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夫婦送眾公主回宮，來到立政殿，來得太巧。李世民、李承乾和杜荷都在。

  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應該在談大婚的事。

  “壽兒快過來，”長孫皇後興致很高，指著杜荷：

  “明池你應該認識吧？他是杜愛同的二哥。我和你父皇已同意，將麗質尚於他。”

  “杜荷拜見越王殿下。”

  李壽朝行禮的杜荷點點頭，對長孫皇後說：

  “我有要事和你們商量。”

  杜荷明白李壽的意思：“天色已晚，改天再來拜見皇上娘娘。”

  杜荷離開，還有個不知趣的李承乾在。

  “此事非常重要，最主要是暫時不能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承乾帶著一臉火氣離開，一群太監宮女也被趕出去，大殿中隻剩下李壽和李世民夫婦。

  李世民見李壽如此慎重，打起十二分精神：

  “天賜，發生什麽事了？”

  “沒發生什麽事，”李壽先給李世民吃下一顆定心丸。

  “六妹不能嫁給杜荷。”

  李世民夫婦呆了好一會，長孫皇後問：

  “為什麽？”

  李壽以為有了個交待：“六妹很欣賞杜愛同的為人，對杜荷並無任何感覺。”

  “胡鬧，”李世民的十二分精神沒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讓你六妹自己滿意？”

  李壽看了眼長孫皇後，畢竟是母親，對方已心動。

  “你們要是相信我的眼光，就讓六妹嫁給杜愛同。杜愛同是我府上的官員，也是我的好友。他的性格我很清楚。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害六妹的。”

  李世民正待開口，長孫皇後搶先：

  “陛下，壽兒的眼光，的確遠勝過乾兒。狄仁傑、武媚娘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世民為難了：“我們已答應杜荷？”

  “父皇答應的不是杜荷，是杜如晦。”李壽說：

  “杜愛同也是杜如晦之子，並無不同，沒必要給杜荷任何交待。”

  ……

  當天晚上，長孫皇後將李承乾召來，說出李麗質改嫁的事。

  李承乾現在的位置又穩了，沒有為這事發飆。冒著夜色，來到杜荷府。

  杜荷聽完李承乾的轉達，愣在當場。李承乾開始添油加醋。

  “很明顯，李壽因為你是我的手下，才會破壞這樁婚事。將六妹尚給他的手下。明池，是我對不起你。”

  “不關殿下的事，”杜荷實在沒忍住，瘋狂大喊：

  “李壽，你這卑鄙小人，我與你勢不兩立。”

  李承乾終於放心，這事他雖沒做成，杜荷的心他已收了。

  ……

  事後李泰得知這個消息，差點沒敢相信。他沒敢相信，這事李壽也要管？

  眾公主高興瘋了，將李壽約到她們的酒樓，準備大宴一番。

  李壽第一次來群英酒樓，這酒樓柳風鈴沒再黑心，所有的利潤，她和眾公主平分。

  這酒樓是眾女設計，借鑒藥鋪，左邊是櫃台，還做了壁櫃，放了些酒瓶和裝飾物。

  二三樓中間是大堂，左右隔了幾個包間。

  生意很不錯，坐了八成食客。讓李壽有些驚訝，大半是中老年人，李壽還看到幾個朝官。

  “怎麽多數是上年紀的人？”

  說到吃，李明達的語言來了。

  “大家聽說吃鹵肉不但能治病，還有那麽多的好處，來吃的人非常多。我們現在減少鹵肉每天單賣的量，許多買不到鹵肉的，隻能來這裏吃。”

  李壽有些無語，這東西吃多了，弊大於利。

  大家正要進入後院，程處亮兄弟帶著一幫人進來。

  “殿下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

  “最近事情少，”李壽問：

  “你們也喜歡吃鹵肉？”

  兩弟兄也是受害者，程處弼說：

  “那東西能治病，娘讓我們多吃，都胖了一圈。我們才從濟州老家來，那邊也做起鹵肉了。”

  眾女炸開鍋，幾道怒聲齊出：

  “誰家做的？”

  程處亮瞪了程處弼一眼：“公主不要急，他們的鹵肉又苦又膩，遠無法和你們的比。不止濟州，一路有幾個地方都有鹵肉。但遠不及你們的好吃。”

