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麵麵相覷，想了很久也沒什麽印象，衝著柳晗月無奈地搖頭。

  如果誰都想不起來，那阮嬤嬤的嫌疑就最大。

  “有結果了嗎？”

  百裏寒過來問了聲，見柳晗月無奈地搖頭，他先讓墨林去請阮嬤嬤過來。

  知道冤了柳晗月，阮嬤嬤心裏也是過意不去，一到夕顏閣就跪下向柳晗月賠罪。

  “少夫人，奴婢擅自翻了您的房間，還冤枉了您，是奴婢的錯，您要打要罰，老奴絕無怨言。”

  “嬤嬤你快起來，找你來是有話要問，你是怎麽想到，枕頭套裏有東西的？”

  那麽小的一個東西，光是粗略的翻找，怎麽可能注意到。

  這一問，阮嬤嬤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擰著眉想了很久，才開口。

  “奴婢也不知道，當時找了一圈之後，看到床上的枕頭，鬼使神差的就走了進去，看著東西藏得那麽好，感覺不一般，就報告給了夫人。”

  聞言，柳晗月眯起眼，難道是所為的直覺？還是說……

  “嬤嬤，在你過來搜屋子前，有沒有看到枕頭套或者與之相關的東西？”

  “這……老奴想想……”

  阮嬤嬤又陷入了沉思，似乎很難想起似的，還舉起手，掰指頭，忽然，她眼前一亮。

  “少夫人，您這麽一說，還真有，夫人叫我去搜您的屋子前，浣衣房那邊就送來了枕頭套；之前，也有聽丫鬟來問要不要換枕頭套，還有去給夫人拿點心的時候也有看到。”

  “少夫人，奴婢想起來了，就在將軍康複後沒幾天，浣衣房那邊有送洗好的被褥床單過來，那時奴婢正在打掃，就讓她直接送了進去。”

  夏竹忽然出聲，說完之後亦是到什麽，急得一拍大腿。

  “哎呀，該不是那個時候，那丫鬟放的吧？！”

  隨即，她便跪在地上，自責地朝柳晗月磕頭。

  “少夫人，您責罰奴婢吧，是奴婢的疏忽。”

  “起來吧，這不怪你，還記得是哪個丫鬟嗎？”

  柳晗月追問，沒有責怪的意思，浣衣房的丫頭送東西進房間是常有的事，但浣衣房多次出現，就有點蹊蹺了。

  “這……奴婢沒什麽印象。”

  “墨林，立刻帶夏竹去浣衣房找找！”

  百裏寒也意識到了，即刻下令，墨林領著夏竹出去。

  此刻，留在浣衣房的丫鬟並不全，在的都按照墨林的命令集合到曬衣場上，夏竹一個個認認真真的看，來回看了兩三遍，衝墨林搖了搖頭。

  墨林便讓人去把其他的丫鬟也都叫回來，原本去合歡苑送東西的丫頭走到一半看到情況不對，趕緊躲進靠近花園的樹叢，從小道又折了回去。

  見到她，溫雅馨眸色一沉，不動聲色地問。

  “小麗，落下東西了？”

  “是，奴婢忘拿走送來時的襯布了。”

  那叫小麗的丫鬟低著頭，唯唯諾諾地回答。

  溫雅馨垂在兩邊的手一緊，這話是她們的暗號，這說明百裏寒已經查到了浣衣房，這才半天的功夫，難道說，白芷叛變了？

  掩下心底的驚慌，溫雅馨仍是笑意淺淺。

  “你在這兒稍等，我去取。”

  緩緩起身往裏走的時候，她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勉強穩住身形才沒摔倒，將襯布拿出來交給小麗。

  “是這個嗎？”

  “是，多謝少夫人。”

  小麗將其收好，轉身離開，回到浣衣房的時候，墨林和夏竹還在，心不由得一緊。

  浣衣房的負責人叫她趕緊放下東西過去，站在夏竹麵前，夏竹眯起眼，盯著她瞅了好久，迷茫地搖搖頭。

  “墨副將，好像也不是她，那天我就匆匆看了一眼，真的認不出來。”

  這是浣衣房最後的丫鬟了，若她不是，那線索就算是斷了，墨林的目光變得尤為犀利。

  聽到夏竹的話，小麗鬆了口氣，盡管表現並不明顯，但還是被墨林捕捉到了，當下大手一揮。

  “將她拿下！”

  隨著一聲令下，兩個家丁就走了上來，嚇得小麗倉皇跪地，不解地看向墨林。

  “墨副將，奴婢做錯了什麽，您為什麽要抓奴婢？”

  “這就要問你了，夏竹剛說認不出來，你就麵露輕鬆，不得不讓人懷疑，帶走！”

  聞言，小麗思緒慌亂，忘記了掙紮，被兩個家丁押著前往夕顏閣。

  看到小麗進來，阮嬤嬤又想起了什麽。

  “少夫人，前幾天，就是這丫頭問老奴枕頭套的事來著。”

  一聽枕頭套，小麗渾身打了個哆嗦，強裝鎮定地走到柳晗月和百裏寒的近前，下跪行禮。

  墨林上前一步，湊近百裏寒的耳邊，低聲匯報情況，對於小麗，他也隻是猜測，隻是不想放過蛛絲馬跡。

  百裏寒了然地點了點頭，寒徹骨髓的聲音就落了下來。

  “小麗，你為何向阮嬤嬤提枕頭套？”

  “回……回少將軍的話，那幾天天氣晴好，管事嬤嬤吩咐，將床品都洗一下，洗好的趕緊送去……”

  哆哆嗦嗦地回話，小麗大氣也不敢出，此時她心裏沒底，但依據眼前的局麵，她覺得白芷沒有背叛，便想碰碰運氣。

  柳晗月的目光在小麗身上打量，發現這個丫頭太過平平無奇，如果她是細作，倒是很難被發現。

  “將軍康複後的沒幾天，你是否往我的房間送了東西？”

  “是，那天少夫人和春桃姐姐都不在，夏竹姐姐在忙，就讓奴婢送進去。”

  小麗沒有隱瞞，就算是她送的，也不能證明東西是她放的，態度越是誠懇，就越能洗清嫌疑。

  這點心思，柳晗月也考慮到了，和百裏寒對視一眼，一時難以找到突破口，便隻能將能夠對上的事情一一詢問，小麗對答如流，且都有跡可循，線索一下子又變得模糊起來。

  與小麗的鎮定自若相比，被軟禁在合歡苑的溫雅馨此時憂心忡忡，沒了白芷，身邊的其他丫鬟都不是自己的人，一時間她就像是被與世隔絕了。

  眼看著天色快黑了，府裏也沒什麽動靜，溫雅馨覺得她還沒有暴露，再這麽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起身從櫃子的最裏麵翻出那身夜行衣。

  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她決定趁著白芷將她供出之前，先封了她的嘴。

  “以你的功力，想要逃過百裏寒的眼睛，覺得可能嗎？”

  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溫雅馨下意識的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提起的心稍稍安了些。

  “師父，您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