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專輯全部放完！

  “前已無通路，後不見歸途”。

  曹羽的腦海中還在回想著最後這一句歌詞。

  “汪川”的專輯裏為什麽跳出來一個“董二千先生”，這個“董二千先生”究竟是什麽人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指的是誰？

  “汪川”心中的自己，社會上沉默的大多數，每個人麵臨困境迷茫的時候，整個當前社會的現狀？

  把一首歌曲放進一張專輯裏，要比單獨拿出一首歌，更容易引導人往某個方向去思考。

  這首歌汪川在一開始，也想過把“董二千”改成“汪二川”、“汪三川”……

  但仔細想過之後，又覺得沒有必要。

  因為這首歌並不是在講具體的誰，它是呼應《孤獨患者》，對整張專輯的一個回歸。

  《Time to pretend》（後邊簡稱TTP）盛大開幕，《孤獨患者》穩住專輯核心，《十萬嬉皮》回歸思考。

  這張專輯的最終目的，汪川不是要批判社會，而是落點在人。

  這種方向的選擇，是汪川對於能否橫掃的最關鍵一次抉擇。

  樂評家、大師們、獎項……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調調。

  表達的人，大於人的表達。

  看似一回事，實則方向不同，厚度也不同。

  專輯落點在人後，“汪川”才在專輯裏鮮活起來。

  曹羽就喜歡極了！

  在周圍掌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考之後，曹羽用力的拍了幾掌，把手掌拍得通紅，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汪川身前，用力捶了捶汪川的肩膀！

  “野心真大！但你完全配得上！很久沒有在一張華語專輯裏有這樣的體驗了，今天真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

  這種專輯的難得之處，不僅是音樂性拉滿，是歌詞力透紙背，是主題落點在人，還是——這是一張主流專輯。

  汪川還如此年輕！

  汪川淡淡一笑，沒說話。

  曹羽的反應有點超出預期了。

  不是汪川裝比，而是他真不知道要說什麽。

  汪川還是有點逼數的，自己隻是一個無情的搬運工罷了。

  見汪川笑笑沒開口，曹羽又接著問。

  “這張專輯是你跟獨濁，還有慈恩一起做的？”

  “沒有我。”

  汪川開口之前，身後冷冷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汪川回頭看了她一眼，拋開黑曆史不談，真的越來越欣賞黃慈恩了。

  跟自己的思路總是不謀而合。

  如果沒有曹羽這樣的大佬當麵如此肯定，汪川肯定還是要帶著黃慈恩一起刷獎的，剛感覺應該不是很需要外掛她了，她就主動發言了。

  畢竟黃慈恩自己也不想插手別人的音樂，不樂意掛名。

  從她兩次遲到來看，多半是家裏的安排。

  黃慈恩在心裏確實是這樣想的，本來家裏強迫自己做事，一張質量勉勉強強的專輯掛名就掛名，暫時堵住他們的嘴。

  但今天聽完之後，她就一點兒也沒臉被安排去“硬蹭”了。

  “我其實也就打個下手，這張專輯都是汪川在主導。”

  呂禮也出聲有些尷尬道。

  這關係到製作人和編曲名單那一欄，誰的名字排在第一。

  至於今天意外刷新的黃洋，他就沒湊過來，還在自己位置上坐著沒起身，神情上有些神遊天外。

  不過呂禮知道，他這是還在回味專輯。

  為了把他拉來，昨晚吹出去的話現在證明全都沒吹破。

  “真的會是一張很棒的專輯！”曹羽又感慨了一句，“最終的錄音室專輯什麽時候出來？到時候一定通知我再來第一個試聽！”

  現在這張專輯還是一塊璞玉，盡管是很接近打磨完成的璞玉。

  曹羽雖然認為按照目前表現出來的思路做下去，會做出來一張“神專”，但也是真的擔心萬一走偏了呢？

  這張專輯曹羽不會說比曾經那些真正的神專要好，但無疑它是最適合這個時代，適合汪川的。

  “應該在一個月之內。”

  曹羽這麽講，汪川也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曹羽見獵心喜，按捺不住洗完金盆的手，要出山幫自己“把關”。

  “差不多，”曹羽想想點頭，“不過這張專輯裏你的聲樂表現還稍微差了一點，也不用太趕，把自己的嗓子狀態調整到最佳再錄。”

  “嗯。”

  半天時間做出來的一張“專輯”缺點其實還有很多，但曹羽也能看出來哪些是真正的不足之處。

  別的地方提都沒提。

  “羽哥你不幫小川把把關？”

  見曹羽話裏的意思這麽明顯，李紅陽急了，趕緊插話。

  見曹羽聽完後的反應，李紅陽就知道汪川竟然還真的有可能憑借這張專輯橫掃金曲獎，這塊兒掉到自己懷裏的大餅實在是太香了！

  但這麽好的專輯在眼前，曹羽他也不動心？

  如果製作人那裏加上曹羽的名字，李紅陽也可以點擊一鍵托管，等到明年六月底再上線收菜，把所有獎杯帶回家了。

  汪川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正跟曹羽惺惺相惜……

  添什麽亂？

  “汪川比當年的我強，相信年輕人，我就不摻和了。”

  曹羽笑道。

  音樂圈內大器晚成的例子很少，除了一些大師能不斷精進之外，大部分創作型歌手的生涯地位，第一張專輯就基本定型了。

  汪川給他的歌手生涯起了一個《TTP》在專輯裏類似地位的高度。

  曹羽不覺得自己需要把什麽關。

  “再提提意見？針對專輯的不足？比如《男孩》在專輯裏是不是不搭？”

  李紅陽努力爭取道。

  她心中已經決定運作汪川去橫掃了，就想讓專輯更完美一些。

  “不僅不是不搭，還是這張專輯在某種意義上最好的部分。”曹羽搖搖頭，又有些感慨的重複了一遍，“相信年輕人！”

  這種做專輯的思路，成熟得可怕。

  就像做出來這麽一張專輯的人，絕對會年輕氣盛、心高氣傲。

  但汪川聽了李紅陽這幾句，隻是簡單的笑笑，安靜的站在一邊。

  可如果自己準備插手，汪川必然反對。

  汪川其實抽空掃了眼沈藍。

  不知為何，汪川感覺她的臉上有一絲釋懷。

  “但小川畢竟隻是圈子裏的新人，在很多地方也需要羽哥幫幫忙，做一個領路人。”

  李紅陽沒去體會《男孩》好在哪兒了，話一轉就再次敲起了邊鼓。

  曹羽這種離線自由的生活狀態，如果不當著汪川的麵要一些東西，等到明年再去找他，指不定有沒有用呢。

  剛那麽狠的誇了人家一通，總不能將來什麽都不管吧。

  “你放心。”

  曹羽知道李紅陽的意思，想要他一個背書為專輯宣傳。

  這個背書，他太樂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