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笙看了一眼手機，上麵有一堆的未接來電和消息，有葉開的，有明曼姝和程白的，還有蘭瘦的，甚至還有江南煙的，卻沒有一個是曲央央發過來的。

  他心裏難掩失望，果然，在她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他的存在。

  他又看了一眼監視器，曲央央還在和那個男同事在討論什麽，她的臉上帶著淺笑，笑容有些沒心沒肺。

  程月笙以前覺得愛情這個東西可能是會折磨人的，但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麽折磨人。

  深愛著某人，某人卻從來就不在乎自己，這是多麽痛的領悟。

  程月笙調換監控器的畫麵，告訴自己不需要再去看她。

  隻是就算如此，他卻根本就沒法控製自己不去想她。

  此時能轉移他思緒的似乎也隻有工作了，於是努力工作，拚命工作，整個公司再次陷入瘋狂的加班潮，一眾同事一個個苦不堪言。

  曲央央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所以這一次巨大的工作量壓來的時候，她倒還能勉強應付，隻是因為自己的心力交悴，畫圖的時候連著出了好幾次錯。

  隻是她有了上次的經驗，所以她每次畫完後都會仔細的檢查， 那些錯誤都還能被她檢查出來，但是如此一來，她每天都需要忙到很晚。

  她有時候不自覺地看一眼那個監控器，她知道以程月笙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再看她一眼了。

  程月笙沒有再回家住過，因為那間房子裏有太多關於曲央央的記憶，他怕回去後會想她想得發瘋，然後忍不住去見她。

  而他的這個舉動看在明曼姝和程白的眼裏，那就是他對他們的不滿了。

  他們到現在也沒能弄明白程月笙和曲央央為什麽會分手，卻也能大概猜到是因為餐廳事件。

  如果說之前的程月笙隻是冷了點的話，那麽現在的他基本上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溫度，因為之前和曲央央談戀愛而帶來的一點煙火氣，此時也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再沒有主動給明曼姝和程白打過任何電話。

  為此，明曼姝有些不滿，他們來到兒子住的城市，卻和在帝都一樣，卻連他的麵都見不著，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們抓狂。

  明曼姝實在是忍不住了，給程月笙打了個電話：“你搬回家裏住吧，我們明天就回帝都。”

  程月笙不置可否，明曼姝又說了句：“在我們回帝都之前，你和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做為母親，明曼姝自己同情自己一回，她這個兒子從小就不跟任何人親近，平時就冷著臉，現在想見他一麵和他吃頓飯，似乎還得求他。

  程月笙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後說：“好，你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就回，你今晚回來吧！”明曼姝說。

  程月笙答應了，掛掉電話後他的手機響了，是錢悅宣打過來的，他接通後，錢悅宣略有些蒼桑的嗓音傳進了他的耳中：“你要的資料我已經全部查到了，發你郵箱了，你去看看吧！”

  程月笙知道錢悅宣說的資料是他之前找他查的關於曲央央母親和外婆是否患有遺傳性精神疾病的資料，之前這些資料對他而言似乎很重要，但是現在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輕聲說：“謝謝。”

  掛掉電話後，程月笙略一猶豫，卻還是打開了那份資料，資料很齊全，裏麵有所有陳淑婉和外婆的病史資料，那些病史裏提到陳淑婉有患過抑鬱症，一直有進行那方麵的治療，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資料表明她有精神類疾病。

  外婆就更不用說了，一切正常。

  程月笙略鬆了一口氣，又回過頭細細看了看，發現陳淑婉一直在找一個叫田振風的醫生看病。

  做為病人找固定的醫生看病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些資料如果早幾天查到，他或者還有用，但是現在他和曲央央走到這一步，這些資料卻已經沒用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眉心，發現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想曲央央了。

  她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味毒藥，卻又讓他甘之如飴。

  程月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自上次半夜她掛斷他電話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一點聯絡。

  他刻意想忘了她，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講並不難。

  因為他們雖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如果不是他刻意去見她的話，他們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見麵的機會，所以有很多忘記她的機會，但是他發現他越是想忘記她，就越是把她記得更清楚。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沮喪和無奈。

  他覺得和她分開後，他把他這一輩子沒有歎的氣全歎了，一向聰明厲害的所向無敵的他終是狠狠地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明曼姝早就在家裏燒了一大桌子的菜，程白看到那些菜之後笑著說：“過年好像都沒有這麽豐盛。”

  那些菜全部都是程月笙喜歡吃的。

  明曼姝解下身上的圍裙後道：“怕隻怕這些菜我是用心做的，月笙卻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她覺得做為一個母親，她從本質上來講做得是很失敗的。

  兒子優秀和聰明本是她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太優秀和聰明的兒子，從小就很主見，就能處理很多大人都處理不了的事情。

  因為太優秀，所以她這個母親的存在感很低，低到他不管什麽事都不會跟她說，都不會問她的意見。

  她也算是個開明的媽媽，隻要他開心，他的事情她就不會去摻合。

  好不容易摻合了一下兒子的婚事，卻讓兒子對她退避三舍，連見都不願意見她。

  程白笑著說：“這是你的心意，他看得到的。”

  兩人正在說話間，門被程月笙打開了，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中年女人。

  明曼姝認識那個中年女人，知道她是那家餐廳的經理。

  經理進來後非常禮貌的和明曼姝以及程白打了招呼。

  明曼姝的眼裏有些不解，她朝程月笙看了過來。

  程月笙淡淡地說：“對於那天在餐廳裏發生的糾紛，這位經理看到的可能和你們看到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