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皇子
作者:馮苦懦      更新:2022-04-22 16:33      字數:3955
  第五十八章、皇子

    ,他現在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尹嬋無聲抿笑, 素手掩在唇邊,烏黑眸子朝他望去。謝厭這人,如何說呢, 怪會學那些拐彎抹角, 別扭至極。

    偏偏一但做這勞什子事, 害羞隻一陣, 多的是理直氣壯。

    他這會兒眼也紅,臉也熱, 盯住她手裏捧的衣袍, 意欲分明。

    尹嬋就不動。

    謝厭許是知道這樣還不夠, 想了想,一邊心虛, 一邊側過臉, 突然大張旗鼓地咳嗽:“阿嚏,”

    中衣薄透,竟是“著涼”了?

    尹嬋彎了彎唇, 看他回頭時滿是可憐懇求的神態,終是道:“好, 給你穿。”

    謝厭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後退半步,張開手, 長眸深邃, 裏麵似有星星在閃動。

    尹嬋拉著他走到床邊,將青灰袍子展鋪在床榻上。

    捋了捋褶皺後,才又拿起, 一回頭,見謝厭直挺挺地已站好, 還怕尹嬋個子不夠, 略傾了身。

    真是十分的自覺。

    尹嬋失笑, 踮腳湊近,慢悠悠地擺弄衣服。

    並未正經地量過他尺寸,尹嬋裁製時,是依著那夜被謝厭攬腰飛簷走壁的情景。

    不想這麽一試,竟出奇的合適。

    兩肩平直,衣袖正好,下擺也將將到綁靴處,不長不短。

    尹嬋滿意地揚唇,笑出點點梨渦。

    最後給他係腰間的緞帶。

    青灰料子微暗,她便擇了條同樣內斂但繡工精細的革帶。隻是束在腰間難免要伸手,環住謝厭的腰。

    她攥著革帶的手緊了緊,不看謝厭,臉紅紅地低下頭。

    隻當麵前一根木頭杆子。

    當柔曼的身子軟軟撞進謝厭懷中,他想忍住狂跳的心口,實在太艱難。

    一低頭,就能看到尹嬋埋在他胸膛的側臉。

    酡紅如櫻,檀粉加妝,耳尖更紅得幾乎要滴血。

    她兩手嚴嚴實實地環住腰,謝厭有些看不到她的正臉,便愈發收緊下頜,垂去雙目。

    瑩潤如玉的嬌容不知何時成了殷紅點點的血玉,眼睫如扇撲簌,謝厭飛快看一眼,又似被震到,眼皮一顫,急忙收回目光。

    仰頭望向橫梁,喘息變重。

    一聲一聲有意壓著,若不然,隻怕要被尹嬋聽得清清楚楚。

    可謝厭不知,他氣息方一亂,尹嬋就察覺了。

    麵頰越來越紅,耳朵幾乎要燙掉。

    他被情與欲勾引的嗓音輕啞低沉,喘息加了火苗一般灼熱,似乎急不可待地需要撫平,卻又什麽都沒有。

    愈是難受,要而不得。

    即使沒有抬頭看,尹嬋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

    遍布瘢痕的臉,遮不去分毫亟待噴薄的情念。反而左右臉的疤也被燙似的,凹凸不平的土地席卷了一層層的熱浪。

    謝厭快要忍不住了。

    尹嬋柔軟的手正在他腰上寸寸移動,她心細,看不得任何的褶皺或淩亂,一條緞帶認認真真係好。

    最後拿起擱在一旁的菱狀墨玉,小心挽上。

    一切穿好,尹嬋悄悄地鬆了口氣,若再這麽下去,隻怕要受不住。

    她等臉頰的酡紅半消,才笑著抬起頭,想問謝厭覺得怎麽樣。

    可迎接來的,卻是他囂張得不能自已的情緒。

    謝厭幾乎是帶著急切摟住了尹嬋的腰肢,將她牢牢束縛在懷中。

    尹嬋被驚了一下,動了動手臂卻被箍著不能脫身。

    “謝厭,”她唇囁嚅,此刻的謝厭像極要啃食獵物的狼。

    謝厭被這道軟軟的聲音勾得心癢難耐,手掌漸熱,她細腰柔軟,如同在撫摸一塊美玉。

    呼吸同時淩亂,他傾身,頭一低,再低,離尹嬋越來越近。

    氣息交纏,將尹嬋鎖在懷裏,要去采擷她如花的唇瓣。

    他如此衝動。

    動作青澀,卻又帶著蠱惑,化作沙場攻城掠地的將軍,要奪取她。

    “砰咚!”寢屋突然被推開,宋鷲急道,“公子,探子傳來消息,最遲兩日殿下,”

    戛然止聲,屋內曖昧相纏的氣息頓時消散。

    宋鷲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麽?

