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冬漸至
作者:雨落未敢愁      更新:2020-03-02 08:22      字數:4968
  囡囡原本就是個貪吃的性子,現在見到好吃的東西,如何吧激動萬分?

  直接就是蹦躂著到廣平公主身前。

  “小哥哥,快些把食盒給我。”

  小哥哥?

  廣平公主一愣,說道:“叫我嫂嫂。”。

  小蘿莉嘴巴一扁,說道:“可你是男人,怎麽能叫你嫂嫂。”

  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廣平公主翻了個白眼,說道:“誰說我是男人了?”

  “可你明明就穿著男人的衣服。”

  “誰說女人不能穿男人的衣服?”

  “能嗎?”

  小蘿莉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探尋的模樣。

  “當然不能了!”

  這囡囡,可不能給廣平公主帶到溝裏去了。

  “什麽嫂嫂,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呢。”

  王生這句話一說出來,廣平公主的眼神頓時危險起來了。

  “王郎,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額

  “我的意思是...”

  王生眼珠微轉,有些尷尬的笑道:“我的意思是,八字就差一撇了,嗬嗬。”

  這女人,能不惹,還是不惹的為好。

  廣平公主輕輕瞪了王生一眼,轉頭看向囡囡的時候,那是一臉的溫柔。¥…愛奇文學i7¥免費閱讀

  想當年,在淑儀宮的時候,司馬驤對他也是挺好的。

  現在倒是一時好一時壞。

  女人心啊女人心,你永遠也琢磨不透她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麽。

  經過廣平公主與囡囡的一番拉扯之後,囡囡徹底改口,廣平公主臉上的笑容便更加好看了。

  而小蘿莉,現在抱著那個如意食盒,此時的精力早就被食盒裏麵的東西吸引過去了。

  “見了這丫頭,該與我說你今日來的目的了罷?”

  堂堂公主,國喪之際出宮,可不是什麽小事。

  這可不是廣平公主謹慎的性子。

  王生可不信這廣平公主僅僅是因為賈南風失勢了,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了。

  皇宮之中,之所以吞噬人,並非是因為一個人。

  而是因為這個皇宮,本來就不是什麽善地。

  “我...”

  廣平公主剛想不說,但見到王生的微微有些認真的神情,隻得說道:“母妃要見你。”

  王生之前也有在淑儀宮過夜,當然,在那個時候,王生若是見了淑儀宮主,下場絕對不好。

  “淑儀宮主要見我。”

  丈母娘要見,他自然是要去的。

  “這樣罷,我今晚入宮,你便跟著我一道回宮去。”

  廣平公主臉上有些落魄之色。

  “我還想在這裏過..過一夜的。”

  說著話,廣平公主臉刹然通紅,整個人也變得扭扭捏捏起來了。

  “皇宮如何比不上金穀園,況且,你身為大晉公主...”

  “呆子!”

  廣平公主重重的跺了跺腳,現在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氣。

  “碧玉姐姐,我們回宮。”

  言罷,直接快走出了張氏的院落。

  “這...”

  王生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一邊,碧玉宮女歎了一口氣,說道:“郎君,公主這是想要和你呆一塊呢,你不答應也就算了,怎麽還故作不知,公主都被你氣得要死了。”

  言罷,碧玉宮女眼神提示要王生追出去。

  這家夥...

  王生搖了搖頭。

  十四歲,還未成年啊!

  果然還是這個時代的人早熟。

  王生方才根本沒有想到那方麵去。

  小跑出了張氏院門,院門側,王生便見到一臉不悅的廣平公主。

  她估計也是在等王生追過來。

  “驤兒,我...”

  “呆子!”

  “你是公主...”

  “呆子!”

  “現在國喪期間...”

  “呆子!”

  廣平公主越說越氣,她方才以為王生追出去,是悟到了什麽,結果還是一副呆子模樣。

  廣平公主一步走到王生身前,兩隻手搭在王生肩膀上,跳了上去,一口印在王生嘴上。

  “呆子呆子呆子!”

  說著廣平公主還錘著王生的胸口。

  “便是要過門,也不要那麽急,況且現在還在國喪期間,男女之事...”

  “我以為你不懂呢!”

  不懂?

  王生差點都要笑起來了。

  我閱片無數,那種事情豈會不知?

  王生用手指輕輕刮了廣平公主的鼻梁,打趣道:“我都沒這般著急,倒是你,居然急成這副模樣。”

  “誰急了?”

  廣平公主連脖子都紅了,臉頰上兩抹醉紅,很是迷人。

  “不急,親我作甚?”

