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最後一場戲要堅持演完(一)
作者:一縷斜陽      更新:2021-01-15 18:23      字數:5673
  喬恩無力地靠在屋頂上,後背是霍格貼心準備的加高屋脊上麵,看著霍格和皮皮鬼對赫爾加的鞍前馬後……仿佛這件事情能夠對他們有什麽好處似的。

  當然了,即使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好處,他們也一定會去做。

  那可是赫爾加唉。

  但是現在的喬恩甚至不想說話,他隻想安安靜靜的靠在這裏,等待著鄧布利多回來。

  很顯然他等到了。

  就在他看到鄧布利多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越過了鈍鋸齒形的城堡圍牆,正從掃帚上下來。

  幾秒鍾後,哈利也降落在他身邊,朝四周張望著。

  圍牆裏一片荒涼,通向城堡內的旋轉樓梯的門都是關著的。

  四下裏看不見搏鬥、奮力抗爭的跡象,也看不見一具屍體。

  “這是什麽意思?”

  哈利問鄧布利多,他抬頭望著空中的綠色骷髏,它那蛇信子般的舌頭在他們頭頂上閃爍著邪惡的光芒:“這個標記是真的嗎?真的有人被——教授?”

  就著黑魔標記發出的昏暗綠光,哈利看見鄧布利多正用那隻焦黑的手揪著自己的胸口。

  “去把西弗勒斯叫醒,”

  鄧布利多有氣無力、但十分清晰地說:“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叫他趕緊來見我。

  除此之外,什麽也不要做,不要跟任何人說話,也不要脫掉你的隱形衣。

  我在這裏等著。”

  “可是——”

  “你發誓要服從我的。

  哈利——快去!”

  哈利匆匆跑向旋轉樓梯的門,但他剛握住鐵門環,就聽見門的另一邊傳來奔跑的腳步聲。

  他轉臉看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示意他在往後退。

  哈利退後幾步,一邊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門突然被撞開了,一個人闖了進來,同時喊道:“除你武器!”

  哈利的身體頓時變得十分僵硬,他感到自己跌跌撞撞地退到塔樓的圍牆邊,像一座雕像一樣立在那裏,渾身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

  他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除你武器”並不是一個冰凍魔咒啊?

  這時,就著黑魔標記的綠光,他看見鄧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出了圍牆外,他明白了……

  鄧布利多用無聲咒定住了哈利,他念這個咒語用去的一秒鍾時間,使他失去了保護自己的機會。

  鄧布利多背靠圍牆站在那裏,臉色慘白,但仍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慌或憂慮。

  他隻是望著那個除去他武器的人,說道:“晚上好,德拉科。”

  馬爾福朝前逼迫幾步,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看看除了他和鄧布利多之外是否還有別人。

  他的目光落在第二把掃帚上。

  “還有誰在這兒?”

  “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你是一個人在單獨行動嗎?”

  在黑魔標記的綠光下,哈利看見馬爾福那雙淺色的眼睛又盯住了鄧布利多。

  “不是,”他說:“有人支持我,今天晚上食死徒闖進了你的學校。”

  “很好,很好,”

  鄧布利多說,就好像馬爾福給他看了一份雄心勃勃的作業計劃。

  “確實不錯,是你想辦法把他們放進來的,是嗎?”

  “沒錯,”馬爾福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一直沒有發現!”

  “多麽巧妙,不過……冒昧問一句……他們此刻在哪兒呢?

  你好像……孤立無援啊。”

  “他們碰到了你的幾個警衛,在下麵搏鬥呢。

  不會耽擱太久的……我自己先上來。

  我——我要完成一項工作。”

  “好,那你就動手幹吧,我親愛的孩子。”

  沉默。

  哈利被囚禁在他的隱形衣下,身體動彈不得。

  他眼睛望著麵前的兩個人,耳朵專心地聽著遠處食死徒們搏鬥的聲音。

  在他麵前,德拉科·馬爾福隻是呆呆地盯著阿不思·鄧布利多,而鄧布利多竟然不可思議地笑了。

  “德拉科啊德拉科,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

  “你怎麽知道?”

