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靖兄，你的想法很好，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袁世凱和南京方麵繼續打官司，為選擇哪裏作為首都繼續和南京方麵扯皮。南京方麵已經是等不及。因此南京方麵為了說服袁世凱，為了迎接袁世凱南下，代表團已經準備出發。

  蔡元培為專使，總共八個人。當中有宋教仁、汪精衛、戴季陶這些革命黨大佬。他們的任務就是說服袁世凱，讓袁世凱跟著代表團南下。

  而他們在那裏扯皮，張學文可沒空管。

  譚人鳳為首的西南代表團在南京的意思很簡單。隻要保證張學文的西南巡閱使的位置，那麽我們隻關注我們的西南，你們愛幹什麽就幹什麽。陳調元這些日子一直周旋在南京，跟各方麵的大佬接觸，讓他們接受張學文繼續擔任巡閱使。不要有任何的反複。

  因為南京臨時政府的“臨時約法”處於最後階段。張學文的要求是，在出台臨時約法的時候，千萬不要給張學文使絆子。一旦南京臨時政府在出台“臨時約法”的時候，給張學文使絆子，那麽張學文也會給你們使絆子。因為“臨時約法”是當中很多都是為了限製袁世凱而出來的。張學文相信南京臨時政府不會在這個重要時刻，連張學文一起得罪。

  一旦得罪張學文，袁世凱和張學文合作，南京那邊根本就沒有抵擋之力。

  除了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張學文根本就不管。張學文這些日子一直在安排西南五省的事情。

  什麽丈量土地、重新出台稅收政策、出台不少法律條文，還有關於地租、民間借貸利率，還有關於鼓勵商業，包括收回西南礦產等等。每個事情都是那麽重要。

  西南五省，這幾天每天都會出台新的規定，新的法律。

  一條條新的條款，不停的出自巡閱使指揮室。然後交給各省份，各省份就會開始按照自己省份的情況，公布這些條款。當然有些條款發出去之後，各省份也會發表意見，給張學文反饋。那麽張學文這邊就重新討論，沒有問題的就繼續發布，有問題就會進行更改。

  因此到了現在張學文的巡閱使指揮機構當中，各種部門林立。每天都在開會，張學文每天都要參加各個機構的會議，聽他們的匯報。巡閱使指揮各個機構加起來，工作人員超過千人。

  每天都是匆匆忙忙。

  張學文一天估計要開十幾個會議，簽署上百份的文件。弄到現在光是張學文的秘書團就有六十多個人。

  今天張學文開的是教育會議。

  聚集了西南五省的教育人士，開一個西南未來五年的教育計劃。

  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提出提議。

  張學文第一個否定的就是胡元倓提出的條款。胡元倓聽到張學文否定，立馬就急了。對張學文道：“巡閱使，中山先生就任臨時總統之後可是說過。中國要實行義務教育，需要免費教育。年級在九歲以上的孩子，都必須要接受教育。為了快速普及教育，我們應該對於小學進行免費教育。以此來增加學生數量。”

  “不可能。”

  張學文沒聽完胡元倓的話，就再次否定。

  孫中山是孫大炮，而且他從來沒有治理過地方。很多事情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根本就沒有規劃。就如他說要在十年之內弄二十萬裏的鐵路，完全是拍拍腦袋就說出來的。張學文可不能跟著孫中山的步伐走。

  義務教育？

  免費教育？

  瞎扯淡。

  “子靖兄，你也是辦過學校的。你就告訴我，明德學堂一年花費如何？你們一年才有幾個學生。如果在西南五省推行所謂的義務教育，免費教育，你給我算算需要多少錢。現在西南五省適齡兒童有上千萬人，這麽多學生，我們養得起嗎。就是把我們西南五省的收入都加起來，也不夠這筆開支。”

  胡元倓真的是一個學者。

  隻知道教書，想的實在是太簡單。新中國也是奮鬥多年，才能夠真正實行義務教育。現在的中國哪裏有資格玩這些。特別是張學文的收入當中，還有一大部分需要維持軍隊的開支。

  哪裏有錢玩什麽免費教育。

  開玩笑。

  “你的這份計劃隻能是我們的目標。現在根本不現實。等過個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之後再說。子靖兄，你的這份計劃我不可能同意。”

  胡元倓完全是異想天開。

  怎麽可能。

  “對。子靖兄，我跟你說過，這是不現實的。”

  李執中看到胡元倓要說話，也是立馬開口。李執中一邊教書，以前還做過官。看到胡元倓的計劃，就知道這完全不可能。南京那邊吹吹牛皮沒問題。

  畢竟隻是吹牛而已。

  但如果誰要是真的實行，那才是有病。

  因為這根本就不可能。

  “學校必須要收費。隻不過可以少收。我總結了各位的計劃，就說說我的一些看法。我們現在急需人才，因此我認為小學校可以是五年時間，也可以是四年時間，中學校三年時間。當然各地可以按照各地的情況，進行一些調整。大部分人隻要有這樣的學曆，就可以出來工作。當中想要繼續深造的，可以去大學。大學本科學製四年，而一些短期的學製兩年。”

  現在的情況不能和後來和平時期相比。

  如張學文當年上學，那就是六年小學、三年中學、三年高中、四年本科，本科畢業總共用了十六年時間。不過現在的中國沒有那樣的時間培養大學生。而且很多家庭也負擔不起這樣上學。