    謝厭摟著尹嬋的腰,俯身似要吻,

    床榻旁,尹嬋麵上騰地紅透,回頭看向呆滯在門檻的宋鷲,隻想裝死。

    偏偏謝厭還抓著她不放,尹嬋紅紅的眼尾一提,捏著粉拳,懊惱地在他胸膛砸了一下。

    眼裏急出淚花,急急忙忙從他手臂下彎腰逃了出去。

    一出門,撞見來找她的楚楚。

    “小姐怎麽哭了?”

    “沒,”尹嬋盈盈的淚噙在眼眶,飛快抹去,頭昏腦漲,臊得隻想趕緊離開這座宅邸。

    她拉住楚楚往外跑,支支吾吾道:“陪我去西街走走。”

    楚楚一臉狐疑,臨走前,回頭瞥向寢屋。

    宋鷲呆著臉,愣在階檻像門神。

    楚楚越發感到奇怪了。

    西街人雜,擠擠攘攘,多是挑著擔子叫賣的店家。

    楚楚隻見小姐心不在焉,沒什麽逛街的趣兒,兩手絞在身前,還險些被好多人撞到。

    楚楚趕緊將她護好。

    良久,走到一稍為清淨的巷道,蹙眉喊道:“小姐?”

    “啊,楚楚,什麽事?”尹嬋眼睛閃躲,略有些難為情,臉腮緋紅。

    楚楚張了張嘴,想問她寢屋發生了何事,卻是耳尖輕動。

    她靜靜頓了半晌,眼眸一眯,方才與尹嬋談話時翹起的唇角,也頃刻沉下。

    “楚楚?”尹嬋發覺不對。

    清淨的巷子不是人來人往,但也有不少行人路過。

    楚楚目光犀利,眸子動了一動,忽然拉住尹嬋,低聲落在她耳畔:“小姐別看後麵,咱們繼續往前。”

    尹嬋聽她鄭重的語氣,便知是真的有情況了。

    依著尋常的步履,兩人邊走邊聊,慢慢的,便是尹嬋不會武功,也意識到正有人步步緊隨。

    怪哉,原州孰人不知楚楚的身份,怎會做出這種尾隨的事?

    過了許久,那步子漸近,楚楚立刻將尹嬋往旁一推,狠了眼眸,霎時轉身。

    一個穿著雲水藍素淨直綴的年輕男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且目光正疑惑地盯著尹嬋的背影。

    楚楚此刻方知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

    此人麵相優越,鳳目矜貴,儀表堂堂,卻做這跟蹤女子的齷齪之事。

    她僅是淡掃一眼,便不與其浪費口舌,握拳踢腿,一氣嗬成,將男子重重踹倒在地。

    男子捂著被打的雙眼,情急喊道:“姑娘且慢,”

    “廢什麽話!”楚楚攥住他衣領,恨聲道,“跟蹤?”

    男子心道竟被誤會成這樣,移開手,眼含複雜地看了尹嬋一眼。

    盈盈鳳眸,遠山黛眉,越發覺得她容貌眼熟。對著楚楚忙擺手,試圖與她講道理:“不!姑娘誤會了,我是,”

    “你是誰也不行。”楚楚咬牙。

    她向來不肯受半絲委屈,何況這人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偷看小姐的臉,與輕佻浪子無異。

    原州竟有如此鼠輩?

