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陷阱(1)
作者:
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49 字數:3591
考山路上的夜市熱鬧異常,劉西疆和張靜怡漫遊其中,兩人看上去興致頗高,不時嚐試各色小吃,又在一家家出售小商品的攤位前流連。
一位始終帶著熱情笑容的中年女攤主用發音生硬的英語招呼他們,向兩人推銷自己的商品----手工編製的彩色小包。
“一對的,兩人一人一個,很漂亮,永遠在一起”
女攤主用單詞堆砌自己的恭維和自賣自誇,她舉著兩隻大小一致,隻是配色和圖案不同的彩色編製挎包,臉上寫滿招牌似的笑意。
“我要那個,一個,單獨的”
張靜怡微笑著拒絕了女攤主的推銷,她的手指向攤位上另一處高高掛起的位置。
“好,漂亮,好選擇”
女攤主笑著取下淺藍色的彩色編製包,那是個很漂亮的男士手工藝製品。
“送給你”
張靜怡把包斜跨在劉西疆身上,又給他整了整衣領。
“咱們合張影”劉西疆掏出手機
“不,還是算了,下次吧”張靜怡拒絕。
“那,這個怎麽樣?”劉西疆雙手交叉,做出個相機的形狀,擺出了自拍的架勢。
“哈哈“張靜怡笑出了聲,她白皙的手掌掩住粉紅如花瓣的唇,很自然地靠近劉西疆,她挨得很近,旁邊的男人散發出淡煙草和大衛杜夫海洋香水的味道,很舒服。
虛擬的鏡頭穿過濕熱的空氣,張靜怡笑語盈盈,閃亮的眼睛側頭望著劉西疆。
“一,二,三,茄子”劉西疆表情輕鬆滑稽。
張靜怡配合著做了個跑步衝刺的鏡頭,一個身著古典旗袍的東方麗人和充滿動感的姿勢互相融合,讓劉西疆哈哈大笑,連“相機“都歪了。
“來,看看拍得如何“劉西疆舉著相機,湊到張靜怡身旁。突然,他一把摟住了姑娘,把那頭烏黑的秀發緊緊貼在胸膛上。
張靜怡覺得自己身處火山深處,有多熱?90度還是100度,反正接近了沸騰點。
她不知道該如何辦?強行離開?默默接受?似乎都不對,但也沒有絕對正確的方式。
張靜怡麵若桃花,她沒有看抱住自己的男人,隻是微微閉上眼睛。也許,讓曖昧再停留一會兒,讓柔情再空中再飛幾秒鍾。
終於,一雙英氣四射的眼睛和一雙如秋日西子湖水般的眸子互相對視了。
張靜怡輕輕推開劉西疆,她用很低,很柔美地語調說
“好漂亮的照片,我會一直保存的“說著,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其後,曆經生死,當張靜怡走到人生道路最後街口的時候,她也在一個下著雨的傍晚,想起了這一刻的甜蜜。
其後的時間,整個晚集市似乎變得安靜下來,兩人誰都沒說話,隻是慢慢走回街尾的旅館。
就在回答旅館,準備打開房間的時候,張靜怡忽然表情痛苦,額頭上沁出汗水,她左手捂住自己腹部。
“怎麽了?“劉西疆不明就裏,他趕緊幫助張靜怡打開房門,扶著她進屋。
“沒事,我,你別管,快回去“張靜怡臉上紅了一下,她想在沙發上坐下來,卻忍不住奔向衛生間。
張靜怡猛地把衛生間門關上。
劉西疆短暫地愣了幾秒鍾,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那個,我,要不我先回去,你要是需要就打房間電話找我“劉西疆說
衛生間裏沉默了一會兒,張靜怡有幾分尷尬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對不起啊,我不該吃那麽多冰水,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你盡管說“劉西疆站了起來,他在衛生間門口踱步。
“我,你,你,能到下麵的711超市買點,買點那個嘛“張靜怡的聲音似乎帶著嬌羞和尷尬
“哦,好,但是,買什麽?“劉西疆笑了,這個忙確實挺尷尬。
“你問店員,買那個”day”和“night”的兩種就可以。”張靜怡說。
“好,你稍等”劉西疆說著轉身離開,直衝衝向街對麵的711超市跑去。
等了兩分鍾,張靜怡的臉色變得凝重,她從衛生間出來,低著頭挨到房間窗戶下。
透過夜色,她看見劉西疆推門走進711便利店。
張靜怡馬上恢複了常態,她迅速脫下身上的旗袍,然後把華美的衣裳擺放在床上,從襯裏,到袖口,到下擺,一點點摸索檢查,連華麗的手工盤扣也沒有放過。
還好,一切正常,這件旗袍沒有人為二次改動的痕跡。
她甚至聞到淡淡的草本植物味道,這是一種全天然的保護劑,證明衣服已經存放了一段時間,絕不是新的。
當劉西疆再次推門進房間的時候,張靜怡已經坐回到衛生間的抽水馬桶上。
“給”劉西疆背對著張靜怡,有些尷尬地把新買的衛生用品遞了進去。
“你休息吧,明天多睡一會兒,水上市場要到下午才開放”
說完,他轉身離開。
張靜怡又做了一會兒,然後放水,走出來躺倒在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處理的是否正確,一點職業訓練加上女人天生的機敏,讓他想出了這個點子。