  他似乎也意識到這句話聽上去多麽幼稚。

  在黑魔標記的綠光下,哈利看到他的臉紅了。

  “你不知道我的能力,”馬爾福說,語氣變得凶狠起來:“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麽!”

  “噢,我當然知道。”

  鄧布利多和藹地說:“你差點殺死了凱蒂·貝爾和羅恩·韋斯萊。

  整個這一年你都在想辦法殺死我,而且越來越迫不及待。

  原諒我這麽說,德拉科,但是你的做法很蹩腳……

  說實在的,真是太蹩腳了,我簡直懷疑你有沒有用心去做……”

  “我當然用心了!”

  馬爾福激動地說:“我整整一年都在忙這件事,今晚——”

  哈利聽見下麵城堡內的什麽地方傳來一聲沉悶的喊叫。

  馬爾福僵住了,扭頭往身後望去。

  “有人正在奮力抵抗呢。”

  鄧布利多態度隨和地說:“你剛才說到……對了,你說你終於成功地讓食死徒進入我的學校。

  我承認,我原來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可是馬爾福沒有回答,他仍然在傾聽下麵的動靜,似乎跟哈利一樣被定住了,動彈不得。

  “也許你應該一個人把活兒給幹了。”

  鄧布利多給他出主意道:“如果你的後援被我的警衛打敗了呢?

  你恐怕也發現了,今晚這裏還有鳳凰社的成員。

  你反正並不需要幫助……

  我此刻沒有魔杖……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馬爾福隻是呆呆地盯著他。

  “我明白了,”鄧布利多看到馬爾福既不行動也不說話,就溫和地對他說:“你很害怕,要等他們上來才敢動手。”

  “我才不怕呢!”

  馬爾福凶狠地吼道,但他仍然沒有動手傷害鄧布利多:“感到害怕的應該是你!”

  “可是為什麽呢?

  我認為你不會殺死我的,德拉科。

  殺人並不像一般人以為的那麽簡單……

  好吧,就趁我們等候你的朋友們的這點兒工夫,你跟我說說……

  你是怎麽把他們偷偷弄進來的?

  你似乎花了很長時間才想出了這個辦法。”

  馬爾福似乎在拚命克製自己,不讓自己叫喊或嘔吐出來。

  他咽了咽唾沫,深深吸了幾口氣,眼睛狠狠地瞪著鄧布利多,魔杖直指鄧布利多的胸膛。

  然後,他似乎不由自主地說道:“我不得不把那個多年沒人使用的破消失櫃修好。

  就是去年蒙太關在裏麵出不來的那個櫃子。”

  “啊——”

  鄧布利多的歎息像是一聲呻吟。他閉了一會兒眼睛。

  “很聰明的主意……我記得櫃子有兩個呢,是不是?”

  “另一個在博金-博克商店裏,”馬爾福說:“他們在兩個櫃子之間修了一條通道。

  蒙太告訴我,他被關在霍格沃茨那個櫃子裏時,全身動彈不得,但有時候能聽見學校裏的動靜,有時候又能聽見商店裏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櫃子在這兩個地方跑來跑去似的,但是誰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最後,他總算通過幻影顯形逃了出來,盡管他的考試沒有及格。

  他的幻影顯形,差點要了他的命。

  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玩的故事,隻有我意識到了其中的含義——就連博金也不知道——隻有我意識到,隻要我把那個破櫃子修好,就能通過兩個消失櫃進入霍格沃茨。”

  “很好,”

  鄧布利多喃喃道:“這樣食死徒就能從博金-博克商店進入學校來幫助你……

  一個巧妙的計劃,一個十分巧妙的計劃……

  而且,正如你說的,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是啊,”馬爾福說道,奇怪的是他似乎從鄧布利多的讚揚中獲得了勇氣和安慰:“沒錯,就是這樣!”