  “學製兩年的，是不是可以和大學剝離。”

  “學製兩年的，就弄大專的稱呼。以後大學就分大專和本科兩種學位。”

  “好。”

  幾個人都點點頭。

  張學文繼續道：“雖然不可能所有學校都免費，但是一些學校可以選擇免費。首先就是師範學校，我們現在需要大量的老師。為了培養大量的老師，我們要給予師範學校足夠的撥款。以後想要大力推廣教育，就需要大量的老師。所以以後考師範學校的，不管是大專還是本科，學費一律減免。每個月每名學生都有飯貼。大家認為如何？”

  其實推廣教育最困難的還是因為缺少老師。

  不是一般的缺少。

  而且現在是新式教育，從小學開始就要讓他們學習新課程。可是目前的讀書人大部分都是學習之乎者也的夫子，並沒有多少合格的老師。因此大力培養老師是唯一的辦法。西南五省需要在短時間之內培養上萬，甚至幾萬的老師。

  雖然張學文可以決定，但在座的都是讀書人，要給他們足夠的臉麵和尊重。

  “我認為很好。”

  “應該如此。”

  在座的聽到張學文要免費師範學校的學費，都是讚同。因為目前西南五省玩教育的原來基本上都是老師，當然希望張學文尊重老師。

  “還有一個。那就是軍校，畢竟是培養軍官的地方。軍校的開支從軍費當中扣除，因為軍校的學生也不收錢。按照軍人的薪水付錢給學生。”

  大家都不說話。

  反正軍校不占據教育經費，對於他們來說沒什麽影響。

  “最後一個，那就是醫科大學和護士大學。為了改善我們西南的衛生情況，這兩所學校在幾年之內也會實行免費製度。伍連德博士，竹君姐，我們明年就要在長沙開辦我們西南五省第一個醫科大學，就叫西南醫科大學，還有西南護士學校。我希望兩位能夠盡快的找到老師，盡快的開辦這兩所學校。有任何的困難，都可以直接找我。”

  “好。”

  張學文留下了伍連德和陳竹君，讓他們負責辦理西南醫科大學和西南護士學校。

  “子清，對於我的提案你怎麽沒有話說。”

  唐群英看著張學文說這麽多，還沒有輪到自己，就很著急。張學文知道唐群英的脾氣，因此笑著道：“希陶姐，你真是。不過你的提案，同樣不能通過。”

  “為什麽。”

  唐群英可不是胡元倓。

  雖然是女子，但可是將門虎女。直接就拍桌子站起來。對於唐群英此等革命女將，張學文心中也是發怵。如果唐群英跟那些革命女將一起，在西南這邊也是暴揍那些議員，那樣成何體統。

  “希陶姐，因為這個根本就不可能。你希望我把教育經費一分為二，對男女教育一視同仁，用一半的資金扶持女子教育。這是異想天開。”

  “為什麽不行。”

  唐群英還沒有說話，陳竹君站了起來。

  陳竹君也是暴脾氣。當年掩護黃興衝出封鎖線，在漢口保衛戰的時候衝到前線救傷員。這可是不懼生死的人，脾氣可一點都不好。

  在南京拳打腳踢那些參議院議員，最後被人轟了出來。

  因此聽到張學文說男女教育一視同仁，是異想天開，立馬是勃然大怒。

  “現實不允許。”

  雖然唐群英和陳竹君氣勢洶洶，但張學文一點沒有讓步。很直接道：“兩位應該知道現在中國的情況。如果一個家庭的經濟實力隻能供一個孩子上學，那麽他們一定會選擇男孩子。能夠供得起女子上學的，無一不是家庭環境非常不錯的。因此現在能夠上學的女子畢竟有限，從規模上就比不了男子。我說一個簡單的，現在就算學校不收錢，上學的男女比例估計在十對一，甚至是二十對一，五十對一。我不能為了追求所謂男女平等的口號，就做出這樣不符合現實的事情。因為本身能夠上學的男女比例就不同。”

  唐群英和陳竹君的想法很好。

  希望張學文公平對待男校和女校，讓女校和男校開的一樣多。可是這不符合現實情況。女子生源遠遠不如男子，開太多的女子學校沒什麽用，因為不可能有那麽多女學生。

  這是浪費資源。

  “希陶姐、竹君姐，不要妄想一步登天。我們要一步一步有計劃的發展。目前的教育資金，我隻能撥給你五分之一，讓你發展女子教育。這我已經是要遭受非議的。”

  關於教育資金的使用問題，很多人都反對張學文這樣的使用方法。

  因為西南五省的政權穩固下來之後，就算是那些革命黨也開始拋棄男女平等的主張。因此分給唐群英五分之一，已經是張學文頂住壓力。

  “不行，怎麽才五分之一。”

  “希陶姐，我們要接受事實。其實五分之一已經很多，本來男學生就是女學生的幾十倍，上百倍。不過你放心，今年是五分之一，幾年之後就是五分之二，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二分之一。對於女子教育的扶持，我會慢慢的增加。而且隻要女學生增多，我們自然會增加女子教育的經費。”

  對於這些革命女將，你隻能是進行安撫。

  總不能和他們打嘴仗，更不能動手。那樣成何體統。

  費勁唇舌，才安撫住了唐群英和陳竹君。

  “好。我們就討論明年應該成立多少小學，多少中學，還有應該成立什麽樣的大學。學校應該怎麽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