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所煉製的香很契合我的喜好，那就告訴你。”

  唇角一勾，柳晗月轉身就走，若他真是個對香執著的人，定然會使出渾身解數以滿足求知欲。

  出了病房，柳晗月衝百裏寒使了個眼神，兩人一起下樓，等離開了住院區，柳晗月才開口。

  “都聽到了吧？”

  百裏寒輕輕點頭回應，隨即轉移話題。

  “接下來，想去哪裏？”

  “你就不問我一下？”

  柳晗月有點意外，以百裏寒的聰明才智，肯定猜得到，她已經不是單純想把人留下了，而是要委以重任。

  “既然已經交給你安排了，那我為何要多問，你有你的考量。”

  “我說你，什麽時候這麽通情達理了？”

  眨巴著眼睛，柳晗月重新打量他，不禁繞著他來回走了兩圈，也沒看出來他哪裏不同，索性也就不糾結了，春裝發布會在即，她得趕去人間月看看。

  人間月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柳晗月到的時候，方玉和段平裏裏外外的跑，蒼夫人領著兩個新來的姑娘也在招呼客人。

  看到他們來，笑著打了個招呼，就被叫走了，柳晗月並不在意，徑直去了二樓，轉而進了倉庫。

  倉庫裏是還未上架的新品，為了契合這次聯名的養顏霜，特意做了六件玫瑰華服，三件已經完成，暫時收在倉庫。

  正要展開看看，方玉終於得空趕過來，臉上帶著抱歉。

  “少夫人，最近生意太好，實在忙不過來，還請您見諒，這三身衣服還有點小瑕疵，等蒼夫人改完之後，我會派人送去府上。”

  “那就有勞了，下個月春獵，我想要身騎裝，樣品我會送過來。”

  “是，小的記下了。”

  兩人說話間，二樓又多了不少客人，交代完，柳晗月便匆匆離開，明日還要祈福，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背過身遠去的她沒有注意到，身後新來的夥計裏，有個丫頭的眼底，閃過陰險。

  回到將軍府，柳晗月去找百裏彥選騎裝去了，百裏寒回書房處理軍務，剛坐下，門口的小廝忐忑不安地走上來。

  “少將軍，溫少夫人來了。”

  “讓她回去！”

  “小的們勸了，可溫少夫人跪在門口，怎麽都不肯走。”

  無奈，他隻能起身。

  當院門口，見到跪在冰冷石板上的溫雅馨時，他深深地蹙起了眉。

  “何事？”

  “夫君，明日祈福，馨兒也想去，好求個如意郎君。”

  “不準！來人，將她抬回去！”

  百裏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上次祈福，太子的人趁機動手，危難時刻，就因為溫雅馨忽然抱住了他，害得柳晗月差點喪命。

  這次，說什麽也不帶她了，要是柳晗月有個閃失，那他這輩子都會追悔莫及的。

  察覺到百裏寒眼底的深沉，溫雅馨猜到了他的顧慮，掙脫拉著她的家丁，衝到百裏寒麵前，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雙腿。

  “夫君，馨兒知道，上次遇襲，馨兒害怕差點害了姐姐，這次馨兒不會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派兩個護衛跟著我……”

  “不行！”

  冷厲的字眼直接打斷了溫雅馨未說完的話，周身散出的戾氣，讓她不敢支聲。

  百裏寒不滿地抖了抖腿示意她放手，看著這個對她越來越冷的男人，她總算鼓起了勇氣，死死拽著他的衣角。

  “夫君，這是馨兒最後一次陪你去祈福了！馨兒知道不該出現在你和姐姐麵前，隻求你讓馨兒跟著去，等你們祈完福，馨兒再和丫鬟們一起進去。”

  “你還要我再說一邊嗎？”

  “馨兒，馨兒不敢……”

  麵對他鐵青的臉，那鼓起的勇氣最終化為泡影，她踉蹌一下跌坐在地，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神采。

  家丁上前，好似拉著提線木偶一般，將她送回了合歡苑。

  “少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聽雨見她魂不守舍的，趕忙上前去扶，滿臉擔憂。

  溫雅馨搖搖頭，掙脫她的手，自顧坐在一邊，眼淚不住地往下落，自從用計將臘梅調走後，她在百裏寒的眼裏越來越沒有地位。

  要是再無法靠近，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看了看身旁的聽雨，雖然聽話但沒有臘梅的見地。

  想來想去，她也隻能放下心裏的芥蒂。

  “臘梅如今在何處？”

  “回少夫人，自從上次的事後，她被罰到浣衣房洗衣服去了。”

  “能不能讓她過來一趟？”

  “奴婢這就去安排。”

  不多會兒，在聽雨的引領下，臘梅避開眼線到了合歡苑，見到麵色蒼白的溫雅馨，她滿臉嘲諷。

  “少夫人，多日不見，你怎麽變得如此憔悴？”

  “彼此彼此吧，你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

  溫雅馨收起心底的傷心，眯起眼打量臘梅，整天風水日曬地幹活，原本細膩的肌膚，變得粗糙泛紅，甚至還起了皮。

  “那也不勞少夫人您費心，起碼這些時日，我活得簡簡單單，也不用提心吊膽，且薑大人偶爾還會來看我……”

  臘梅故意欲言又止，犀利的眸子裏透出狠厲，她在要挾溫雅馨，要是再敢對她做什麽，那她的那些醜事可就瞞不住了。

  麵對她的囂張，溫雅馨敢怒不敢言，緊緊握著拳頭，用指甲掐著手心，好讓疼痛牽著理智，不至於暴走。

  “我們都是為主人效力，要是暴露了對誰都沒好處。”

  “所以，少夫人請我來，隻是為了告誡我不要多嘴？”

  “哎呀，少夫人，臘梅姐姐，我們都是主人的人，難道不該一起為主人效力嘛，怎麽能在窩裏反呢？！”

  眼看她們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聽雨忍不住提醒了句，結果溫雅馨和臘梅不約而同的飛過冷光，嚇得她縮緊了脖子。

  “出去門口守著！”

  片刻，溫雅馨低低下令，素手指向門口，聽雨這才如釋重負，趕緊離開，輕輕帶上了門。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轉冷，臘梅卻毫不在意，自顧走到桌邊坐下，滿上一杯熱茶慢條斯理地喝著，等著溫雅馨先開口。

  盡管麵上全是傲慢，但臘梅心裏其實也很無助，自從去了浣衣房，她就很難再為主人提供消息，以至於成了被遺忘的狀態。

  每天都要麵對幹不完的活，日複一日，再無出頭之日，這樣的落差讓她無法接受，之所以會願意前來，也是想和溫雅馨聯手。

  但誰也不想先出聲，畢竟誰先出聲，都是向對方妥協。

  良久，溫雅馨終於朱唇親啟。

  “如今的我再難獲得少將軍的關注，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