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看她的目光卻異常冰冷，甚至連虛偽的掩飾都省了，當她觸及到柳晗月不解的目光才慌忙收起。

  “最近府裏忙，沒事就在自己院子裏待著，別添麻煩，下去吧！”

  話裏的厭惡呼之欲出，柳晗月不明白，如今她已是誥命之身，為何丞相夫人的態度比之前還要冷淡。

  難道她過得越來越好，讓她不開心了嗎？

  疑惑間，老夫人的嬤嬤過來傳柳晗月過去。

  柳晗月恭敬告退，轉身時，捕捉到丞相夫人怨毒的眼眸，甚是心驚，那不是作為一個母親該有的。

  相府的日子並沒有任何改善，相反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更是厭惡，恨不得將她趕出去。

  隻有老夫人，拿她當手心裏的寶，對她噓寒問暖，讓她感受到些許親情。

  馬上就到老夫人的壽辰了，府裏更是忙碌，廚房幹脆就沒做柳晗月的午飯，一問之下竟然是夫人吩咐的，說下人們忙不過來，讓她自己解決。

  這下，柳晗月真的怒了，就算是上門做客的，也不會連飯都不給吃吧，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無奈，她隻能和春桃隨便弄了點吃的，下午老夫人午睡，柳晗月心中鬱悶，在花園裏閑逛，看到一隻小狗可憐巴巴在找吃的，她從空間裏取出些肉幹過去喂它。

  小狗吃完甚是開心，繞著柳晗月轉圈，和她玩鬧起來，柳晗月追著小狗跑，不知不覺進了花園深處。

  沒能追上小狗，抬頭，柳晗月見不遠處站了一個身披白色鬥篷的姑娘，年紀與自己相仿。

  天這麽熱，她還穿那麽多？柳晗月擔心她是不是病了，便上前要和她打招呼。

  結果，那姑娘像是受了刺激似的轉身就跑，柳晗月這才發現，她的腳有點跛，便追了上去想好好問清楚。

  可那姑娘跑得很快，一路衝到相府的圍牆邊，手猛地按在牆上，一道暗門出現，迅速一轉，白鬥篷姑娘就消失在了眼前。

  柳晗月揉了揉眼睛，驚訝至極，跑到圍牆邊停下，用手在上麵暗了許久，也沒看到找到暗門。

  四下看了眼，此地偏僻，圍牆高築，也看不到牆外是什麽，她覺得，說不定是她那父親的哪個私生女吧。

  既然她跑了，柳晗月也就沒再多想，眼看著小狗又竄了出來，便跑了過去。

  次日，老夫人的壽辰，府裏諸位夫人姨娘，公子小姐，親戚好友……整整齊齊地匯聚於前廳，一個個上前給老夫人祝壽，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

  輪到柳晗月的時候，柳晗妘忽然竄出來，走到了大廳中央，捧著一個華麗的檀木盒子，恭恭敬敬地跪在老夫人麵前。

  “奶奶，妘兒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妘兒親自挑選的禮物，還請奶奶笑納！”

  老夫人眉頭一皺，也沒說什麽，笑著點頭。

  柳晗妘沾沾自喜地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個玉如意，通體由整塊翡翠玉雕琢而成，翠綠與玉白相互暈染，好似天邊的祥雲。

  玉如意的四周黃金掐絲點綴，上麵還有紅藍寶石熠熠生輝，甚是華貴。

  然，老夫人的臉色難看下去，屋子裏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柳晗妘，見這氣氛，站在旁邊的柳晗月疑惑地眯起眼，老夫人不是最喜歡玉如意嗎？

  周圍沒有傳來讚歎之聲，柳晗妘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不解地看向周圍，笑容僵在臉上。

  “母親，妘兒不知您不喜玉如意，她隻是想表達祝您事事如意的意思，卻犯了忌諱。這玉如意巧奪天空，上麵還有壽仙賜桃，可見其心意，您就原諒她的年幼無知吧。”

  丞相夫人上前圓場，將跪在地上的柳晗妘扶起，端過她手裏的盒子，不動聲色地合上。

  氣氛緩和了些，老夫人重新揚起笑容衝柳晗妘點點頭，示意身旁的嬤嬤將禮物收下，柳晗妘才垂著腦袋，跟丞相夫人退到一邊。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柳晗月身上，眼底多了幾分慈愛。

  “月兒，少將軍呢？”

  被老夫人點名了，柳晗月捧著禮物上前，正要祝賀老夫人，身後響起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本少將軍務繁忙，來得晚了些，還請祖母見諒。”

  說著，百裏寒端著一個精巧的木盒走到柳晗月身邊，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目光溫柔。

  他的出現太過意外，震驚了相府的所有人，柳晗月更是呆愣在原地，還是在他的催促下，兩人才一起向老夫人祝壽。

  “恭祝祖母身體安康，福壽延綿，這是孫女兒給您準備的禮物。”

  柳晗月笑著打開盒子，瞬間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散出，充斥整個大廳，眾人皆是一怔，被清新美好的香氣所感染，露出幸福的笑。

  等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盒子裏隻躺了一串平平無奇的檀木佛珠，皆不解地看向柳晗月。

  “孫女兒知道，祖母素日禮佛，但香火的煙氣時常讓您咳嗽，所以特意做了這串佛珠，裏麵有特殊的香料，氣味宜人，通氣潤肺。”

  “嗬嗬……還是月兒最貼心。”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撐著椅子起身，拿起盒子裏的佛珠，就帶上了手腕，還舉到眼前細細端詳。

  看似不起眼的佛珠，上麵雕了蓮花祥紋，且每顆都不一樣，低調中透著精致。

  見老夫人愛不釋手，柳晗妘心裏不是滋味，低聲嘀咕。

  “一串佛珠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這話不偏不倚，落進丞相夫人的耳朵裏，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柳晗妘一眼，低聲訓斥。

  “人家一串佛珠就把你比下去了，你就不能長點心嗎，你不知道老夫人最不喜歡玉如意嗎？”

  “娘，不是你和嚴嬤嬤說，祖母最喜歡玉如意，還讓她告訴柳晗月嗎？”

  柳晗妘一臉委屈，當時她還以為丞相夫人悄悄偏向柳晗月，此刻才明白過來，懊惱至極。

  丞相夫人眸色一滯，陰沉地看向柳晗月，難道她一早就知道了？

  柳晗月送上禮物後，百裏寒也打開了手裏的盒子，裏麵是一對如意環，潔白通透，老夫人也很喜歡。

  “少將軍，你有心了。”

  “祖母言重了，晚輩是阿月的夫婿，您的壽辰，自當有所表示。”

  “好，好，先前是我柳家愧對於你，如今月兒已經好了，又這麽優秀，隻是脾氣有些倔，還請你多擔待啊。”

  “晚輩自當好好照顧阿月，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