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這個提議，被七嘴八舌說了一頓，沒一個人支持他。

  這些人的反應，李壽並不覺奇。

  “十八歲以下，越早結婚，對人的傷害越大，特別是對女子。我就不說什麽大道理了，你們自己去統計，從十四到十八歲結婚生子的人開始。每個年齡一百對夫婦。看哪個階段年齡結婚的人，大人和小孩更健康。”

  沒人批判了，以前的近親結婚，李壽就建議搞過這樣的調查，結果他說的沒錯。

  現在雖未調查，多數人都不懷疑他說的話。

  李壽隻是提議推辭結婚年齡，李世民沒在這事上糾纏：

  “朝廷可按天賜的話，去做個調查。要是真如他所言，就推辭結婚年齡。”

  ……

  一條寬平的官道旁，有一個路邊茶鋪。

  武媚娘和狄仁傑坐在一張桌前，看著路上兩個賣力宣傳的侍衛，愁眉緊鎖。

  “尋人尋人，誰有此人的消息，有重金酬謝。”

  一個侍衛舉著一塊木牌，木牌上麵畫著一個中年道人的畫像，還有袁天綱的大名和介紹。

  這條官道的行人不少，有時一人喊，另一人坐下休息，武媚娘和狄仁傑負責監督。

  “武姐姐，你覺得那袁天綱會不會走這條路？”

  已找了不少天，狄仁傑的信心嚴重動搖。

  武媚娘歎聲說：“其它路上我們已安排了人，這種事，隻能靠運氣。要是袁天綱那臭道士不露麵，說什麽都沒用。”

  狄仁傑摸了摸小下巴：“李大人說他應該會去救方成天，一定會去刑部。要不我們去刑部外麵等，或是給江夏郡王說，想來江夏郡王應該會幫先生。”

  武媚娘冷笑：“這種事情，江夏郡王隻會維護皇家，絕不會偏袒任何人。”

  狄仁傑想了一會，緩緩點下腦袋。

  沒過多久，一個牽著毛驢、背著鬥笠的老頭，來到他們麵前。

  老頭呆呆看著他們，一張皺紋臉看不出什麽，但眼神中充滿了震驚。狄仁傑問：

  “老人家，你有事？”

  老頭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武媚娘對麵：

  “你們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能告訴我嗎？”

  “我叫狄仁傑，太原人。”

  狄仁傑先自報家門，武媚娘沒那麽聽話：

  “你什麽都沒給我們說，我們憑什麽要給你說？”

  老頭笑了笑：“你們在找袁天綱？”

  狄仁傑雙眼一亮：“你知道他在哪裏？”

  老頭點點頭：“知道，我也是來找他。聽說他已到京城，你們沒必要在這裏傻等了。”

  “臭道士去了京城？”武媚娘一臉懷疑盯著老頭：

  “你怎麽知道他去京城了？”

  老頭接過狄仁傑的茶：“你們先給我說，你是什麽人？你們找他幹什麽？你們兩人，怎麽會走到一起？”

  狄仁傑被老頭的消息吸引，比較老實：

  “她是武媚娘武姐姐，我們找袁道長自然有要事。我們的先生是同一人，走到一起有什麽稀罕的？”

  老頭一聽更感興趣：“你們的先生是誰？說出來，我就說出袁天綱可能去的地方。”

  狄仁傑年紀雖小，這種事，不好說出李壽的大名。武媚娘大眼睛都沒轉：

  “我們的先生是孔穎達孔大人。”

  老頭想了一會：“他可能隻是你們其中一個先生，我知道了，你們的先生是越王？”

  武媚娘沒有否認：“好了，你快說袁天綱會去哪裏？”

  一杯茶喝完，老頭騎上驢：

  “他和李淳風是好友，應該會去拜訪李淳風，我也準備去那裏找他。”

  狄仁傑飛快追到老頭：“老人家，你說的可當真？袁道長真去了京城？”