  眾女總算鬆了大口氣，清河公主李麗會說：

  “他們的味道哪有我們的好？他們賣什麽我們可以不管，但不能叫鹵肉，派人去讓他們改名。”

  “改名怕是不行，”高陽更狠：

  “他們的東西那麽難吃，藥肯定有問題，說不定有毒。我們給他們傳出去，讓大家不要上當。”

  眾女一拍即合，幾個男子沒敢摻言，程處亮將李壽拉到一旁，說出一事：

  “外麵有傳言，說袁天綱袁道長在太原出現，有人見過他。”

  ……

  “袁天綱在太原出現，”這個消息，很快在京城流傳開。

  這個消息雖不關老百姓的事，幾批人，已踏上去太原的征程。

  柳風鈴差點連飯也顧不得吃，回到家，將此事說出。鄭孟生將謎團解開：

  “袁天綱沒在太原，這是武小姐使的計。武小姐說現在肯定有不少人在找他，將這些老虎全調走，我們可以安心找他。”

  柳風鈴已沒有擔憂了，隻有感動。

  武媚娘已將越王府當成家，將她們當成親人。和狄仁傑帶著一幫人，天天在外麵尋人。

  李壽回來沒多久，杜愛同到來。

  杜愛同對李壽的感激，就像他二哥當時對李承乾的感激一樣。

  杜愛同是庶出，還是個丫鬟所生。做夢都沒想到，能娶公主當上駙馬。

  “二哥並未因此事發火，剛才他去過我家，還送了不少東西來。他讓我轉話，說對殿下並無任何不滿。公主嫁進我杜家，是我杜家的榮幸。他還讓我好好在殿下手下做事，不要辜負殿下的好意。”

  李壽原本不想理會杜荷，怕杜愛同被騙：

  “你們幾弟兄平時關係如何？”

  杜愛同苦笑：“大哥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後，被大嫂管得緊，大家很少來往。”

  李壽能猜到些，杜家的人有些另類。加上杜楚客，投了三個勢力。

  這樣的家庭，平時連商量都做不到，哪有什麽親情可言。

  “相比之下，我覺得你大哥還算不錯。你二哥那人心眼多，不能深交。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現在如此對你，怕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你要提防他。”

  ……

  李壽仿佛沒受任何影響，他在朝堂上活躍，李承乾兩弟兄啞聲了。這幾天兩弟兄很老實，不時還出聲支持一下李壽。

  這天，繼李麗質尚杜愛同後，李世民又宣布一件事：

  “普安公主李麗芳，尚房遺愛。”

  “臣叩謝聖恩，”房玄齡美滋滋站起來謝恩。事不關己的李壽呆住。

  李明真原本嫁給柴紹之子柴令武，結果被李壽的“近親不得結婚”這規矩，打散了這對鴛鴦。

  早在數月前，李世民就將李明真，說給了史仁表。

  普安公主李麗芳，原本尚史仁表。結果李世民可能一時找不到人，將原本尚給高陽的房遺愛，給了李明芳。

  全亂套，李承乾見李壽呆得利害，以後他又要來一出橫刀奪刀的戲，趕忙提醒：

  “五弟，你是不是有話說？”

  見李壽真從椅子上站起來，房玄齡心中一緊。

  “麗芳今年才十五歲，是不是有點早？”

  “明年成婚，不早了。”

  李世民也是近親不得結婚的受害者，不少訂婚給親戚的女兒，因為取消婚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隻好又擇目標，現在十五六歲結婚，的確不算早。

  房遺愛的下場雖不好，不娶高陽，李壽有信心保她們平安。就是李麗芳歲數太小了些：

  “我建議，朝廷規定，以後成婚，男女至少要在十八歲以上。”

  房玄齡鬆了口氣，蕭瑀說：

  “怎麽能在十八歲？十四歲就成人，白白拖四年幹什麽？”

  禮部尚書王紹理反對得最利害：

  “結婚乃人倫之始，早日開花結果，繁衍後代。興家族之旺，壯國之聲威。並能早成家醒事，對自身也有很大好處。有的人生命短暫，改長婚齡，可能未婚而亡，非仁善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