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你這話就太過了吧？”

  柳晗月實在聽不下去，出言阻止，李掌櫃聞言抬頭，麵色一怔，忙收回倉皇的眼神，恭敬作揖。

  “柳少夫人，彥小姐，二位也在那。”

  “我們來看看衣服，李掌櫃和孫掌櫃過來，有何貴幹啊？”

  她笑意淺淺走上前來，段平和方玉一怔，默默退到兩邊。

  眼看柳晗月都穿上了這樣的衣服，孫、李兩位掌櫃盤在心底的話，一下都啞火了，僵持很久，孫掌櫃才低聲開口。

  “少夫人，您怎麽也穿上這種衣服了，露胳膊露腿的，青樓的姑娘穿穿就好了，這您穿著，多有損身份那？”

  “按你的意思，我穿這衣服，就不是少夫人了？”

  “噗……”

  百裏彥差點笑出聲來，好久沒見柳晗月“強詞奪理”了，他不禁暗暗看著那兩位掌櫃搖頭，這是撞槍口上咯。

  孫掌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低著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辭，好在身旁的李掌櫃反應快些。

  “少夫人，小人們不是這個意思，您那麽高貴，怎麽能穿這樣的衣服，少將軍要是知道了，定會生氣的。”

  “嗯……說得有道理，這麽說，女人要看男人的意思穿衣服，那你們男人是不是也得按著女人的意思呢？”

  後麵幾個字，柳晗月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犀利的眸光嚇得幾個男人忙低下頭，就算心底不服，也不敢和她叫板。

  畢竟，城中傳聞，就連少將軍也懼她三分。

  靜默片刻，站在後麵的一個男人小聲嘀咕。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那不就是……”

  “對啊，女人為了取悅自己，才打扮得漂漂亮亮，你怕是對這個詞有什麽誤解吧？”

  柳晗月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那人的話，一席話讓店裏挑選的女人都猛然一怔，紛紛圍了上來，看那幾個男人的目光很不友好。

  “你，你這是斷章取義！”

  “是我斷章取義，還是你們故意挑事？要不是因為這店裏生意太好，讓你們倍感壓力，現在會站在這裏嗎？”

  一席話直接戳穿了他們的用意，他們低著腦袋，麵麵相覷，麵子上實在掛不住。

  想起之前醫館的事，柳晗月低聲歎息，要不是利益遭受巨大的衝擊，他們也不會如此，雙贏才是最好的局麵。

  她想了想，提出建議。

  “市場是由消費者決定的，做了這麽多年生意，兩位掌櫃想必比我更懂行情，如今人間月的衣服大受歡迎，兩位何不一起合作，我想段掌櫃應該不會有異議。”

  “少夫人說的極是，能多賣些，自然是好的。”

  段平笑著應承，之前容軒交代過他們，這店裏的生意柳少夫人做主，這是絕密，他和方玉麵上不顯，但她的話自然是聽的。

  孫、李兩位掌櫃對視一眼，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再找麻煩，就更說不過去了。

  可要他們賣這種衣服，心裏膈應得慌。

  “段掌櫃，我們，我們回去考慮考慮，今天實在是抱歉了。”

  “不急，二位想好了，派人上門知會一聲就行。”

  段平很是客氣，目送這幾個人離開，才鬆了口氣，暗暗佩服地看了眼柳晗月，恭敬作揖，就繼續去忙活了。

  柳晗月微微頷首，繼續去挑衣服，眼看郡主抱了好幾件衣服走過來，臉上掛著激動。

  “柳少夫人，你這話說得太好了，這幾件我都喜歡，都要了！”

  “你不是……”

  “還是不敢穿出門，不過在家裏穿穿也好！”

  “那，侯爺可是有眼福了。”

  “你就別拿我打趣了，少將軍有你，才叫豔福不淺。”

  剛才清荷郡主就在後麵看著，早就明白過來，笑著拍了拍柳晗月的肩，帶著丫鬟去付錢。

  柳晗月和百裏彥又試了好幾件，換上了適合初夏的改良漢服，相約去城外走走。

  兩人有說有笑地穿過大街，路上好些人都轉過頭看她們，還有幾雙怨毒的眼睛，時時盯著她們的動靜。

  她們沒有察覺，手拉這手，高高興興地跑到城外，梔子花開了，香味四溢，蔓延而來，兩人聞著味道了城外的樹林。

  遠處的小溪波光粼粼，好似灑了一層鑽石，微風徐徐，甚是舒暢，兩人便坐在樹蔭下，看著藍天白雲，感受初夏的味道。

  忽然，周圍響起窸窣聲，柳晗月和百裏彥循聲看去，十來個黑衣人提著利刃直衝她們奔來，鋒利的刀鋒反射出寒芒。

  “小月，快走！”

  百裏彥反應迅速，拉著柳晗月就往林子外跑，但黑衣人的速度極快，兩人剛到官道上，就被圍在其中。

  “上麵交代了，要抓活的！”

  “就兩個丫頭，還不容易。”

  領頭黑衣人和手下對視一眼，揮刀衝向兩人，這時從天而降四個壯士，與黑衣人交戰起來，那是百裏寒派來暗中保護她們的。

  衝出來的同時，他們也不忘派人去通知百裏寒。

  幾個黑衣人一怔，揮刀與他們打了起來，百裏彥見趕緊拉著柳晗月趕緊向城門跑，途中有黑衣人追上來，百裏彥將護著柳晗月，與他們對戰。

  眼看，那四個護衛不敵黑衣人，百裏彥心中焦急，讓柳晗月快跑。

  但領頭的黑衣人似乎看出了意圖，縱身一躍就到了柳晗月的後方，揮刀衝她而去。

  “小月！”

  百裏彥已經自顧不暇，眼看著柳晗月有危險，拚盡力氣推開纏著的黑衣人跑向柳晗月，將她護在懷中。

  刀落下，不偏不倚落在百裏彥的後背，劃拉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他卻緊咬著牙，隻發出一聲悶哼。

  “彥姐姐，你別管我了，快走！”

  “不，我得保護你，你快跑，進了城就好了！”

  忍著劇痛，百裏彥拉著柳晗月躲避黑衣人落下的快刀，將她往城門口推。

  看到路邊經過的行人，百裏彥無助的向他們大喊。

  “快幫幫我們！”

  可這些黑衣人窮凶極惡，眼看著來幫忙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他們連功夫都沒有，哪還敢上前。

  眼看著柳晗月被黑衣人抓住，百裏彥衝上前，黑衣人冰冷的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放了他！你們要抓的人是我，如果你的刀再進一分，帶回去，便是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