要對那個人說,要對他匯報,這是迫在眉睫的。如果可能,他說不定可以拯救周蕊,也拯救自己尚未出世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