  “真去了，不騙你們。”老頭看了遠處的武媚娘一眼：

  “你拜入越王門下，倒也不虧，她就虧大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老頭，狄仁傑吐槽：

  “還以為是個高人，武姐姐拜入殿下門下，怎麽可能會虧？”

  ……

  太醫署不到一年，就上交朝廷一百多萬兩銀。這個成績，讓朝廷和李世民都很滿意。

  現在的太醫署，門前專門有幾個禁衛站崗。

  李壽來到這裏，將幾個高層招集到，商量官員醫保之事。

  “這是朝廷對官員就醫的保證，以後就叫醫保吧！”

  李壽實在不習慣叫什麽免費治病之類的，將名字強行扳過來。

  “今年和明年的醫保，由朝廷出，後年才由我們負責。以後我太醫署包括夥計在內，實行全員醫保，沒有藥物限製。”

  大家隻能是比較高興，李壽不說，太醫署的人吃藥，也是免費的。田令倫問：

  “殿下的意思，那些官員用藥有限製？”

  “必須有限製，”李壽當時沒想到，現在才加上這一條。

  “有些太貴的藥，不在醫保範圍。具體大家商量，拿出一個方案來。”

  大家呆了呆，程韋庸很擔心：

  “加這麽一條限製，那些官員會有意見的。”

  李壽冷笑：“他們有意見更好，本來讓他們每人每年交點銀子，這對大家都有好處。誰都摳門，哪有那麽好的事？必須設限製，多設些，除非他們願交銀子，再做商量。”

  官員的事孫思邈不關心，他更關心另一事：

  “殿下說全民醫保這事？能不能給我們說說？”

  這事李壽想過：“全民醫保，以現在的國力很難。分三步，先將官員的醫保弄好，待大家都願交銀子，再將吏役這些人的醫保加上。同樣，這些人每年也要交些錢。最後才搞全民醫保。”

  孫思邈有些激動：“殿下的苦心我們知道了，讓大家交銀子醫保，以保養保。每年生病需要吃藥的人並不多。到時朝廷負責一部分，並非沒有可能。隻是每年讓大家交的銀子，應該不是個小數目，他們願意嗎？”

  孫思邈現在已將太醫署當成家，李壽也能輕鬆不少。

  現在宮裏有人病了，多數都是孫思邈和幾個太醫負責。

  “將天下的人分成五個等級，地主、富農、中農、貧農、雇農。每人每年交十兩銀子，到時由朝廷補助中農四兩，貧家八兩，雇農十兩。再在藥、病方麵設置一些限製。比如肺癆，朝廷隻負責二成藥費……”

  李壽一番話，將大家說得目瞪口呆。張安國問出大家的心聲：

  “殿下，這些、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李壽基本完善醫保製度，但還未給眾君臣說。他知道說了，也難有多少人支持。

  自己人就是不一樣，程韋庸說：

  “不止是好，製度也非常完善。殿下，你怎麽不給朝廷說？”

  “就這樣給朝廷說，讚成的人不多，很難通過。”孫思邈考慮更遠：

  “這事大家暫時不要說出去，殿下可先讓朝廷，將那五個等級分出來，別說分出來幹什麽。再將官員醫保搞好，一步步來才成。”

  李壽點點頭：“孫老說得不錯，一下子灌出來，大家有了提防，反而會壞事。”

  李壽商量了一會，回到家，武媚娘和狄仁傑已回來。

  “先生，今天我們遇到一個老頭，他說袁道長已到京城，還要去拜訪李淳風。我們琢磨，那老頭說的不一定真，但很有可能會去拜訪李大人，他說李大人和袁道長是好友。”

  武媚娘將老頭的事情說出，李壽有些好奇：

  “是怎麽的一個老頭？怎麽知道袁道長和李大人是好友？”

  狄仁傑將老頭的形象說出：

  “開始我還以為那老頭是高人，他臨走時，說我拜入越王門下不虧，武姐姐就虧大了。瘋言瘋語，不像是高人。”

  李壽拍了板額頭：“他就是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