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百裏寒在老夫人麵前許下的承諾，不過在柳晗月看來，就是些場麵話，但在柳晗妘聽來，甚是刺耳。

  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柳晗月，柳晗妘心裏甚是不平，憑什麽所有好的，都是她柳晗月的！

  等其他人全部向老夫人送了祝福，眾人移步到膳廳吃壽宴，老夫人拉著柳晗月坐在身邊，與之相對的是丞相夫婦。

  這讓丞相夫人倍感刺眼，但一家人中，柳晗月的品階僅次於她，坐在次位也是合情合理，加上老夫人寵愛，眾人也不敢多言。

  百裏寒挨著柳晗月剛坐下，柳晗妘就湊了過來，嘿嘿笑著，拉開凳子坐下，盯著百裏寒兩眼放光。

  丞相見此，眉頭一皺，低聲訓斥。

  “妘兒，你坐那裏不合適！”

  “不，我就要和長姐夫坐！”

  柳晗妘不肯，抱著碗，撅起嘴搖頭，丞相夫人見她對百裏寒有意，倒不如讓她給柳晗月添堵，便笑著圓場。

  “老爺，妘兒沒有躍矩，就讓她坐那兒吧。”

  這倒也是實話，丞相便沒再說什麽，柳晗妘滿心歡喜，把凳子挪向百裏寒，其他桌的庶妹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奈何席間最好看的男人離她們太遠。

  很快，菜端了上來，山珍海味，琳琅滿目，可見丞相為此下了一番功夫。

  柳晗妘趕緊拿筷子給百裏寒夾菜，溫聲細語地介紹。

  “長姐夫，嚐嚐這鮭魚，父親專門請江南的廚子做的，頗具風味，還有這龍井蝦仁，金湯鮑魚……”

  說話間，柳晗妘的目光時不時瞟向柳晗月，盡顯得意。

  柳晗月懶得搭理，自顧吃飯，心裏像是被石頭給堵住，有氣難出。

  百裏寒見此眯起眼眸，故意夾起碗裏的蝦仁，放進口中，想看看柳晗月的反應，這可樂壞了柳晗妘，更殷勤的夾菜倒酒。

  “奶奶，我有點吃撐了，去花園散散步再過來。”

  實在看不下去，柳晗月放下碗，向老夫人招呼了一聲就走，漫步到花園的涼亭總算是喘過氣來，盯著荷花池裏的睡蓮，悶悶不樂。

  沒想到，柳晗妘跟了過來，滿臉得意在柳晗月身邊坐下。

  “柳晗月，你和百裏寒也不過如此嘛，還不如把少夫人的位置讓給我好了！”

  “嗬，柳晗妘，我還真是不明白，父親那麽不喜歡他，你怎麽非要往上湊？難道說，你就天生喜歡唱反調？”

  四下無人，柳晗月毫不客氣地回敬，言辭中影射玉如意的事，氣得柳晗妘直接跳了起來，指著柳晗月就怒吼。

  “你早就知道祖母不喜歡玉如意，那天碰上，你不告訴我，就是為了讓我今天難堪嗎？！”

  “你想多了，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柳晗月眯起眼，總覺得另有蹊蹺，柳晗妘張嘴要說，想到什麽，又咽了下去，岔開話題。

  “別在這裏裝，柳晗月，要想平複本小姐的怒火，你就幫我得到百裏寒，讓他娶我，否則我就將你陷害我的事告訴娘，看她怎麽罰你！”

  柳晗妘昂起頭，高傲至極，話裏充滿威脅，弄得柳晗月又好氣，又覺得好笑，她哪裏來的自信。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幫柳晗妘成了事，以丞相夫人的脾氣，定會讓百裏寒娶她，且，不會讓她做小，到時候他們就有了一顆更好用的棋子，自己也可以脫離苦海。

  思量許久，盡管心底有些不情願，柳晗月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幫你，不過，事成之後，你得讓父親去陛下麵前請旨，讓我和離。”

  “那是自然，長姐姐你那麽好，做妹妹的怎麽可能會不幫忙呢！”

  柳晗妘高興地合不攏嘴，拉著柳晗月一個勁的轉圈，柳晗月都被繞暈了，隻能出言勸阻。

  “行了，我還沒說完呢，今天我會和他留下來，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可是長姐，少將軍要是不聽我的怎麽辦？”

  “我會提前給他下藥，這是魅惑人心的藥水，你灑在身上就行，到時候雙管齊下，他肯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說著，柳晗月將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塞進柳晗妘的手裏，湊近她耳邊又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柳晗妘趕緊回屋去打扮，吩咐人去收拾房間，力圖將百裏寒徹底拿下！

  回到宴上，柳晗月剛坐下，百裏寒就湊了過去，低聲詢問。

  “阿月，有沒有舒服一點？”

  突然的溫柔，讓柳晗月一怔，笑著搖搖頭。

  “沒事，就是之前酒喝得有點急，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能不能留下陪我？”

  百裏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是自己的策略奏效了，眼底閃爍著激動的光輝，這句話他等得太久太久，久到都快要不抱希望了。

  見他遲疑，柳晗月心底一顫，難道他看出了什麽？當下擺出失落的模樣，微微低下頭。

  “你……不願意嗎？”

  “沒有，我陪你。”

  百裏寒立刻答應，將柳晗月的手緊緊握在手中，灼熱的溫度將其包圍，她的心瞬間就痛了，內疚感竄上來。

  其實他對她也沒那麽差，還救過她好幾次，這樣騙他似乎不太好，可想到他是個渣男，她心裏的負罪感又輕了很多。

  自由，和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選擇割斷自己的情愫。

  壽宴吃得差不多了，陸陸續續有人離席，百裏寒便扶著柳晗月回去休息，看到她破舊的院子時，百裏寒心底一疼，將她摟得更緊。

  他從來都不知，原來，她在相府的待遇，竟是這樣的。

  柳晗月帶著他進了柳晗妘早就收拾好的屋子，剛好與自己的房間相鄰，柳晗妘就在隔壁等候。

  點亮了房間的蠟燭，裏麵粉色的被褥和床幔透著淡淡的香氣，柳晗月讓他再此等候，去準備點醒酒茶。

  百裏寒從未見過這麽溫柔的柳晗月，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眼底浮著期待。

  很快，柳晗月端了茶進來，裏麵已經放了使人迷情的藥，百裏寒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順勢將柳晗月拉入懷中，寬厚的手掌捧起她的臉。

  月色正濃，氣氛剛好，藥效似乎比想象的還要快，百裏寒迷離著眼，隻想將懷裏的人據為己有。

  片刻的愣神，柳晗月清醒過來，笑著打斷他湊到一半的臉。

  “今天祖母喝了不少酒，我要去看看她的身體狀況才安心，你能不能等我會兒？”

  無奈，百裏寒隻能皺眉答應，鬆開了摟著柳晗月的臂彎，眼底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