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世縱容
作者:南瓜Emily      更新:2022-04-16 19:32      字數:3003
  因為顧沉生病的緣故,我也希望婚禮越快越好。

  每次陪他來醫院複查,等待在外的我總會異常緊張。

  今天,他似乎在裏麵待得有點久。

  我忍不住起身走到門口,正想敲門時,身後一道人影驀地壓下,不等我回過神,男人有力的手已捉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將我從一側的安全出口拉了出去。

  身後,沈慕端著一張陰沉至極的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狠狠地抽了抽手,他的力氣極大。

  “你幹什麽?”我氣得質問他。

  他抓著我的手不鬆,空出一手攤開在我麵前:“聽說你要結婚了,不送我一張請柬?”

  我深吸了口氣說:“不必了,沈慕,你和我……就這樣吧!”

  “怎樣?”他往前一步,傾下身來靠近我。

  近得,我幾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我往後躲,後腰已撞上了樓梯的扶手。

  男人那雙黝黑的瞳眸仍是死死盯住我,我有點怕。

  他突然笑了:“你不會還想叫人吧?你說別人看到會怎麽想呢?”

  他徐徐低下頭,差點與我鼻尖相觸。

  我移開臉,憤怒瞪著他:“這裏是醫院,是你工作的地方!”

  “那又怎麽樣?你以為我還在乎那些人的眼光?”他仿佛聽到了笑話,但下一秒,男子臉龐的笑容盡斂,他狠狠捏住了我的嘴巴,指腹用力摩挲著我的唇,話語冰冷,“這張嘴曾經吻過我,還說愛我……程夏,那個男人的味道比我好嗎?”

  “你瘋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沈慕說出來的話!

  上麵緊急出口的門開了又關,有腳步聲下來了。

  趁沈慕朝上看一眼的空隙,我使出了吃奶的勁一把推開了他就衝出去。

  醫生辦公室的門口,我拿出化妝鏡簡單整理了下自己

  五分鍾後,顧沉出來了。

  “怎麽這麽久?”我忙站起來走過去。

  他含笑握住我的手,一如既往地輕鬆:“做了幾個檢查,沒什麽。”

  我鬆了口氣。

  顧沉卻說:“之前護士出來過,說沒看見你。”

  我有些心虛地說:“哦,可能是去廁所了。”

  顧沉終於沒有再問。

  “程夏。”身後,突然傳來沈慕的聲音。

  我的心“咯噔”一聲,轉身的同時幾乎是把顧沉攔在了身後。

  “是他。”顧沉也已經看見了沈慕,他微微牽緊我的手,半跨一步與我並肩而立,側臉衝我溫柔的笑。

  而我,緊張得冒了一層汗。

  “剛才,你掉了這個。”沈慕若無其事伸手將一條項鏈遞了過來。

  我下意識一摸脖子,什麽時候掉的,我完全沒有印象。

  顧沉伸手幫我接了,禮貌地跟沈慕說了謝謝,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問一個字。

  沈慕卻還不走,看著顧沉說:“顧先生不要誤會,程夏是找我問一些關於醫學上的問題,隻可惜我主攻心髒外科,恐怕不能在你的病情上給出一些意見。”他頓一頓,皮笑肉不笑,“可見她多重視你!”

  他話裏話外,掩飾不住的諷刺!

  “你說什麽?誰問你問題了?”我脫口質問著。

  沈慕身上的手機有信息入,他從容看一眼,依舊笑著:“我還有事,先失陪。”說著,他抬手扣好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子,下意識還整理了下白大褂的衣領。

  就在那個瞬間,我清晰地看到他衣領上染上了女人的口紅。

  正是我今天的色號!

  我猛地想起之前他用指腹狠狠摩挲我嘴唇的情形……

  沈慕轉身時,目光掠過我的臉,似笑非笑:“程夏,下次見。”

  等我回過神,他已經消失在走到盡頭。

  身側,傳來顧沉清晰的幾聲咳嗽。

  我忙側臉想要解釋,他卻將我整個人攬入懷中,將目光從走到盡頭收回,輕嗤一笑:“不用和我解釋什麽,我是見過他在婚禮上怎麽對你的,就是一招離間計而已。”

  顧沉說得那麽理所當然和肯定,卻聽得我內心翻江倒海。

  “是他把我拉進樓梯間的,我沒有吻他,項鏈應該是我推開他的時候掉的,撒謊說去洗手間是怕你誤會我。”

  我仰著臉解釋,一定要解釋的!