  “可是有些時候,”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你不能肯定是否能把櫃子修好,對嗎?

  這時你就采取了一些笨拙的、考慮不周的措施,比如捎給我一條中了魔法的項鏈,其實它肯定會落到別人手裏……

  還有往蜂蜜酒裏下毒,其實我喝那個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啊,但你仍然不知道這些事情是誰策劃的,是吧?”

  馬爾福譏笑起來,這時鄧布利多的身體貼著牆壁往下出溜了一點兒,顯然他的腿腳已經沒有力氣,說不出話的哈利拚命掙紮,想擺脫束縛他的魔咒,但毫無結果。

  “實際上我早就知道了。”鄧布利多說:“我相信是你幹的。”

  “那你為什麽不阻止我呢?”

  “我試過,德拉科。

  斯內普教授聽從我的吩咐一直在監視你——”

  “他才沒有聽從你的吩咐呢,他答應過我母親——”

  “他當然會跟你這麽說,德拉科,可是——”

  “他是個雙重間諜,你這個愚蠢的老頭兒,他根本就沒有替你賣命,你還被蒙在鼓裏呢!”

  “就讓我們彼此保留不同意見吧,德拉科,我碰巧很信任斯內普教授——”

  “你正在失去對他的控製!”

  馬爾福譏笑道:“他一直提出要幫助我——

  想把功勞占為已有——想插手做點什麽——

  ‘你在幹什麽?那條項鏈是你弄的?太愚蠢了,會把事情都暴露出去的——’

  但是我沒有告訴他我在有求必應屋裏做什麽,等他明天一早醒來,事情已經大功告成,他再也不會是黑魔王的寵兒了,他跟我一比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多麽令人快慰。”

  鄧布利多溫和地說:“我們都希望自己的辛勤努力得到別人的賞識,這是不用說的……

  但你肯定有一個同夥……在霍格莫德有一個人,可以塞給凱蒂那條——那條——啊……”

  鄧布利多又閉上眼睛,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快要睡著了。

  “不用說……是羅斯默塔,她中了奪魂咒有多長時間了?”

  “你終於想明白了,是嗎?”

  下麵又傳來一聲喊叫,比剛才的那聲更響。

  馬爾福再次不安地扭過頭去,然後又回過頭來望著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因為,可憐的羅斯默塔隻好躲在她自己的廁所裏,把那條項鏈塞給了任何一個獨自上廁所的霍格沃茨學生?

  還有那瓶下過毒的蜂蜜酒……

  當然,羅斯默塔可以替你在那瓶酒裏兌上毒藥,再把它賣給斯拉格霍恩,以為它會作為聖誕禮物送給我……

  非常巧妙……

  可憐的費爾奇怎麽也想不到要檢查羅斯默塔夫人賣出的酒……

  那麽你告訴我,你和羅斯默塔是怎麽聯係的呢?

  對於所有進出學校的通訊聯絡,我們都要嚴格檢查的呀。”

  “魔法硬幣,”馬爾福說,他似乎必須不停地往下說,他舉著魔杖的那隻手抖得厲害:“我有一枚硬幣,她也有一枚,我可以向她傳遞消息——”

  “就是去年那個自稱‘鄧布利多軍’的小組采用的秘密聯絡方式?”

  鄧布利多的聲音隨和親切,但哈利看見他說話時身子又往牆下滑了一英寸。

  “對,我是跟他們學的。”

  馬爾福獰笑著說:“給蜂蜜酒下毒的主意是從泥巴種格蘭傑那裏聽來的,我聽見她在圖書館裏說費爾奇認不出藥水……”

  “請不要在我麵前使用那個侮辱性的詞。”

  馬爾福發出一陣難聽的大笑。

  “眼看我就要取你的性命了,你還在意我說一句‘泥巴種’?”