  “本公主這是氣不過。”

  王生一把抱住廣平公主,低頭啃了下去。

  良久,唇分。

  “這樣呢?”

  “你,你...哼!”

  廣平公主轉過身去。

  “男女授受不親。”

  “我會負責的。”

  “好生輕浮。”

  王生一臉打趣。

  “莫非驤兒不喜歡。”

  “我...”

  廣平公主頓住了。

  女人啊!

  真是一個神奇的生物。

  所以說,要摸清她們心裏在想些什麽,實在是不可取的。

  政治上的時候,還有跡可循,女人們的想法,完全就是毫無章法的。

  “我才不喜歡呢。”

  廣平公主轉過頭去。

  傲嬌。

  要不是碧玉宮女來了,王生現在定要叫廣平公主好看,且讓她看看,誰才是一家之主!

  “碧玉姐姐,我們回宮去。”

  “不與我一道入宮?”

  廣平公主輕輕瞥了王生一眼,說道:“母妃說是你國喪期後去見她,非是今日。”

  額

  現在他入宮,若非是太子召見的話,確實是有些不妥。

  “那你要走了?”

  “嗯。”

  廣平公主突然有些不舍。

  明明方才見了,明明三日前也見了,但一要分開,心裏總是有些不願意。

  雖然這家夥是個呆子,還是塊榆木疙瘩,但..

  還是想和他一起。

  “要不然,驤兒留下?”

  “我會吃了你的。”王生一本正經。

  “你敢!”

  廣平公主臉又紅起來了。

  “不理他了,碧玉姐姐,我們回宮去。”

  廣平公主雖然是一臉的嫌棄,但是臉上卻是露出笑容出來了。

  “公主,不留下來了?”

  “不留了。”

  方才還一臉生氣,隻是與這洛陽王生說了幾句話,怎麽又是這副模樣了?

  碧玉宮女都有些看不懂這從小看到大的廣平公主了。

  王生隻能說,熱戀中的女人...

  不要指望她有正常人的智力。

  “劉勇。”

  “屬下在。”

  在王生身後,劉勇一步站了出來。

  “帶些人,跟著她們兩個,確保她們兩個安全到達皇宮。”

  “諾!”

  劉勇點了點頭,領命離去了。

  接下來,便是正事了。

  太陽落山之前,內院外的開闊地上,有一座寶山。

  名副其實的寶山。

  玉器,金器,寶石,甚至寶劍,還有一些奇珍,小牛犢。

  這便是這下人貪墨的東西了。

  看著價值,不止千金啊!

  果然,從有錢人身上擼下一根毛來,都比那些窮人一輩子賺的都要多。

  “這便是所有了?”

  金穀園原管事劉航臉上露出一臉諛笑。

  “幾乎是全部了。”

  “賬房先生?”

  “宮裏那位拿走的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這些物件,不過是小頭罷了。”

  王生輕輕點頭。

  “把這些物件整理分類,送到庫房去罷。”

  傅青主趕忙點頭。

  “諾。”

  王生拔腿剛要走,又停下來了。

  “還有。”

  王生看著劉航。

  “你們兩個傳下去,若是同屋的人,發現有人私藏財物,舉報之後,我賞金萬錢,若是同屋之中無人舉報,卻被發現有藏匿財物,一經發現,同屋連坐,統統打入販奴所。”

  “諾。”

  劉航額頭上的細汗又開始留下來了。

  與王生相處得越久,劉航便越不敢抬頭看著王生。

  這是一種讓人不自覺便低頭的能力。

  “好好把這件事做好,或許我還有用你的地方。”

  一個蘿卜一個大棒,才是禦下的正道。

  “多謝主君。”

  劉航連忙跪伏下去。

  王生方才的那句話,便是給了他希望。

  而希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會化為行動的動力!

  劉航再起來時,已經不像是之前那般頹廢了。

  他臉上露出希冀之色,眼中更是有精光閃過。

  從即日起,誰敢擋在他前麵,他都要那人有去無回!

  不!

  是死無葬身之地!

  劉航也是發起恨來了。

  這件事,他必須得辦好來了!

  劉航的心思,王生也知曉一些,不過,現在劉航這樣的人物,王生已經不怎麽在意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金陽西墜,夜幕降臨。

  金穀園的夜,很是明亮。

  在金穀園最高樓上眺望過去,甚至還可以看到洛陽皇宮的燈火。

  “主君,有那人的消息了。”

  王生點了點頭。

  “魯國郡公家丞,確實不是賈謐親族。”

  王生輕輕點頭,他看著劉勇的表情,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說話便說,別扭扭捏捏的。”

  “但那家丞之女,是賈謐的一房小妾。”

  王生再點頭,臉色古井無波。

  “還有呢?”

