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表
作者:
隨遇而安寫手 更新:2022-03-25 13:27 字數:2683
“迂腐,迂腐!”
在楊守仁和陳家鼎都在批評張學文的時候,寧調元在旁邊突然拍了桌子。然後搖了搖頭,接連說了“迂腐”兩個字。
聽到寧調元如此不客氣的話,張學文和仇亮兩人心情都很是低落。
“你們兩個如此迂腐,眼睛都長在屁股上了。”寧調元的話讓張學文和仇亮兩個人是臉紅到了極點。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就連楊守仁和陳家鼎也都是奇怪的看著定調元。
寧調元雖然平常放浪不羈,但是卻從來沒有這麽諷刺過人。
“篤生、漢元,你們兩個真是白活了三十年,我都替你們丟臉。這麽好的一篇文章在你們眼裏難道就這麽一文不值。你們兩個真是石頭腦袋,我真是羞於與你們為伍。”
一個大反轉。
把在場的其他四個人全部鎮在那裏。原來寧調元說的“迂腐”是罵楊守仁和陳家鼎的。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寧調元站起來仔細的看著張學文。“好,好。這篇文章雖然用白話文寫,粗糙了一點。但是字字千鈞,這文章完全可以成為革命黨以後行動的行動總綱。你應該給我當先生。”
說道這裏寧調元不停地搓著手。嘴上則一直說著“好,好!”
“子清,不,張先生。好,這文章真好。從我在報紙上鼓吹革命以來,從來就沒有看過如此清晰的革命思路。”
“哼,仙霞我看你是瘋了。”
楊守仁重重的道:“朋友和敵人是在行動當中分辨的。而且革命需要像瀑布一樣,勇猛精進。而不是像個小商販一樣斤斤計較。如果都這麽斤斤計較,革命何時能夠成功。”
張學文的文章在楊守仁看來完全是脫褲子放屁。
革命過程當中,朋友和敵人自然會出現。
“仙霞兄,我也認為這篇文章問題太多了。而且朋友和敵人,我認為並不是很絕對的。這麽簡單地問題卻寫了一大堆。我認為有些多餘。”
陳家鼎也是不同意定調元的評價。
“哼哼。”
寧調元指著楊守仁和陳家鼎。“你們兩個腐儒,隻知道啃書本東西。知道我們湖湘文化的精髓是什麽?經世致用。這篇這麽好的文章,甚至可以說是指明燈一樣的文章,在你們眼中就是臭狗屎。我看你們兩個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們兩個才是茅坑裏的石頭。”
“仙霞兄,你這樣破口大罵,豈是君子行為。”
陳家鼎也生氣了。
幾個人都是好多年的好朋友。當中楊守仁和陳家鼎比寧調元年長,名氣也大。隻不過寧調元才華橫溢,所以幾個人才成為了好朋友。平常也不是沒有拌嘴的時刻,但是這一次寧調元說話太過分。寧調元的意思幾乎是說楊守仁和自己是不懂世事的腐儒。這讓脾氣甚好的陳家鼎都發怒了。
而旁邊的楊守仁更是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寧調元,就你識得璞玉。我與漢元都是石頭好了吧。”
“石頭?石頭也比你們識貨。”
“哼,漢元,我們走。”楊守仁一生氣,不管不顧直接就離開了房間。陳家鼎也是跟著站起來,不過走之前還是對著張學文和仇亮點了點頭,然後才走了出去。
“這,寧先生,這樣沒有關係嗎?”