  “是的,我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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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布利多說,這時哈利看見他雙腳在地麵上打了滑,使勁撐著不讓自己癱倒:“至於你要取我性命的事,德拉科,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鍾了。

  周圍沒有別人,我現在手無寸鐵,你做夢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好機會,可你還是沒有動手……”

  馬爾福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扭曲著,好像在品嚐一種很苦的東西。

  “再說說今晚的事,”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我還是有點兒不明白……你知道我離開學校了?

  當然了,羅斯默塔看見我離開的,我想她一定用你們那種巧妙的硬幣把消息告訴了你……”

  “沒錯,”馬爾福說:“但她說你隻是去喝一杯,很快就會回來……”

  “是啊,我確實是去喝了些東西……現在我回來了……勉強回來了,”鄧布利多輕聲嘟囔道:“所以你就決定給我設置一個陷阱?”

  “我們決定在塔樓上空懸掛黑魔標記,逼你急忙趕回來看看誰遇害了,這個辦法果然有效!”

  “噢……也不一定……”鄧布利多說:“那麽,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目前還沒有人遇害?”

  “有一個人死了,”

  馬爾福說,他的聲音突然升高了一個八度:“一個你們的人……不知道是誰,天太黑了……我從屍體上跨過來的……我應該在這上麵等你回來的,都怪你們那些鳳凰社的人出來擋道……”

  “不錯,正是這樣。”

  下麵又傳來碰撞聲和人們的喊叫聲,比剛才更響了,似乎有人就在通向鄧布利多、馬爾福和哈利這邊的旋轉樓梯上搏鬥。

  哈利的心在他看不見的胸膛裏狂跳,卻沒有人能夠聽見……死了一個人……馬爾福從屍體上跨過來的……那會是誰呢?

  “沒有多少時間了,”鄧布利多說,“何去何從,德拉科,我們討論一下你的選擇吧。”

  “我的選擇!”

  馬爾福大聲道:“我拿著魔杖站在這裏——我要殺死你——”

  “親愛的孩子,我們別再演戲了。

  如果你真的要殺死我,剛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後你就會動手了,而不會是停下來跟我愉快地談論這些措施和方法。”

  “我沒有選擇!”

  馬爾福的臉色突然變得和鄧布利多的一樣慘白:

  “我非做不可!

  他會殺死我!

  他會殺死我的全家!”

  “我理解你的處境,”鄧布利多說:“不然我為什麽在此之前一直沒有跟你碰麵呢?

  我知道如果伏地魔發現我對你起了疑心,你就會被暗殺的。”

  馬爾福聽到那個名字,害怕地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你接受了那個任務,但我不敢跟你談起這件事,生怕他會對你使用攝神取念咒。”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現在我們終於可以開誠布公地說話了……

  你沒有造成任何破壞,沒有傷害任何人,你真是很幸運,被你誤傷的那些人都活了下來……

  我可以幫助你,德拉科。”

  “不,不可能,”

  馬爾福握著魔杖的那隻手顫抖得非常厲害:“誰也不可能。他叫我做這件事,不然就會殺死我。我別無選擇。”

  “站到正確的道路上來吧,德拉科,

  我們可以把你藏在絕對安全的地方,比你所能想象的還要安全。

  而且,我今晚就可以派鳳凰社的成員去把你母親也藏起來。

  你父親目前在阿茲卡班還不會有危險……

  到時候我們也會保護他的,

  站到正確的道路上來吧,德拉科……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

  馬爾福呆呆地望著鄧布利多。

  “可是我已經走了這麽遠,不是嗎?”

  他語速很慢地說:“他們以為我不等大功告成就會喪命,可是我還活著……

  而且你被我控製住了……現在拿魔杖的是我……

  你聽我的擺布……”

  “不,德拉科,”鄧布利多平靜地說:“現在是你聽我擺布,而不是我聽你擺布。”

  德拉科沒有說話。

  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握著魔杖的那隻手仍在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