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得演得像一點。”

  強忍笑意，柳晗月小聲提醒，百裏彥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對麵的李忠青尷尬地看向她二人。

  “少夫人，彥姑娘，你們笑什麽呢？”

  “沒什麽，說吃完了去哪兒逛呢，對了，李公子，最近我想買點兒字畫送人，你對這些有研究，有沒有好的建議？”

  “額……”

  這可難到李忠青了，他不懂字畫，收集那些東西不過是為了送禮，投人所好，攀附關係，正不知該怎麽回答，小二端著菜進來。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下陪著二位姑娘細細挑選，如何？”

  “也好。”

  知道她答不上來，柳晗月也就沒堅持，忙著給百裏彥夾菜。

  一餐飯，李忠青吃得很是沉悶，也不敢多說話，深怕一不小心又被揪住什麽，柳晗月和百裏彥倒是吃的開懷。

  足足壘起來的菜量，他們兩個吃得七七八八了。

  “小月，這玉珍齋的菜真不錯，下次我們再來。”

  “下次要是正好，在下還請彥姑娘。”

  李忠青搶過話茬，說得很豪爽，轉而下樓，找掌櫃的結賬。

  柳晗月和百裏彥對視一眼，緊隨其後，看掌櫃麻溜地撥動算盤，不多會兒，停下動作，給李忠青擺了一個數。

  “李公子，一共五百三十七兩，抹去零頭，就算您五百兩吧。”

  “五百兩？！”

  看到百裏彥和柳晗月就在不遠處，李忠青下意識的收住聲，裝作毫不在意地掏腰包，從裏取出三張銀票，遞過去。

  掌櫃笑著接過，拿銀票時明顯感覺到李忠青的手緊了下，但又迫於麵子，隻好鬆手，掌櫃的目光摻雜了幾許複雜。

  眼神交匯，掌櫃裝作毫不知情，笑嗬嗬地走出櫃台，親自送李忠青和柳晗月二人出門。

  “二位姑娘，想去哪家字畫店看看？”

  為了掩飾尷尬，李忠青轉移話題，柳晗月和百裏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幾分鄙夷。

  突然的沉默，令李忠青很不自在，早前聽聞柳晗月是個人精，他還不信，這才見了兩麵，這麵具都快被她給扒拉幹淨了。

  這要是留不下好印象，回頭跟太子妃不好交代，必須得想個辦法。

  “就去昨天那家店吧。”

  “好。”

  思索間，柳晗月和百裏彥已經商量好去處，他也沒多想，點頭答應。

  幾人一進門，字畫店的掌櫃就喜笑顏開地應了上來。

  “掌櫃的，二位姑娘想買些字畫，把好東西都拿出來。”

  “好嘞！”

  掌櫃的笑著進屋，去拿壓箱底的好東西，李公子的麵子，那得給足了。

  百裏彥拉著柳晗月進去，四下一掃，看到架子上，他昨天看上的那方筆洗還擺著，眉頭一皺。

  “小月，這筆洗隻剩下一個，昨天不是賣掉了嗎？”

  “難道，昨天掌櫃沒說實話？”

  柳晗月一手撐著下巴，有意無意地看向李忠青。

  此時，他的臉比吃了苦瓜還難看。

  還好掌櫃的出來，見兩位姑娘盯著那筆洗看，反應迅速，忙走上前，笑著開口。

  “這位姑娘，這是今天剛到的，你昨日不是說喜歡嘛，小的給您包起來。”

  “不急，我們先看看畫。”

  見百裏彥馬上要答應，柳晗月忙伸手製止，不慌不忙地拉著他往裏走。

  掌櫃殷勤的叫人將畫展開，這看上去是上了年代的畫作，上麵蓋了不少印章，還有不同字跡的題字。

  畫麵上有一道道陳舊的痕跡，且看上去不止一次裝裱，泛著濃濃的曆史韻味，畫的內容也很簡單，一個披著蓑衣的老者，孤獨的坐在江邊。

  麵前的泥土裏，插著一根吊杆，萬籟俱寂之下，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

  這不是就是孤舟蓑笠翁嘛，不對啊，他們都不知道唐的存在，怎麽會有柳宗元的意境？

  見柳晗月皺眉，掌櫃的笑嗬嗬地開口。

  “二位姑娘是不喜歡嗎？”

  “掌櫃的，這是什麽時候的畫作？”

  “這幅畫在東怡國建國之前，具體時間已經不可考，但根據上麵的印章可以推測，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存在了。”

  掌櫃的很是自豪地指著那幅畫，這可是他費了好些心力收來的。

  或許是這幅畫所表達的意境讓柳晗月覺得親切，就想收下它。

  “你這畫怎麽賣？”

  “這幅畫，得一萬兩銀子。”

  聞言，李忠青的麵色甚是難看，雖然李家家底不錯，但他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麽多銀子，正想和掌櫃的講價，柳晗月已經在掏腰包了。

  “掌櫃的，我這裏隻有五千兩和一些碎銀子，這幅畫，你幫我包起來，隨後我讓家仆再拿五千兩過來取，你看如何？”

  隨隨便便，一張銀票就是五千兩，掌櫃猛然一怔，看柳晗月的眼神一下變得諂媚起來。

  “這位姑娘，不知府上哪裏，到時小的親自派人隨同您府上的家奴一起送過去。”

  “將軍府，有勞掌櫃了。”

  聞言，掌櫃的突然膝蓋一軟，忙給柳晗月行禮。

  “小的唐突，竟然是百裏少夫人，小的怠慢，還請少夫人見諒。”

  “我和小月不逛字畫店，你不認識很正常，還不快起來，弄得我們小月好像要吃人似的。”

  百裏彥不滿地嘀咕，上前就要扶，掌櫃下意識避開，麵露誠懇。

  “您就是彥姑娘了吧，小的隻是見到真人太過激動，少夫人和彥姑娘在京城那可是家喻戶曉，試問京城的女子有誰可以醫好當今陛下，還平了柳州的病災，可謂功不可沒，這幅畫，就送您了！”

  “這可使不得，如此年代久遠的畫，可不能讓掌櫃的您虧了，一萬兩不多不少，等錢到了，我們再提貨。”

  “哎！哎！小的聽少夫人的，少夫人，您可否給小的店裏提副字，好掛在店裏。”

  掌櫃的激動的有點不知所措，又覺得要求有些唐突，忙指向架子上的筆洗。

  “那筆洗，昨日就剩最後一方了，作為潤筆費，您看如何？”

  一下子，柳晗月成了店裏的焦點，而帶他們來的李忠青則站在一邊毫無存在感，他悄悄打量柳晗月，她始終都是那般氣定神閑，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不由得，他看得有些癡愣，沒想到柳晗月會有如此名聲，看來有必要讓太子妃知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