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雁，衡陽一雁。書生從戎，力挽狂瀾，多少人應該羞愧。”

  1913年6月11日，何海鳴被第八師的官兵救出來之後，立馬在南京再次宣布江蘇獨立。

  任命徐濤為第一師師長，李可鈞為第八師師長，吳浩擔任南京衛戍司令。

  南京真是吸引了整個中國的目光。

  因為南京的事情變得眼花繚亂。

  1913年6月4日，黃興選擇離開南京。6月5日，程德全要求南京取消獨立，很快江蘇其他各地方都宣布取消獨立。6月7日，代理江蘇民政長蔡寅、第八師師長陳之驥、代理第一師師長周應時等，當即宣布取消獨立。

  不過很快南京就開始出現各種變化。

  1913年6月8日，何海鳴宣布江蘇重新獨立，自任為江西討袁軍總司令，陳之驥擔任江蘇都督。不過當天何海鳴就被陳之驥軟禁。

  1913年6月9日，陳之驥宣布取消獨立。

  不過韓恢救出何海鳴之後，何海鳴在6月11日再次宣布江蘇獨立。

  不過隨著這幾天南京城內的高級軍官一個一個的離開南京，南京反而是越來越安定。何海鳴自任總司令，韓恢擔任南京都督。

  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布置。

  當馮國璋和張勳來到南京城外的時候發現南京防守嚴密。不過張勳此人是猛將，當然也僅僅是猛將。帶著部隊直接進攻討袁軍要點紫金山天堡城。天堡城的部隊很多早已經投向張勳，因此張勳的部隊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天堡城。

  張勳還是比較得意。

  張勳此人和馮國璋關係一般，這一次兩個人兵分兩路，張勳是很想跟馮國璋較量較量。因此這一次這麽快進入天堡城，張勳很滿意。

  可是張學文剛剛進入天堡城，就知道自己上當了。因為剛剛進入這裏，就被第八師的炮兵部隊狠狠地轟擊，死傷慘重。然後第八師三十團部隊猛攻天堡城，再次把天堡城搶了回來。

  不過張勳部隊畢竟人多。被趕出來之後，張勳立馬帶著主力部隊反攻，再次把三十團打了出去。

  6月17日，張勳的主力部隊猛攻太平門。打了半天之後，太平門的守軍懸掛白旗。讓張勳大喜，可是他的大部隊剛剛進入太平門城門外地雷轟響，張軍前隊死傷過半，急欲退出，又被埋伏在城外的討袁軍勇猛襲殺。張勳部死傷慘重，慌忙撤退。

  僅僅四天的攻防之戰當中，張勳的部隊就在南京城外失去了近兩千人。

  是此次二次革命開始之後，北洋軍部隊第一次損失這麽大。

  馮國璋在另一側的攻擊也非常不順利。南京城內的第一師、第八師這些部隊加起來隻有一萬人。可是他們勇猛異常，讓馮國璋和張勳損失慘重。

  兵力不足。

  因此隻能是給袁世凱打報告，希望能夠有援軍。袁世凱為了盡快打下南京，徹底瓦解國民黨的反抗。所以讓駐紮河南信陽的雷震春第七師出發支援馮國璋。

  聽到這個消息，張學文大喜。

  本來對於江蘇太容易取消獨立，對於張學文來說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因為那些人立馬就能夠回過頭支援。本來曆史上二次革命就是迅速被擊敗。

  但是目前李烈鈞的部隊和柏文蔚的部隊，會合之後有近三萬人。在安慶死死地擋住李純和倪嗣衝的部隊，沒讓他們輕易拿下安慶。

  這個主要是因為兩湖在張學文的手上。

  張學文是悄悄的給李烈鈞和柏文蔚送去很多彈藥。包括給李烈鈞部隊五萬個手榴彈，甚至還送給了他的部隊一些重機槍。就是希望李烈鈞和柏文蔚把段芝貴帶領的第二師、第六師、武衛右軍留在安徽。

  現在馮國璋的第四師、第五師，還有張勳的武衛前軍，雷震春的第七師都進入江蘇。

  事情就是如此。

  本來很多人都相信北洋軍會迅速擺平這次的事情，但事情沒有那麽順利。那麽很多本來觀望的部隊，也開始有其他的想法。就如福建的許崇智現在帶領閩軍一個師，也就是陸軍十四師準備北上進入江西，準備支援安徽。

  張學文這邊已經是準備好了。

  準備大軍出擊。

  “黃克強丟盡了臉麵。”

  看到何海鳴重整南京之後，給馮國璋和張勳帶來了四千人的傷亡。這樣的戰績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南京守城部隊的強悍。因此很多人對於黃興有更多的埋怨。

  相比起黃興，何海鳴是小人物。

  可是何海鳴卻敢於任事，敢於在南京領導這些沒有高級軍官的部隊打仗。這樣的對比之下，很多人對於黃興有很大的怨念。

  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黃興棄城離開，那麽南京城的那些良將也不會離開。就如第三師師長冷遹，這是一員打仗非常出色的人。可就是因為黃興的離開，也造成他們的離開。

