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這老東西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林封看著眼前的行貳，輕笑道。

  難怪，兩人會飲酒，兩人會在一起。

  原來是早就有過約定了。

  看到天瑤之前那幅樣子，想必也是因為歸虛飛升。

  兩人的關係，早已確定，可是歸虛卻早早飛升，沒和天瑤一起。

  天瑤懷子，無法飛升，硬生生等了歸虛千年。

  錯過了最佳的飛升時間，兩人可能再也見不到。

  如今，飛仙丹，定情畫作，恢複暗疾的玉佩，盡皆出現。

  也就是說，歸虛已經準備好讓天瑤來了。

  天瑤之所以感動，是因為這千年間的一切，都是歸虛想好的。

  歸虛知道自己會生氣，知道自己會有今天的舉動。

  歸虛在仙界打下一片天，不是單純地為了林封他們，而是為了……天瑤！

  天瑤即使是剛剛飛升，境界低下，可是有歸虛這棵大樹在，天瑤隻需要安心養子即可。

  不得不說，歸虛想的太周全了。

  就連身為歸虛摯友的林封，都沒想到。

  林封甚至都暗罵過歸虛，現在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是啊，堂堂第八至尊，怎麽會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定然事兩人有過約定，才會如此！

  如今皆大歡喜，不隻是歸虛天瑤苦中宿，就連林封他們這些老頭子，也都開心起來了。

  如今自己的好侄兒有了親緣的依靠，應當會快樂不少。

  畢竟一個行貳，是遠遠不足的。

  隻有天瑤，可以讓苦中宿感到母愛。

  雖說修士手段通天，但大部分的修士，都是沒有父母的。

  也不是沒有父母，而是父母已經不在。

  其中有很多方麵，例如飛升，去世。

  林封的父母，便早已逝世。

  他們都是低階修士，壽命極短，在幾千年以前便已去世。

  林封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看過的事也比其他人多。

  這時，苦中宿從側殿走來，看著行貳和眾位伯伯，慢步走了過去。

  來到林封麵前，麵帶恭敬道：“林伯。”

  林封摸了摸苦中宿的額頭，輕語道：“好好對你母親。”

  “嗯。”

  苦中宿點點頭，他自然是明白的。

  父親和行前輩想盡辦法挽留住的母親，苦中宿不會不知好歹。

  更何況，“母親”，可是苦中宿從小到大所渴望的。

  而且母親的樣子也很明顯，已經接納自己了。

  想來沒有多久，天瑤應當就會前來歸虛樓尋找自己。

  自己終於可以享受到“母愛”了！

  這也是大好事一個。

  幾人心情都還不錯，和行貳聊了聊，便離開了。

  可以說，這次老友會，收獲不少。

  二書三經的問世，歸虛與天瑤的事情，苦中宿的事情。

  都是大好圓滿的結局，可以說是很好了。

  接下來，幾人在虛空之中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很快就都離開了。

  他們不像林封，閑得沒事做。

  他們都是一方境域或是勢力的庇護神，事情多得不行，怕是這才離去一會兒又有不少事情了。

  如藥神穀和萬古神明殿這樣的勢力都有人幫忙處理，但是像海符，符尊，妙之就不一樣了。

  海符，是海洋的霸主，自己不在一會兒就有大變化。

  符尊，剛剛成為南方庇護神，需要處理的事情自然是極多的。

  妙之，當世畫聖，門徒過千，需要授課。

  可以說，在這幾個人當中，也就林封沒有要事，可以快活地活著。

  林封也很慶幸，當初自己隻是專注於修行，而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又是鑽研這兒又是鑽研那兒的。

  而且，林封也沒有建立什麽勢力。

  無牽無掛的林封，卻是最強大的存在。

  …

  隨著神氏，孔毅的離開，林封現在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林封扶著自己的下巴，有些無聊。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神氏那番話以後，林封越來越容易無聊了。

  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

  也是從歸凡之後，林封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充實了。

  曾經的生活可以用“枯燥”形容。

  日複一日地坐在至尊山，偶爾換地方去虛空，近乎百年去一趟萬古神明殿或是藥神穀。

  自從林封踏登巔峰，歸虛飛升以後，一切都變得枯燥且無味。

  林封的性格和心理，也是在這三千年中慢慢被磨變了。

  以前的林封，比之現在更要狂傲，如若說現在的林封是愣頭青，那以前的林封，就是大莽夫。

  也隻是在這三千年裏，讓林封多了一絲沉默。

  現在的林封，倒是更像最開始的他。

  架子，性格，態度，在林封大乘期的時候，是最大的。

  林封與歸虛，神氏等人同為天人榜上的絕代天驕，那架勢可是大得嚇人。

  例如從前的一次盛會，一個人撞到了林封的肩膀，林封就要與其大戰，要不是有歸虛他們攔著，林封怕是已經讓幾人見血。

  林封就像是一頭倔牛，如若誰觸及到他，那便是一頓猛擊。

  當林封邁入渡劫期的時候，他漸漸地與當時世界的頂尖結實，才讓林封那顆桀驁不馴的心稍微落實了一些。

  一直到半仙，林封第一次踏上至尊山，第一次看到七尊神像的時候，林封的內心，有很大很大的感觸。

  那是林封第一次見到神像，也是第一次在至尊山的山巔。

  那時候的林封一眼便可將天下山河收入眼底，看那芸芸眾生，林封感慨萬千。

  後來，歸虛研發出歸虛流，將道心化為虛道，得到天下人的崇拜。

  歸虛踏入半仙，踏上至尊山，成為當時世界上第二個踏上至尊山的人。

  同時，“雙聖”，“雙尊”之稱呼也出現了。

  再後來，林封經曆了“飛升劫”，卻沒有飛升。

  而歸虛在不久之後也經曆了飛升劫，卻是有驚無險地飛升了。

  其凝聚神像，化身“第八至尊”。

  那時候的世人都以為林封會成為“第八至尊”，而歸虛則是“第九至尊”。

  但是，造化弄人，被世人看好的林封遲遲沒有飛升，“第九至尊”也煙消雲散。

  其實林封的內心起伏並不是很大，當時的林封覺得，隻是因為時機沒到，總會有機會飛升的。

  這一時機，林封等到了。

  不過不是飛升，而是歸凡。

  林封轉眼來到至尊山，雙手負後，站在山崖。

  與千年以前一樣，林封俯視著雲霧，觀看著天下。

  “至尊之名，飛升之名，我已經徹底不在乎了。”

  林封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輕笑道：“我要歸凡，我要做最開始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