    越想越氣,她複又給了重重一擊,毫不留情地將人踹倒牆角根。

    拍拍手,回頭拉住尹嬋的手,將要離開,忽而想到一事,道:“小姐且稍候。”邁步到牆角,俯身,端詳男子的眉眼。

    “這位姑娘,嘶。”男子嘴角也疼,一開口便痛呼。

    楚楚輕蔑地勾起了唇,目光輕轉,從他腰間拽下一塊玉佩,放在手中顛了顛:“且饒你一命,容後我定嚴查你身份,倘若識相,最好現在便滾出原州。”

    話罷,拉著尹嬋疾步繞出靜巷。

    入夜。

    月掛海棠梢。

    寢屋,檀木圓桌上擺著整套的雅致茶具。

    尹嬋單手支著下頜,看謝厭神色自如地斟茶,抱怨似的道:“那人著實奇怪,興許並非原州本地的。”

    若不然,豈會不識楚楚身份。

    想到他尾隨之態,不由捧著臉,對謝厭道:“你不知,楚楚三兩下便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身手矯健,十分厲害呢。”

    楚楚回來便將此事稟報了,謝厭已派人去查他身份。

    此時字斟句酌尹嬋的話,她眉眼瑩亮,想是驚羨。便湊近,誠懇又正色道:“無需羨慕楚楚,若想學,我教你,不出五六年,定比楚楚的功夫還好。”

    尹嬋托腮的手一滯,腕部險些磕到桌角。

    乍聽謝厭這話,好似很真誠,可、可,

    尹嬋努唇,不知他是真的傻乎乎,還是怎麽。

    輕哼了一聲,苦巴巴地癟嘴,嘟噥道:“這事若放其他人身上,不是該甚為掛懷地說,‘你即便不學,我也定護你無憂’嘛。”

    謝厭抿唇不語。

    他聽見了,想起那晚的山林,她倒在洞中,氣息微弱。

    又不出意外地想到謝雲重,他傾力栽培隻為護著尹嬋,卻仍是讓她受傷。

    或許他再怎麽做,都不可能到萬無一失的地步。

    是以,他現在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深深望著尹嬋,那點嬌嗔的笑靨落進眼中,突然開口:“我會學的,會很快學好。”

    心口的弦被他一雙粗糲的手撥亂,尹嬋怕被他的炙熱燙到,飛快別開眼眸。

    略偏了臉,俏生生地“噢”一聲。

    安靜如沉水的夜。

    窗牖鳥鳴漸起,一抹烏色從窗扉透進,映在蒙矓燈下。隻要有尹嬋在的地方,謝厭隻道過分美好。

    他喉嚨幹澀,不覺情動。

    更甚伸出了手,想碰一碰她的臉。

    “叩叩叩。”宋鷲再次敲門。

    “,”謝厭額頭青筋抽跳,從嗓子眼擠出一個單薄的字,“說。”

    宋鷲也不想打擾主子,但實在有要事,不能不言,遂苦澀一笑:“公子,那位到了。”

    燈燭的光刹那在眼前晃過,暗蒙蒙地映出謝厭明利的輪廓。

    他臉色一變,下意識看向尹嬋。

    雙目微沉,帶著鄭重之色,尹嬋如有靈犀,頃刻便明白了,壓低聲音問:“大皇子?”

    謝厭點點頭。

    府內正堂,掛著一副歐陽善親手寫的匾額。

    大皇子負手站在堂中,聽見謝厭走近,回頭,一雙被揍出青痕的眼睛,已腫得難以見人。

    謝厭腳步一定,抵唇輕咳,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與謝兄多日不見,今朝,卻是你笑話我。”雲水藍衣袂輕晃,清貴男子正是理完峨州鹽稅案,特地趕來的大皇子。

    他碰了碰發青的眼尾,哭笑不得。

    卻也不落下風,悠悠打趣謝厭:“一路走來,見原州被謝兄打理得井井有條,我甚是敬佩。坊間似是耳聞,謝兄的胞妹風華絕代,不知可否一見。”

    謝厭笑淡了下來:“是為何事?”

    大皇子撫掌:“謝兄知道的,我二十又五,卻形單影隻,若與謝兄結親,實乃幸事。”

    謝厭一噎,對上他點點笑意的眼睛,由衷地一躬身:“誰將殿下傷成這樣?請告知原委,謝某自當將人綁來,任殿下魚肉。”

    作者有話說:

    新年啦,祝大家萬事如意,吃嘛嘛香,永遠開心!*罒▽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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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夥,把盟友揍了。哈哈哈】

    【大大,除夕快樂,哈哈,狗子話別說太滿呀】

    【大大除夕快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