  “原來,那魯國郡公的家丞隻是並州來的難民,似乎是那家丞的女人有幾分姿色,所以他們一家才在魯國郡公府上謀得一個家丞的差事。”

  看來這關係,還真是不賴啊!

  王生嘴角已經開始冷笑起來了。

  原本他倒是想幫那青年人一把的,畢竟若是幫孝子的話,也能傳揚王生的名聲。

  不過...

  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這般簡單。

  “三更天,帶些人埋伏在院門口,那小子來了,把他綁過來。”

  “綁?”

  劉勇臉上露出驚詫之色。

  王生輕輕點頭。

  “就是綁。”

  原本以為是孝子,但現在看他,他可能是個傻子。

  背後是誰在指使呢?

  王生眼睛也眯起來了。

  “諾。”

  在這個時候,劉勇也知道他不能再多問了。

  劉勇下樓,王生在上麵吹了一陣冷風,也緩步走下去了。

  夜晚,黃燈,清酒,硯台,筆墨,紙張。

  眼前,香爐,侍女,坐墊。

  身後,屏風,座護。

  如此安靜的地方,尤其是夜晚,也是王生思緒最多的時候。

  他開始謀劃自己後麵要走的路了。

  走到今天這一步,王生有賭的成分。

  所謂富貴險中求,王生承擔的風險越大,現在的富貴也越大。

  成為太子身邊最重要的人向世人展露自己的才華,手腕,能力。

  但...

  這還不夠。

  這不是王生的終點,或許隻是一個起點。

  太子在國喪之後,必定登基,登基之後,便是逐步鏟除賈南風在朝裏朝外的勢力。

  便是州郡之中,都有不少是賈南風認命的人。

  這些人手上握著軍權,司馬遹心中絕對不安。

  賈南風的殘餘勢力,畢竟是小角色。

  之後,便是要到重頭戲了。

  削藩!

  這個時候,才是最精彩,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與後世的趙王不一樣,此時的司馬遹有正統的身份。

  但...

  齊王也有他的優勢。

  還有河間王這種攪屎棍。

  有點意思了。

  就在王生謀劃這後麵的事情的時候。

  紅袖端著一碗粥點過來。

  “主君,這是奴婢特意為主君熬煮的鹹粥。”

  王生點了點頭。

  他晚上確實吃了一些,不過在樓上吹了那麽久的冷風,也是時候喝一碗熱粥暖暖身子了。

  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每天清晨,天都是灰蒙蒙的,有點像後世的霧霾一般。

  但這不是霧霾。

  這是霧。

  伴隨著霧的,還有霜降,這個時候,已經是冬天來臨的前奏了。

  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這個冬天了。

  王生頗有些感慨的想著。

  以現在還尚未入冬,便感覺到的酷寒來說,那些衣衫單薄的老百姓,很難度過這般嚴酷的冬日。

  “紅袖。”

  “奴婢在。”

  “明日你便出去施粥罷。”

  “施粥?”

  紅袖愣了一下。

  “天氣酷寒,若是連飯都吃不飽,那些人恐怕是連這個冬日都過不去了。”

  想了一下,王生接著說道:“也順帶買一些厚實的衣物過去。”

  “主君是心善,可惜,施粥送衣,恐怕也沒什麽用,前幾日,洛陽便開始死人了。”

  “這麽快?”

  這還沒入冬了,就開始死人,入冬了之後還得了?

  更何況...

  這還是洛陽啊!

  京畿重地,換做是其他地方,那豈不是死一片的人。

  “洛陽令居然不管?”

  “主君忘了,那洛陽令前日已經被太子罷免了,這新的洛陽令,可還沒上任,再者說,便是新的洛陽令上任了,他難道能夠開倉濟貧?便是開倉濟貧,恐怕也還是要死人的。”

  開倉濟貧,那些糧食大多也是到了世家手上了。

  “哎”

  王生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世道啊!”

  “主君,那奴婢還去不去?”

  “去。”

  “今後每日都要去,施粥,便是無用,最起碼也可以救下一些人的性命。”

  也順便為自己刷一波名聲。

  現在看來,好像自己做什麽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了。

  即便是救人。

  果然,在其位,謀其職。

  天下,大體都是這樣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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