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四合院。

  吳老爺子背著雙手，遠遠的看著吳不凡的房門，臉色凝重。

  唐伯沒有欺騙吳不凡，畢竟在唐伯看來，以大學成績作為考核的考量尺，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難度。

  而吳永義也沒有欺騙吳不凡，考核卻是以成績為準。

  吳不凡通過了，所以今年的年考吳不凡根本就不用參加。

  至於吳家的年考……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開始了，通過考核的已經滿心歡喜的回家過年。

  通不過考核的兩三個倒黴蛋現在還在後山那邊尋尋覓覓。

  “爸，這對於凡凡來說會不會有些太殘酷？”站在吳老爺子身邊的吳永義有些擔心道。

  這一次不是月考，不是年考，可確實吳家人必須經過的一次考核，確切來說，吳家那些屬於古圈子的人的一次考核。

  成年考。

  本來在吳不凡十八歲那一年就應該要進行的成年考。

  不過這些年來，吳不凡一直在中東戰場那邊，少有的幾次回家，也都不是在春節期間，所以根本就沒有開啟成年考。

  這一次是難得的機會，因為成年考並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開啟的，一年隻有一次，有些人的成年考甚至拖到二十五歲。

  這也是吳不凡心中感到疑惑的原因所在。

  “你是不是想說，他還小？”吳老爺子麵無表情的撇了一眼吳永義，他都不需要太過細想就能夠明白自己的兒子到底想要說什麽。

  “他本來就還小，我當初成年考的時候都二十三歲了，凡凡才二十歲。”吳永義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如果凡凡跟你一樣的話，我甚至都不會讓他參加成年考，誰愛參加誰參加。”吳老爺子白了自家兒子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可惜凡凡不是你啊。”

  “你說你，一個做爹的，竟然沒兒子出息，你說如果現在你是捕靈手，那麽我們家凡凡就不用去考慮這些了，做一個紈絝古三代多好，你說你，怎麽就那麽沒出息呢。”

  吳永義張了張嘴巴，冷汗直流。

  見過溺愛孫子的，沒有見過這麽溺愛的，竟然把最終的責任全部怪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就是隨口一問啊，以那小子的能力，怎麽可能不通過。

  “告訴你，在凡凡求學的這幾年，所有的考核全部一律取消。”吳老爺子沒最後一錘定音。

  任何一個踏入古圈子的吳家子孫，隻要沒有外出，每月一次考核，每年一次考核，這是規矩。

  就算是不在黎明村，那麽也都記在賬單上，等回來的時候，一次一次的補回來。

  這也是為什麽吳家人基本上都不願意外出的原因。

  可以想象，如果你一年不回家的後果有多麽恐怖。

  而這樣的規矩，在老爺子這邊就隻是隨意的一句話，因為在他看來，吳不凡完全不需要這些，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以吳不凡的實力會應付不來這些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在老爺子看來，這一次成年考其實也就那樣。

  這是自家老爺子對於自家孫子的無上信心，跟所有的家庭一樣，對於出息的子孫，統統無條件信任。

  吳永義張了張嘴巴，最後隻能苦笑的搖了搖頭，沒敢說什麽反駁的話。

  老爺子決定的事情，在吳家……除了吳不凡之外，沒有人能夠讓他收回成命。

  可是想到吳不凡現在的成績跟實力，吳永義覺得……這些其實也沒有什麽。

  畢竟沒有誰像自家兒子這般，十歲就離開家裏獨自在中東戰場那一片人吃人的地方闖蕩。

  最終還被闖出了赫赫威名。

  有這樣的實力跟成績擺在明麵上，是人還敢有異議？

  再說了，就算是有異議，也得給我咽下去，因為……這是老爺子的決定。

  ……

  房間內，吳不凡臉色凝重，一手搓著心髒的位置，一手夾著一根煙，望著門口巨大的心髒。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離奇的考核。

  事實上，如同這個巨大心髒所說一般，他確實有些懷疑跟有些動搖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麽久，為什麽吳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別人就算了，唐伯呢？

  吳不凡不相信這是一次考核，吳家從來沒有用凶靈作為考核的例子。

  這是一次意外？還是說……這是一次針對。外人對於吳家的針對然後專門給他設的局，所以……老爺子跟唐伯被人拖住了腳步？

  “你在拖延時間，你在害怕，你在彷徨。”這不是疑問，而是平淡的陳述：“其實我很不忍心告訴你，如果在三秒鍾之前你對我發動攻擊，那麽你已經走出了房間，可是現在，一切都沒用了。”

  隨著聲音落下，陡然間，心跳如同鼓聲在房間轟隆作響。

  那一刻，吳不凡的臉色陡然一白，心髒為之一疼。

  這是什麽靈魅？

  捕靈手不是自誇，也不是外麵的阿諛奉承，而是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一次次廝殺，一個個靈魅的慘叫所獲得的。

  但繞算是吳不凡，也判斷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靈魅。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心髒的痛處讓吳不凡的額頭布滿了冷汗，最終，吳不凡終於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

  吳家是所有吳家人的信仰，吳不凡從來沒有懷疑過吳家的能力，可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錯了。

  吳家，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固。

  “我就是你的內心啊。”

  “內心，自我懷疑的內心？”吳不凡眼睛猛然一眯，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自己遺忘掉了。

  不管是什麽考核，不管多麽艱難的考核，都會有一線生機。

  九死一生總比十死無生來的好。

  除非……這根本就不是考核，如同之前心髒的發問一樣，除非吳不凡自我懷疑，又不然的話，這一次依然隻是考核。

  沒錯，所謂的吳家成年考，並不是麵對凶靈，也不是麵對那些天然靈魅，而是……一次問心的曆程。

  無法通過，那麽後山見。

  通過了，你就算是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