“至少,下麵幾天,不要再那麽尷尬地麵對熱情了”張靜怡對自己說。
第二天,兩人都休息了很長時間,直到下午5點才驅車前往大約一個半小時車程的夜功府,著名的安帕爾水上市場所在地。
安帕爾水上市場,屬於湄公河係一條長約1公裏的支流。河道兩旁有成排的房舍,臨河的門庭直接麵對河道,村民們用它幹木樁或者水泥柱架在河道上,鋪設成互相聯絡的小路。
這是一處保存了古老氣息的地方,讓張靜怡想起自己故鄉的江南水鄉,想起了那個小鎮。
他們找了一家水上酒店,要了些鮮魚,扇貝之類的河鮮。劉西疆剛想付賬,張靜怡卻搶了先
“我來,算我請你”她掏出1000麵值的泰銖,將找來的600泰銖給了老板,慷慨地當做小費。
老板歡天喜地,不住合掌道謝。
劉西疆沒有拒絕,他始終望著張靜怡,過了一會兒,他非常溫柔地說道
“依依,我能怎麽叫你嗎?我,我知道自己可能沒趕上班車,但,但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張靜怡咬著嘴唇,她低著頭,堅決地搖了搖。
“好吧,對不起”劉西疆和張靜怡走出酒店,他們看到一艘剛送完遊客的長尾船,兩人上船,劉西疆指揮船家開船。
入夜的安帕瓦水鄉一片靜謐,偶爾會有夾著著青草味道的涼風拂過,耳邊隻有林間殺殺的聲響。四周暗沉沉的,沿途是一些點著燈的寺廟和鄉村客棧,稀疏的影子在身邊慢慢地退去。
間或有幾條遊船駛過,那是專門來看螢火蟲的遊人。
船抵達一處小鎮邊的碼頭,劉西疆對張靜怡說
“我要買些特殊的紀念品,我的母親很喜歡泰國工藝品”
兩人棄船上岸,劉西疆鑽進了一處賣紀念品和首飾的小店,張靜怡靠在碼頭邊的圍欄上看點點星火。
過了一會兒,見劉西疆沒有回來,張靜怡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她走進剛才那家小店,卻發現小店裏有個狹窄的過道,哪裏還有劉西疆的蹤影。
突然,他看見一個半大的小男孩,他的手裏是個彩色的手工編織挎包,正是自己買給劉西疆的那個。
張靜怡緊緊跟上去,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著她的內心。
他隨著小男孩走過木板路,又通過小橋,往前再走一段已經脫離了水上市場的範圍。
遠遠的,她看見一處村落,裏麵的燈火很暗淡,隱約地如同螢火蟲在飄蕩。
小男孩鑽進了一處柚木老宅,裏麵漆黑如夜,隻有淡淡的光暈從後麵透過來。
張靜怡看了看四周,然後跟隨黑影進入老宅。
她聞到了一股濃重地氣味,很新鮮,很刺鼻,是血的味道。
老宅後堂是一間書房,張靜怡脫掉高跟鞋,赤腳走著,她摸到一根木頭棍子,順手操在手中。
書房裏一片散亂,到處是書本,賬冊,墨水瓶倒在地上,打翻了燈罩的老式台燈半明半暗,恍如鬼火。
她腳下一緊,低頭看時,才發現一個像是微型投影儀的東西,投影儀旁滾落了個閃亮的物件。
張靜怡地頭,她沒有直接撿起,而是仔細觀察。
什麽東西,似乎見過,她緊張地回想。
對了,是那個女人脖子上的掛墜,摩納哥自己搶奪的那個東西。此刻,晶瑩地掛墜碎成了兩半,它的中間是空洞的。
腳步聲從外麵傳來,似乎有人走近,張靜怡趕緊隱身藏好。是個戴禮帽的男子,他年紀已經不小,腿腳有幾分跛。
燈無聲無息地滅了,不知什麽時候電力供應中斷了。
男子進入屋子,他猶豫了一會兒,低頭開始翻找什麽東西。
張靜怡仔細地觀察,凝神靜氣,不敢出聲。
“叮鈴鈴,叮鈴鈴”張靜怡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異常吃驚,明明手機放在了震動上啊,怎麽會想起來,還那麽地不是時候。
正在翻找東西的男子支起身體,他舞動手杖,月光下寒光點點,原來是一把英國製造的手杖短劍。
男子刺得又快又急,呼呼帶著風聲和劍氣。
張靜怡揮動木棍格擋,男子卻突然向後一到,靜謐中有隱約的“噗噗”聲傳來。
男人倒地,張靜怡借著月光查看,她的嘴巴因為驚訝而變成了O形。
德三爺直挺挺地倒在木地板上,他的眉心是一個大洞,兩枚子彈洞穿了同一處傷口。
她有些驚慌,但還是遵循學到的守則退出老宅。
夜色下,手機再次響起,她按下接聽鍵。
原來是崔勇,他告訴張靜怡一切都安排好了,要她兩天內離開泰國。
劉西疆也消失了,毫無蹤跡。
當第三天張靜怡帶著忐忑不安獨自在機場等待的時候,她也沒有想明白整件事情可能的原委。
無數的可能,被她一個個否定。
“小姐,你的護照”出境處官員的聲音打破了張靜怡的思緒,她把標有掩護姓名 程韻的香港護照遞了上去。
官員低頭看了幾秒,又抬頭看了看張靜怡。
“對不起,稍等”官員打鈴叫來同事替班,自己帶著護照走進後麵的辦公區。
又過了幾分鍾,幾個警察在官員的帶領下走向張靜怡。
“對不起,程小姐,你涉及一樁刑事案件,現在不能出境”警察給張靜怡戴上手銬,擁著她走進拘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