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訪客(1/3)
作者:雨落未敢愁      更新:2020-03-02 08:22      字數:2697
  呼

  王生緩緩吐了一口氣,終於將鬱結多日的煩悶發泄出來。

  如果現在有包煙的話,王生絕對是要抽上一根的。

  即使他並不會抽煙。

  “主君。”

  紅袖額頭上滿是細汗,微紅的臉上露出一個勞累而滿足的笑容。

  “好生歇息罷,金穀園的事情,便先交於我罷。”

  王生轉頭對著紅袖輕輕說了一聲,右手則是撫著紅袖有些汗濕的發絲、

  說起來,現在司馬遹在宮中正操持著司馬衷的葬禮,他也是有些時間抽空出來了。

  金穀園,可是一個好地方。

  原本在桃柳園,王生便是要練出一支忠心與他的隊伍出來。

  當然,因為用的是奴隸的原因,加之時間不久,那些個莊衛忠誠是有一些了,但是戰鬥力,卻是一點都沒有。

  王生拉練了這麽久的莊衛,也就隻能是充門麵用的,真的上戰場了,第一個跑的,恐怕就是他們這些人。

  精銳之師,便是明知自身彈盡糧絕了,沒有生路了,也要殊死一搏,不做逃兵。

  不...

  或者應該這樣說。

  精銳之師,便是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條,但命令一下,也絕不做逃兵。

  但要做到這一點,除非是從小養到大的死士,不然是,要想得到這種精銳之師,便是得靠戰火的洗禮,靠好處收心。

  顯然,王生現在並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現今整個天下,或許也隻有北營的中軍,才稱得上的精銳之師。

  後世晉朝之所以蠻夷肆虐,最大的原因便是中軍內亂打完了。

  剩下的州郡兵,本質上,與王生的莊衛沒有多大的區別,甚至在紀律性上,還要有所不如。

  “奴婢...”

  紅袖剛想掙脫起來,王生卻是輕輕搖頭。

  “好生歇息罷。”

  說完,王生便出了這處客房。

  金穀園太大了。

  大到了收繳其中的珍寶就花了不少時間。

  甚至因為動亂的原因,金穀園不少東西都被這些下人藏匿起來了。

  紅袖將那些奴婢罰下的時候,很多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讓金穀園的原管事,賬房先生,還有君母喚過來。”

  “諾。”

  王生身後侍衛中,當即分出兩人過去。

  王生現在身邊用的,都是從桃柳園中帶過來的莊衛,至於金穀園的侍衛,王生倒是不太敢用。

  也隻得甄別其中良疵,萬一他們是石崇圈養的死士,王生過去,簡直就是送命。

  當然。

  石崇死士應該是有的,但是肯定不多,加之石崇死的突然,也沒做什麽吩咐,這些死士,大概率是隱姓埋名起來了,不敢提自己是死士。

  況且,沒有多少人願意做死士。

  至於對石崇忠誠的,想要為石崇報仇的人。

  或許有之。

  王生當然也算害死石崇的人,不過,絕不是矛盾的主體。

  即便是要報仇,也該去找太子才是。

  或許說...是皇帝。

  國不可一日無君。

  現在司馬遹行監國之事,本來前日王生與太子宮屬官,殿上群臣一起勸進的。

  隻是司馬遹不願。

  這個不願,不是真正的不願。

  中國古代曆來講究君權神授,皇帝自稱天子。

  皇帝登基之前以及登基之後每年都要祭天。

  是故,新皇帝登基必須證明自己天定,受命於天,這是皇帝存在的法統,也就是合法性的基礎。

  至於推辭三次,多出於篡位之君,像王莽、曹丕、司馬炎之輩,無非是為了顯示前朝氣數已盡,自己深得民心,深的群臣百姓擁戴,被迫當皇帝。

  說白了,就跟趙匡胤杯酒釋兵權說的話一樣,勸進的大臣“你們自己貪圖富貴,把我推向這水深火熱的皇位。我本來不想當皇帝的,是你們想當開國元勳,逼著我當皇帝的!”

  當然,司馬遹不是篡位之君,他之所以推辭再三,是因為司馬衷尚未下葬,是故要演上一波,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司馬遹是一個仁孝之君,是這個皇帝之位唯一的人選。

  畢竟三日前,瘋皇後說出了那樣一番話,群臣雖然不敢將其當真,但那話畢竟還是說出來,而且,總有人當真的。

  而且這些人,恐怕不是少數。

  再者說,勸進,登基,也是一種藝術。

  司馬遹推辭再三,是為了表示一種謙讓態度,這是來源於上古禪讓製,也是出於一種禮節。

  老皇帝剛去世,大臣讓新皇帝趕緊繼位,新皇帝會下文說老皇帝剛去世,讓我守孝兩天再繼位,或者本來繼位後該在正殿辦公卻不在正殿,表示這麽快急不可耐地當皇帝不好。

  直言“老子現在就是帝王了”會給屬下一種狂傲和威脅的感覺,相反,婉言“不不不,本渣無能,無法勝任”會給人一種謙遜的感覺。

  雖然屬下知道主子的真實想法就是想讓他們擁立自己,但是至少表麵上還是能夠一團和氣,至少在拉攏人心上麵還是有點效果的。

  畢竟國人有特點就是好麵子、重表麵功夫,古人也一樣。

  即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一語道破天機也是不好的,破壞了氣場馬上會被那些正在沉浸氣場的人孤立。

  登基繼位,臣子也有一個勸進之功,這個功勞相當於從龍之功,對於這種封賞,曆代皇帝都不會吝嗇的。

  老皇帝駕崩,此時正是國喪期間。

  還是有很多顧忌的地方,比如婚娶什麽的,國喪期間是不允許的。

  王生在亭子等候了許久,先來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黒衫老者,他手上抱著一大堆的書冊。

  應該就是賬房先生。

  王生心中推測。

  隻是他的推測沒有持續多久,馬上把這個推測也掐滅了。

  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以及...

  他身後的東西。

  這人比前麵的黒衫老者要年輕得多,一副柔弱書生模樣。

  但在他身後,卻是拉著一板車的書冊。

  現在,誰是賬房先生就一目了然了。

  難怪紅袖累成那副模樣,便是現在王生,見到這些書冊,也是頭皮發麻。

  王生剛想開口,不想遠處劉勇卻是走過來了。

  “主君,府外有人求見。”

  “求見?”

  王生愣了一下。

  “若非熟人,巴結的人,一律不見。”

  王生現在也算是權重之人。

  至於位高,還得看封賞。

  自然,也多了巴結的人。

  金穀園的門檻,這幾日都要被人踏破了。

  除了國公諸王世家實權侯之外,王生基本上都是不見的。

  劉勇卻是搖了搖頭,臉上還有些奇怪的顏色。

  “啟稟主君,非是巴結之人,而是宮裏的人,而且...”

  劉勇頓了一下,倒是沒繼續說話了。

  “而且什麽?”

  “小人看那人的模樣,她雖然身著男人服飾,但應該是女人。”

  宮中,女人...

  宮中與他有關係的,很顯然隻有那位了。

  王生一笑。

  “讓她進來罷。”

  王生眼珠一轉。

  “罷,還是我親自去。”

  王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揚塵,轉頭對著金穀園的賬房先生與原管事說道:“你們兩個先在此地等候,不要走動,我先去買...額,見一個人。”

  “恭送主君。”

  作為前朝人,兩人顯然都知道自己最該做的是什麽事情。

  那就是得到新主君的信任。

  王生麵無表情點了點頭,便朝著莊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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