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坐地起天價？

  從冥王廟出來後，君珩這日倒沒閑著。

  她曾在遊曆時聽說方寸洲有一個百曉樓，樓中的清談君通曉萬物。

  她對之前夢中聽見的赤華鬼仙十分在意，但自己從未聽說過此等人物，於是決定去百曉樓打聽打聽。

  君珩的氣質長相不凡，一看就是大客戶，小廝恭恭敬敬地將她請了進去。

  “樓主正在見上一位客人，您先在這裏等候片刻。”小廝奉上茶水後退出了房間。

  君珩喝著茶，從窗口看著樓下的行人一波一波地路過，有人奮力吆喝著：“六界百曉清談君，任何問題都可以回答！一次十珠，不答不要錢！兩問更有優惠，多問多惠嘞！”

  在她喝到第三杯茶水的時候，門口有人壓低聲音說話。

  “誰讓你把一整壺茶水都給客人的，下次就從你的月錢裏扣！”

  “，”

  君珩正欲倒茶的手一頓。

  剛剛那位小廝的聲音響起：“清談君到——”

  聞聲門被推開，一位清秀的男子身著天青色的錦袍，披著狐裘大氅，手拿一把折扇走了進來。

  他身上掛滿了玉珠子打造的飾物，看著有些不倫不類的。

  清談君朝她走近，坐在了臨近的位子上，“呼啦”一下展開了扇子，扇麵赫然有“扯淡”兩個大字。

  君珩：，

  她打量清談君的同時，清談君也在觀察她。

  他將五官遮在扇後，隻露出一雙狐狸眼，微微彎起。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幽冥王姬嘛！”

  君珩剛想說話，被他用扇擋了回去。

  “本樓主隻是一個生意人，王不王姬的身份都是浮雲，隻要，能給我帶來報酬。”他撩了撩垂下來的那縷劉海，“不過話說回來，王姬殿下大駕光臨，有什麽事呢？”

  君珩這才稍微放下戒備：“聽說清談君通曉萬物，我自然是有問題想要問你。”

  清談君扇著扇子哈哈大笑：“通曉萬物不敢當，但是我們百曉樓的情報網那確實是一等一的，”

  君珩聽著他侃侃而談：“既然如此，這裏是十個玉珠，請清談君回答一個問題。”說著她便把玉珠擺到了桌上。

  “清談君可知道赤華鬼仙是何許人？”

  清談君見著玉珠眼裏放光，撫摸了一翻又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這數目，本君可不敢回答殿下的問題啊！”他眯著眼，伸出一根手指，“起碼得一，千珠！”

  居然還有坐地起天價這種事！

  君珩氣得拍了下桌子，腰間的寸離“錚錚”作響。

  清談君嚇得一哆嗦，顧不上形象直呼：“席玉！席玉！”

  一位狀似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順著窗子，落入了他們房內，小姑娘紮著兩個丸子頭，水綠色的裙子襯得她像一株嫩草。

  席玉大大的眼睛環顧四周，然後就被清談君拉到身前擋在他和君珩之間。

  清談君躲在席玉身後，伸出腦袋說：“保護樓主我！”

  君珩：，

  席玉不滿地扭動了一下：“我都聽見了，過分！”

  “你是樓主還是我是樓主，沒大沒小的！”清談君躲在席玉身後一板一眼地跟她分析，“王姬想要打聽的人絕非問著玩的，萬一她是去尋仇，殺人滅口不成給人家知道是咱們提供的信息，咱們極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你說說本樓主哪裏過分！”

  他對著席玉說完這番話，看向君珩。

  君珩坦白道：“我沒有那麽多玉珠，不過看樓主的意思是確有其人了？”

  清談君見自己無意透露了信息給君珩，差點錘頭。

  十珠！十珠就這麽飛了！

  但是他聽見君珩又道：“那還有什麽別的方式，能讓清談君回答？”

  清談君見局勢轉向了他，重新坐了下來。

  “別的什麽方式嘛，”他眼珠子骨碌一轉，“還真有！”

  “樓主請說。”

  清談君收起扇子抵在下巴上：“要不，你替我帶席玉一段時間，讓她跟著你去外麵搜羅信息，作為我回答問題的交換，如何？”

  君珩不解：“帶她？”

  “你可別瞧不起席玉，她可是網羅信息的一把好手。而且別看她人小，力氣可大著呢！我們百曉樓的情報網需要時常更新，正巧也許久沒去那個地方了，”

  清談君見她有些動搖，繼續道：“而且我們百曉樓放出的情報，絕對沒有市井流言那些歪曲扭八、添油加醋的東西，我看殿下的樣子也不像是去做什麽壞事，既然行得正坐得直，沒什麽可怕的。”

  他歎了口氣：“席玉這孩子吧，我平日樓中事務纏身，難帶她出遠門，”

  君珩聽著他一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同意了。

  隻有席玉愁眉苦臉。

  清談君見狀也不多廢話，喝了口茶水，進入正題：“人界有靈山你知道吧，哦看我這腦子，你怎麽會不知道。山腳下的長佑鎮上有一位悟道後長生不老的道士，專門替人算命解命，傳聞靈驗得很！這個人就是赤華鬼仙！”

  “我看王姬這麽有誠意，就再免費送你一個信息，”他神神秘秘地湊近君珩，“據我的可靠消息所知，赤華鬼仙壓根不會算命，而是依靠探查每個人的過往記憶，根據這些記憶預言人們命運，以此操縱了人心。”

  赤華鬼仙，長佑鎮，有靈山，

  君珩似乎陷入了悠遠的回憶。

  “殿下、殿下？”清談君在她眼前搖了搖扇柄。

  君珩回過神，問道：“那要怎麽才能在鎮上找到赤華鬼仙呢？”

  “這個嘛，這是另外的價格。”

  “，”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清談君解釋道，“這就是為什麽我讓席玉跟你一同前去的原因，有靈山的情報網太久沒更新，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回答你。”

  他起身招呼席玉：“阿玉呀，你去收拾一下吧。”

  席玉把清談君拉到一旁，差點沒把清談君拽倒：“樓主，她真是王姬殿下？”

  清談君整理了下自己的大氅和發冠：“你什麽時候開始質疑樓主我說的話了。”

  席玉結結巴巴：“可可可我聽說王姬荒淫跋扈又心狠手辣，我害怕！”她小聲說，“而且她曾經不是在有靈山，”

  清談君的扇子輕輕敲在席玉頭頂，打斷了她：“樓主不是跟你說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記得以前不知道是誰對王姬的過往經曆十分好奇來著！”

  席玉癟癟嘴，依然不太情願的樣子。

  清談君摸摸她的頭，哄她：“乖，這是工作，回來給你買酥油餅吃。”

  席玉聽後樂了，轉頭去房裏收拾筆墨和百曉樓特有的記錄信息用的靈冊去了。

  君珩孑然一身，沒什麽可收拾的，冥王廟前君子晞拔角的模樣在她腦海揮之不去，也不知道他走了沒。

  如果還沒走，她要怎麽去麵對君子晞呢。

  君珩想得頭大，於是拉著席玉逃跑似的直接去了有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