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莞莞整個人都懵了。

  六個通房不算，竟然還有個過了明路的妾室。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嫁給傅青彥的第一杯茶，竟然是妾室茶。

  哦對了，素柔……

  昨天晚上好像就是她摔倒吧？所以傅青彥才會急急忙忙出去一晚上沒回來？

  “莞莞，素柔剛有孕，不宜久跪。”傅夫人見她一直沒反應，出聲提醒。

  “有孕……”趙莞莞茫然的抬起頭。

  傅夫人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莞莞啊，原本以我們傅家的家風，絕對不會在娶正妻之前有庶子和妾室，不過……青彥年紀真的不小了，而且素柔剛一個多月的身孕，還是昨晚上才發現的。這也算是雙喜臨門的天意，你暫且寬寬心，喝了她的茶吧……”

  傅夫人又說些什麽趙莞莞沒聽進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個素柔的身孕，是昨天晚上才發現的。也就是說，傅青彥昨天晚上沒回新房是陪了她一晚上。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他的妾室爆出懷孕，他陪人家一夜，讓她在洞房裏獨守空房……

  傅青彥，你怎麽能做得出來？

  “莞莞，素柔還有孕呢。”傅青彥自己也很心虛，但素柔臉色很差。

  “少夫人，請您喝茶。”素柔咬著唇，柔弱嬌美怯怯的說。

  “莞莞啊，喝了吧。”衛國公也跟著勸。

  一家子聯合起來逼她，逼著她吃這個啞巴虧是不是？

  趙莞莞冷笑一聲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得像刀子，“我要是不喝呢？”

  除了傅青彥之外，所有人皆是一愣。

  滿燕京眾所周知，趙莞莞蠢笨無能膽小懦弱，連句整話都說不利索。她怎麽敢，怎麽敢明目張膽拒絕？

  素柔眼珠子一轉，可憐的哭哭啼啼，“少夫人，奴婢知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求您能給奴婢名分，隻求您讓奴婢把孩子生下來……”

  啪——

  話還沒有說完，趙莞莞一個大耳刮子抽在她白皙的臉上，“這一巴掌，是還你蓄謀破壞我的洞房花燭。”

  順手從另一邊又一巴掌，“這一巴掌，還你算計我喝你的妾室茶。”

  “啊……”素柔被打得摔在地上。

  趙莞莞走上前用兩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這樣的綠茶婊老娘見得多了，別以為會哭哭啼啼就了不起。論演戲，老娘是你祖宗。”

  “莞莞，別……”傅青彥暗叫不好趕緊拉住她。

  “滾開，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你聽我給你解釋。”

  趙莞莞正色看著他，“好，我聽著，你解釋什麽？七個大活人擺在這裏，你還能跟我狡辯什麽？”

  傅青彥覺得自己有苦說不出，“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都是如此嗎？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你爹，你的兄弟們，誰不是十幾個通房……”

  趙莞莞越聽越火大，壓不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傅青彥，你親口承諾的你隻愛我一人。”

  傅青彥忙道，“是是是，我是隻愛你一人沒錯。可……我是男人啊，偶爾也想嚐嚐鮮嘛，你就當我招貓逗狗別放在心上。”

  “……”趙莞莞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氣死。

  “行行行，你要嫌煩我把她都打發走。就算以後要養也放外麵，不帶回來招你的眼行了吧？”傅青彥是真心喜歡她，忍痛放棄六個通房。

  “我……我……”趙莞莞又窒息了，“你的意思是……你還打算繼續找，而且要養外室？”

  “夠了，我們這樣的人家養外室像什麽話？男人有幾個通房怎麽了？我做主，將素柔給你抬做側室。”傅青彥他爹衛國公實在看不過兒子如此窩囊，一拍桌角把事情定下來。

  傅青彥脖子一縮，“素柔可以留下來，其他幾個還是打發走吧。”

  傅夫人勃然大怒，“不行，我看這趙氏也不像是會伺候人的，打發走了讓素柔一人伺候你嗎？她如今有孕金貴著呢。”

  “娘，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養一屋子的妾室通房，在新婚之夜拋下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去陪一個綠茶婊一整夜。傅青彥你個渣男，老娘不想再看到你……”趙莞莞氣瘋了，順手抽他一嘴巴拂袖而去。

  整個中堂都安靜了。

  她竟然……竟然敢抽傅青彥？

  衛國公氣得渾身顫抖，“趙丞相就是這麽教女的？”

  傅夫人更是不敢置信，“這悍婦是趙莞莞？不會是李代桃僵吧？”

  傅青彥嘴角都被打出血了，他擦擦血跡歎口氣轉向哭哭啼啼的素柔，“素柔，你不該這樣欺負她。對不起了，你離開衛國公府吧，我會給你一筆錢……還有你們幾個，都走吧。”

  處理完事情回到房裏，趙莞莞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傅青彥趕忙搶過她手裏的包袱一把將她抱住，“包括素柔在內全都送走了，我近身伺候的丫頭也全部調走換小廝。我從前是做得不夠好，但我會改，箏兒，你得留下來看著我改。”

  趙莞莞麵無表情，“素柔懷著你的孩子，你這樣對她又何嚐公平，渣男。”

  傅青彥歎口氣，“那是我遇到你之前年少無知犯的錯，可如今我心裏隻有你，留下她對她而言未必是好的。”

  趙莞莞沉默了好一會，突然踹他一腳，“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滾去睡書房。”

  傅青彥信守承諾，在三日內把所有通房全部打發走。

  即使如此，趙莞莞也沒有原諒他，兩人的日常基本都是一個討好一個高冷。傅夫人本來看不慣趙莞莞，如今見她攆走妾室自己還不伺候氣得七竅生煙，看到她就沒好臉。

  新婚之夜那個事沒她縱容素柔哪能幹出來？既是她算計在先趙莞莞也懶得跟她虛與委蛇，連請安都免了。

  衛國公兩口子更不滿，成日長籲短歎怎麽會娶怎麽個悍婦回來。與其如此，原先那副蠢笨的模樣模樣倒是顯得順眼多了。

  這個時代講究家醜不可外揚，楚曦隻是隱隱約約聽說傅青彥打發屋裏人，還感慨一番這樣也挺好。

  一眨眼半個月時間已過，胭脂府考核正式開始。

  她自己做主考，吏部和禮部來兩位郎中輔助。題目也是一樣，她自己出一半，吏部和禮部出另一半。

  考核前三天截止報名，一共有八十九人報名。

  題目以策論、律法為主，比不得正式科舉，一天也就考完了。

  前十名算考核通過，但還要再經過楚曦的當麵考核方可授予官職。

  順序是隨機抽的，考核那日楚曦準備好之後，采蓮開始叫名字，“一號，方月嬌。”

  片刻後，一婦人走沉穩的走進來行個禮，“方月嬌拜見楚尚儀。”

  噗——

  楚曦正好在喝水，一看來人再聽這名字直接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