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球起身，踱著步子，邊繞圈邊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他進行了一次為時很短的加密中轉通話，不到20秒就掛斷電話

  “坦尼斯的安全屋很安靜，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他對崔勇說

  一般在不確定危險的狀態下，安全屋的管理員撤離後，會以自己的方式觀察房子，看看有沒有異常人員接近，通常，不好的事情會在8個小時內發生，這以後就進入緩和時間段。

  之所以定在8小時內，是因為，被抓住的己方人員幾乎不可能挺過4小時的審訊時間，再以後，對手會馬上行動，盡量抓住有價值的目標。

  接著，他用一種征詢意見的口吻和目光，對自己的老同學說

  “現在回去，繼續觀賞你的風景，或者去睡覺，等我的電話“

  崔勇想了一會兒，用肯定的眼神做了答

  高球走到座鍾後麵，不知道做了些什麽，紅色梨花木的護牆板自己伸起來，裏麵是一道小門。

  “你自己出去吧，這裏通向酒吧側門，有輛摩托車等在那裏“

  下午3點剛剛過去10分鍾，推說身體不適沒有隨團外出的崔勇，接到了高球的電話，要他馬上到香蕉酒吧來。

  此時的酒吧離開業時間還早得很，玻璃門緊逼，桌子椅子，保持著未營業的狀態。

  崔勇徑直走向側邊的小門，按動了一下門鈴，啪的一聲，鎖自動打開了，他抬起頭，注意到自動販賣機上的攝像頭正盯著自己。

  昨天的房間裏，此刻空無一人，亂糟糟地堆放著雜物，一個女人為他打開門，笑著點頭致意。

  崔勇注意到，這就是昨晚的女子，隻是沒有化妝，穿著普通的套裝，看上去大約在40歲左右年紀，帶著一絲倦容。

  高球還坐在那張並不舒適的高背木椅上，看到他進來，把桌子上的顯示器轉了個方向，指著屏幕說

  “警察拍的現場照片，比老吳他們弄得更加專業，你看看吧”

  幾張照片是屍體發現的現場拍攝的，在一處陰暗樹林邊的地下排汙管道附近，她被拋在管道出口邊的河道上，一隻腳在水裏，另一隻在草地上，腿上是殘存下來的純絲長襪，積在膝蓋上。

  “她的車呢？“崔勇問

  “沒見到車，也許被處理了，或許“高球停下來

  “或許不是她？“

  “很快就會知道的，法國人速度很快，已經作好了DNA數據表，老吳的人也弄到了“

  “嗯，傳回家裏？“

  高球點點頭，總部的檔案資料中包括了每個行動人員，尤其是海外行動人員的身份鑒別數據，其中就有DNA數據。

  “什麽時候能知道？“

  “很快，再等等，我是按特急上報的“

  兩個人靜靜地坐著，什麽也沒說，隻是臉上表情嚴肅

  “嗚嗚嗚嗚“辦公桌上的手機跳動起來，這是高球的保密電話，外表和普通手機一樣，內部的芯片卻可以對加密信息進行自動處理，並閱後銷毀。

  他一跳而起，拿著手機看了一下，然後推給崔勇

  上麵是個年輕女孩的頭像，大約25，6歲，長相清純，可人。下麵是她的真實姓名和簡單資料，以及她的代碼編號。

  “記住她，記住她，記住她“崔勇默默地對自己連說三遍，再低下頭的時候，屏幕已經恢複和風景桌麵，信息自動銷毀了。

  這個行動名叫李瑩的女孩，已經離開了世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巴黎郊外的小樹林的池塘邊。

  她和自己的兩個身份，同時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