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張嬤嬤怎麽會有武功？奴婢和她處了十來年，都沒發現啊。”

  春桃湊近柳晗月耳邊，小聲嘀咕。

  柳晗月也很奇怪，怎麽就和張嬤嬤扯上了關係，她給了春桃一個不要擔心的眼神，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隨意的掃了地上的守衛一眼，察覺他們看她的眼神裏充滿懷疑，這讓她很是無奈。

  “春桃，去叫張嬤嬤過來問話。”

  “是，小姐。”

  春桃應了聲恭恭敬敬地出去，不一會兒領著還穿著圍裙的張嬤嬤過來。

  “老奴拜見少將軍，少夫人。”

  “起來吧，張嬤嬤，剛才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抬了抬手，柳晗月直接開門見山，張嬤嬤看了看跪在旁邊的兩個守衛，心底有些疑惑，但她也不敢怠慢。

  “回小姐的話，奴婢一直在廚房，見春桃來得急，連圍裙都沒來得急脫。”

  “可有證人？”

  “廚房的兩位廚娘可以作證，我們一起忙到現在，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聽柳晗月的口氣好像做錯了什麽似的，張嬤嬤不由得追問了句。

  “這不可能啊，我們明明看到張嬤嬤到了柴房！”

  跪著的一個護衛突然出聲，憤懣地瞪著張嬤嬤。

  張嬤嬤一頭霧水，看了看柳晗月，又看了看說話的護衛。

  “這位小哥，老奴這兩天都在廚房幫忙，準備過年的東西，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我們兩個人，四隻眼睛，怎麽可能看錯？！”

  兩個護衛也有些迷茫了，這幾天廚房的確很忙，張嬤嬤自然沒有說謊，那他們看到的是誰？

  聽著他們的爭論，百裏寒的麵色越來越冷，擺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竟敢在將軍府造次。

  還假扮成夕顏閣的人，明顯就是又要為難柳晗月，簡直無法無天！

  “這幾日，夕顏閣眾人沒有允許不得離開院子，阿月，跟我去驗屍。“

  柳晗月沒有說話，跟著百裏寒去了白芷停放的房間，守衛給她開門，她進去帶上白手套，開始檢查白芷的身軀。

  傷口很快就找到了，很小的一個紅點，位於後心，柳晗月用磁石才將頭發絲粗細的毒針給取出來。

  從心髒周圍的血管變色來看，這毒針刺入之深，令人膽寒，這得多大的內力才能將它推入。

  準備給白芷重新穿上衣服的時候，柳晗月發現，她的身上有很多陳年的鞭痕，讓她有些意外。

  若是普通的鞭子，不會出現鋸齒狀的傷疤，她曾經遭受過什麽非人的待遇嗎？

  帶著疑問，柳晗月將發現的毒針交給百裏寒，開口詢問。

  “百裏寒，溫府懲處下人的時候，都用什麽樣的鞭子？”

  “為什麽這麽問？”

  柳晗月便把所有的發現告訴百裏寒，聽完，他不由得皺起眉，從張嬤嬤的事，還有手裏的毒針，他可以斷定，方才的刺客就是薑黎。

  白芷的死，很可能是殺人滅口，那她究竟是什麽身份？

  “如果說，白芷和下毒之事有關，而小麗幫忙陷害於我，那她們之間又有什麽聯係？”

  對於白芷的身份，柳晗月也在猜想，嘀咕了句，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命人把小麗叫來，她被秘密關押，應該還不知道白芷被殺的事。

  很快小麗就被帶進了陶然苑，她戰戰兢兢地跪著，低下頭，餘光偷偷瞄向柳晗月和百裏寒。

  “小麗，白芷招供，那藥是你放的，你怎麽解釋？”

  小麗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白芷還真的背叛了，眼下可怎麽辦？

  想了想，她咬緊牙，不管怎麽做，她都逃不過罪責，那還不如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下定決定，她壓下所有的驚慌，始終保持那種唯唯諾諾的姿態。

  “少夫人冤枉，奴婢不知白芷姐姐為何這麽說，但奴婢真的沒有，請少夫人明察！”

  “白芷還說，踏雪中毒的時候，也是你做的手腳。”

  見小麗不承認，柳晗月繼續往下編，當時隻查到白芷陷害，那毒草哪裏來的，至今還沒有眉目，她便想詐一詐。

  犀利的眸子注視著小麗的一舉一動，感覺到她渾身僵了下，當下就有了底。

  小麗穩定了情緒，抬起迷茫的臉。

  “少夫人，奴婢不過是個浣衣房的丫鬟，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忙，哪有空去馬廄啊。”

  聞言，柳晗月笑了，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小麗麵前，俯身，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小麗，可是我也沒說，踏雪是在馬廄中的毒啊。”

  風淡雲起的一句話，極具壓迫感，瞬間亂了小麗的心神，下意識地撇過頭，躲避柳晗月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

  “小麗，還不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百裏寒徹底怒了，兩個小小的丫鬟竟然在府裏興風作浪，可笑當時他竟還無從察覺，這回非得糾個一清二白。

  迫人的氣勢撲麵而來，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小麗喘不過氣來，嚇得有些瑟瑟發抖，卻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還真是個硬骨頭，柳晗月眯起眼，抬手輕輕拍了拍小麗的肩膀。

  “一個姑娘家，如何承受得住那般酷刑啊，我這兒有種藥，喝下去後一會兒像是烈火焚身，一會兒像是冰天雪地，再過會兒奇癢難忍，求生不得求死無門，但，卻不會要人命，你要不要試試？”

  柳晗月笑著開口，對於害得她差點丟了性命的人，她可不會客氣。

  那股子狠勁，百裏寒還是第一次見，心底不由一哆嗦，這世上還有這種藥？腦海裏驀然想到當時她灑的癢癢粉，暗暗咽了口唾沫。

  見小麗還是沒有動靜，柳晗月從袖中拿出一個精巧的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隨後將其打開，送到了她嘴邊。

  “看來，你很想試試，來，張嘴……”

  溫柔地說著，柳晗月捏住了小麗的嘴巴，作勢要強行灌下去。

  這時，小麗才真的感覺到害怕，緊緊閉著嘴巴，拚命掙紮，柳晗月見抓不住她，衝外麵喊了一句。

  “來人！將她抓住，強行掰開她的嘴！”

  外麵的守衛聽到命令，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按住小麗的肩膀，其中一個護衛用大手捏住了小麗的腮幫，強行將嘴撐開。

  “少夫人，我招，我招！”

  感受到這架勢，小麗終於扛不住，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