張學文是目瞪口呆。這三個人也太他媽有個性了。一言不合立馬就是轉頭就走。楊守仁這可真是暴脾氣。以前張學文隻知道楊守仁是湖南學界的一位大佬,沒想到楊守仁脾氣如此暴。
“子清,你要是再叫我寧先生我就跟你急了。你這是在侮辱我,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看這文章就知道,你的學問比我高,你應該當我的先生。至於他們兩個不用管,楊篤生他那個臭脾氣一天不發個十回八回的就不舒服。過兩天就好了。來,我們說說你的這篇文章。”
寧調元就像是孩子一樣,拿著文稿舍不得放手。
抓住張學文和仇亮一直說到了晚上。
“仙霞兄,這篇文章就拜托給你了。”
在寧調元強烈要求之下,張學文就直接叫寧調元為“仙霞兄”,寧調元反而很高興。
“放心。這篇這麽好的文章我一定要讓所有的學生都看看。子清,以後你要常來常往。我們多探討探討一些問題。”
…………
“蘊存兄,怎麽了。”
出來之後張學文發現仇亮的興趣不高。
“子清,我忽然感覺到革命的道路很不平坦。我認識眾多湖南留學生當中楊先生和陳先生都是見識非凡之人。但是他們卻對於你的觀點完全是嗤之以鼻。”
“蘊存兄,你又怎麽能確定我們的主張才是正確的。說不定是楊先生和陳先生的主張才是正確的呢?”
張學文調侃了一下。
其實能夠認識寧調元這樣的人物,張學文已經是很高興。寧調元說話風趣,對於革命的理解很深。更重要的是寧調元此人思路活躍,每每都能夠問道最核心的東西。
至於楊守仁和陳家鼎兩個人,雖然完全不認同自己的主張,但是張學文一點沒有怪責他們。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如果論起本身的才華沒有一個人是比張學文差的。甚至可以說遠遠超過張學文的。
張學文不過就是比他們多了百年的曆史經驗而已。
他們的想法可能是錯誤的,但他們拋棄優越的生活,為革命奔走呼喊。這本身就是值得後人佩服和肯定的。後人又有什麽資格站在上帝視角,高高在上評價他們。
反正張學文是做不到。因此雖然有一些失望,但張學文並沒有怪他們。
“子清,我相信你。”
仇亮突然之間拍了拍張學文的肩膀,很是堅定的道。
“謝謝。”
仇亮的信任就像是沉甸甸的東西壓在了張學文的身上。
…………
寧調元的確把張學文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之內,留日學生因為一盤散沙所以沒有一個壓得住陣腳的報紙。以前的《湖北學生界》、《直說》、《浙江潮》、《江蘇》這些報紙曾經都是輝煌一時。
不過大部分都是因為經費的原因停刊。
因此現在的東京沒有特別出名的報刊。最後寧調元把張學文的文章放在了湖南留學生自主發起的、基本上隻在湖南留學生內部流傳的《新湖南》裏麵。
因為經費原因這些報刊都是有定量的。
不是什麽文章都能夠上去的。
這還是靠著寧調元的麵子,才塞進了裏麵。而張學文也是這個時候開始了他真正的革命之路。之前的張學文並沒有太主動,但這一步可以說是張學文第一次主動邁出。更是張學文的名字第一次真正出現在這些革命黨麵前。
這篇文章和張學文、仇亮在楊守仁他們那裏得到的待遇一樣。當時的湖南留學生也好、其他地方的留學生也好,他們更多地是喜歡激情澎湃的文章。
高喊口號,雖然沒有實質內容,但是現在的年輕留學生卻更加喜歡。
張學文的白話文倒是沒有引起什麽大的波動。頂多就是一些人笑話張學文學問低而已。
現在名氣甚大的梁啟超,他的文章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大部分國學大師批評梁啟超的文章不知所謂,根本就上不得大台麵,頂多就是打打嘴仗而已。甚至不少人說起梁啟超的文章,都笑話梁啟超沒文化。但是年輕人就是喜歡梁啟超的文章。梁啟超的粉絲是一個接著一個。在這幾年學習新學的年輕人當中,梁啟超的文章非常受追捧。
因為梁啟超的文章讀起來讓人熱血沸騰。
但是張學文的這篇文章卻是幹巴巴的。裏麵的一切完全都是一些理論上的東西,因此很多年輕學生是根本沒有興趣的。
反應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