  顧沉靜靜聽完,笑了笑,將我拉進了電梯。

  我想要再解釋一遍,他回身時就低頭封住了我的唇。

  那樣溫柔又霸道。

  電梯“叮”地打開,我和顧沉匆忙鬆開,這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宋怡。

  此刻的她鐵青著臉厭惡地看著我,仿佛我與她相見,從來就沒有過和氣的時候。

  顧沉站直了身體,緊握著我的手大步流星從宋怡麵前走了出去,還不忘說:“這個醫院熟人太多,看來以後得換個醫院才行。”

  “別胡說!”我忙用力拉著他,這是上海最好的醫院了。

  好在,沈慕不可能成為顧沉的主治醫生。

  這是最慶幸的事情。

  “以後陪你來醫院,我和媽一起來,絕不會有那樣的誤會了。”我認真地說。

  他仍是笑:“沒必要。”

  我瞬間就紅了眼睛。

  外麵一片豔陽天,走到車旁,顧沉突然轉身抱住了我,輕聲說:“程夏,我想給你辦移民,去你喜歡的泰國。”

  不等我開口,他繼續說,“等我走了以後。”

  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飛快地抬手擦去,笑著說:“我不去,你走後,我就帶著孩子跟媽媽一起生活。”

  他就笑了:“孩子呢?”

  我跟著笑:“你要更努力啊。”

  他緊緊抱著我不再說話。

  ……

  下午回到單位我就給沈慕打了電話,他沒接。

  大約一個小時候,他回過來了,還解釋說:“之前在手術,有事?”

  他竟然問得這麽若無其事!

  我強忍住憤怒,咬著牙說:“今天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有些興奮:“怎麽,他誤會了?”

  我不答,依舊狠狠地問:“為什麽!為什麽要讓他以為我吻了你!”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想吻你吧?程夏,沒這個必要。”他笑得有點瘮人,“確定一個男人出軌需要捉奸在床,確定一個女人出軌隻要讓他們往那個方向去想就行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聽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居然會是沈慕!

  那個我曾經愛過,曾經紳士而正值的白衣天使!

  我喉嚨堵得厲害,委屈又憤怒,很難想象善於巧言令色的我居然在沈慕麵前語塞了。

  那頭的人依舊說得平靜:“我還有一台手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先這樣。”

  他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程夏,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啊。”

  有同事走過我的身邊,笑著說恭喜。

  而我,卻再笑不出來。

  一切看似平靜,在我的內心卻仿佛是可怕的暴風雨來臨前夕,扼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有些慌張地收拾好,請了半天假匆匆趕去顧沉住的地方。

  顧沉媽媽在,她說顧沉剛與客戶談完事回來,在房間睡覺。

  這段時間,顧沉照常地生活與工作,從不會讓我覺得有心裏負擔,強大到幾乎讓我以為他的病隻是為了套住我的一個幌子。

  其實,我多麽希望那真是一個幌子。

  我躡手躡腳進去,褪了外衣鑽進被窩,他迷迷糊糊將我撈進懷裏鎖住。

  這幾個月的混亂與悲傷,隻有顧沉的懷抱能帶給我全部的安全感。

  我靠過去含住了他的薄唇,他微微哼一聲,幹脆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一如在泰國那天的新婚夜。

  認識沈慕後,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在另一個男人身下狂歡、綻放。

  晚上出去,顧沉媽媽已經離開,卻還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飯。

  這一生,我從未感到這樣幸福過。

  ……

  婚禮前一天,顧沉與我在酒店宴會廳確定了最後的流程出來,他突然問我:“要不要去看一看沈阿姨?”

  他知道我對沈慕媽媽心懷愧疚。

  我笑著搖頭:“不用了。”

  我與沈家的緣分,在沈慕結婚那天就已經斬斷了。

  晚上,方輕雲突然打電話給我:“程夏姐,你能出來一下嗎?”

  我與方輕雲之間所有的紐帶都是沈家,這一點我心裏很清楚。

  於是我直接就拒絕了:“不好意思,我很忙。”

  她趁我沒掛就大叫著:“我哥喝醉了,誰都勸不住!”

  是嗎?

  那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沒再說任何話,直接把電話掐了。

  反正在方輕雲的心裏,我早已是個負心薄情的人了。

  她果然再打來。

  一通,兩通,三通。

  我不接。

  她發來責罵我的信息:你怎麽對得起我舅媽!

  “不必理會。”

  顧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不等我回神,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奪下我的手機,將它隨意丟在一側。

  他認真睨著我,略嚴肅說:“這是道德綁架,程夏,不必理會。”

  我點頭,笑得快哭了,踮起腳尖就吻上他的唇。

  與顧沉認識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卻給了我一世縱容。

  我想不通這世上怎麽會有顧沉這樣好的人,更不明白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一個好人?

  我隻有用力吻著他,然後催眠著告訴自己,吻一次就能將我十年的壽命折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