  同樣也因為黃興的離開，讓本來就有一些搖擺不定的高級將領準備聯絡袁世凱。

  就如陳之驥。

  就算是民國之後，陳之驥如果想要投靠北洋軍，也有的是辦法。袁世凱也會非常喜歡。可是他還是參加了二次革命，可以看出他心中還是支持革命的。

  但是連黃興這樣的人物都失去信心，棄城而走，他這樣的人當然會另外選擇另外的道路。黃興都走了，大家有什麽資格去批評陳之驥他們。

  因此和黃興關係不錯的譚人鳳也是忍不住批評黃興。

  “成事不足。”

  “好了，好了。”

  看到大家都批評黃興，張學文讓大家靜下來。然後道：“克強先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了革命他多少次衝鋒陷陣，隻不過這一次他判斷錯了而已。”

  黃興是張學文相當佩服的一個人。

  他能力上的缺陷很多。

  就如很多人批評的那樣，耳根子有些軟。自己掌握大局的時候，有些優柔寡斷，沒有上位者的果斷。而且當一個衝鋒隊員可以，領導幾萬人打仗就沒有那樣的能力。這些問題在孫中山不在的時候表現的非常明確。

  可是這些是他性格和能力問題。

  但黃興是張學文認識的革命者當中，真正的心胸開闊，為了革命不計較自己利益的一個真正的革命者。因此雖然這次的事情黃興錯了，但張學文還是無法批評。

  “現在南京那邊雖然暫時頂住了馮國璋和張勳，但他們不可能頂住太長時間。畢竟他們的兵力有限。一旦南京攻破，在心理上就會給大家很大的震撼。因此我們要在南京陷落之前，必須要出兵。”

  “對。”

  大家都點點頭。

  “何成濬那邊有沒有消息。”

  “還沒有。”

  張學文皺了皺眉。

  何成濬親自去說服唐天喜，但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這讓張學文很是擔心。當然一旦說服了唐天喜，那麽形勢就會大變。張學文的部隊可以利用正太鐵路，直接到石家莊。

  “王廷楨那邊呢？”

  “他不想打仗。”

  “那就好。隻要西北局那邊有消息，林祖坤立馬率領第四軍進入安徽，支援李烈鈞。”

  …………

  “你們這些人懂什麽。”

  第八師臨時師長李可鈞站在指揮室門前，指著第八師二十九團、第一師第三團的官兵講話。

  “現在南京城外有馮國璋帶領的第四師、第五師，還有張勳的鞭子軍，雷震春的第七師。人數加起來有四萬多人。我們有幾個人。我這是為你們的命著想。”

  “呸。”

  張堯卿站出來吐口唾沫。

  然後指著李可鈞道：“老子讀書不多，但也知道革命大義之所在。他張勳的鞭子軍在辛亥革命的時候在南京城大肆劫掠，比土匪還土匪。如果放任他們進入南京，南京不知道又要遭受什麽樣的磨難。你們做的這還是人幹的事情。”

  張堯卿。

  是湖南人，兩湖哥老會老大之一。

  曾經是共進會副會長，雖然是湖南人，但不滿意張學文對待焦達峰的態度，因此沒有跟著劉公他們進入人民黨。反而是跟著孫武來到了南京。

  不過和孫武、焦達峰他們參加共和黨不同，張堯卿是國民黨。

  他之前在鎮江，但是鎮江被張勳拿下。他就帶著自己人，回到了南京。在南京招兵，一下就招到了三千多人。因為南京城在辛亥革命的時候被張勳劫掠一遍。

  南京的人都害怕張勳的鞭子軍再來一次。而且南京的人對於張勳都非常痛恨，包括對於北洋軍也是如此。

  因此非常踴躍的參軍。

  “你們都是炮灰而已。你們懂什麽。北洋軍大軍南下，我們根本就擋不住。何不留有用之身……”

  “呸，你個貪生怕死之徒。我們跟你不一樣，我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北洋軍進入南京的。他們除非是踏著我們的屍體。”

  韓恢也是站出來。

  這一次的南京保衛戰真是一個奇怪的局麵。

  南京城內的高官要麽離開，要麽就要投降袁世凱。何海鳴剛剛任命的第一師師長徐濤，第八師師長李可鈞，南京衛戍司令吳浩，三個人立馬密謀要投降。

  因此他們攻擊何海鳴的指揮部，何海鳴兵少隻能是逃跑出去。

  可是南京這邊的高官都是如此，但低層的官兵一個比一個堅定。聽到徐濤、李可鈞、吳浩他們攻擊何海鳴的指揮部之後，第一師的第三團，第八師的二十九團立馬回來攻擊指揮部。

  把第一師師長徐濤，第八師師長李可鈞圍堵在指揮部當中。

  “殺。”

  “對，殺了他們。”

  這些人是相當生氣的。

  我們在前線拚命打仗，你們幾個人竟然該拆台。所以大家都高喊要殺了他們。徐濤和李可鈞嚇得臉都白了。韓恢站出來高呼道：“我們隻抓徐濤和李可鈞，其他人隻要投降，既往不咎。”

  一批又一批的南京城內高官，都消失了。

  有的人跟著黃興離開，有的人跟著陳之驥離開，有的人像徐濤、李可鈞這樣被殺。最後南京城內全是基層軍官，甚至連之前的團級幹部都找不到幾個。但他們反而是更加團結。

  一個隻有出現在南京的奇觀。

  二次革命的時候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