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寒，你幹什麽，你這樣會死的！”

  柳晗月掙紮著要把他推開，結果體力不支，直接被他按在了病床上，嘴巴磕到他的肩膀，吃到嘴裏的毒血“咕咚”吞了下去。

  怕她擔心，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繼續，她意識到什麽，躺在那裏小心翼翼，不敢亂動。

  毒素蔓延得很快，柳晗月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出現了她的醫療空間，離她最近的那張辦公桌上，擺著一瓶抗毒血清。

  叮，叮，叮……

  腦海出現急促的警報聲，還有歡歡的焦急聲。

  “柳晗月，快喝下解藥……”

  但這些聲音都好遙遠，或許是求生的意誌在不斷驅使，她艱難地抬起手，就從虛晃的半空拿出解藥，給自己灌了下去。

  隨後瓶子滑落，她慢慢閉上眼睛。

  “柳晗月，你不準睡！聽見沒有，不許睡！”

  耳畔是百裏寒焦急地呼喊，她挪不動眼皮去看他的臉，覺得有些遺憾。

  世界慢慢地安靜下來，黑暗的混沌裏，隻剩下百裏寒那披著金甲聖衣的背影，越來越遠。

  百裏寒試圖用內力來護住她的心脈，可是他一運功，毒就擴散得更快，最後支撐不住，貼著床邊攤倒在地。

  感覺到身體快不行了，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嘴角揚起淺淺的笑。

  “阿月，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臉緊緊貼著她的手背，他慢慢閉上眼睛，可以一起離開，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清創室裏，寂靜無聲，百裏寒靠著床邊，意識漸遠。

  或許是度給她的內力加速了解藥的作用，沒多久，她睜開了眼睛，想到百裏寒，猛地坐起，手被吊住了。

  她往旁邊看去，震驚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趴過去摸他脖子的脈搏，還在跳動。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好想辦法救他，卻發現被抓得很牢，無法掙脫。

  無奈，她隻能轉過身，用另一個手拍打百裏寒的臉，使勁喊他。

  “百裏寒，你醒醒，百裏寒！……”

  臉都被拍紅了，可他絲毫沒有反應，眼看他麵色慘白，眼周發青，嘴唇發紫，想到方才的解藥，四下翻找。

  瓶子掉在另一邊的地上，裏麵還有一半，她趴在鋪子上，奮力伸手用兩個手指去夠。

  指尖劃拉著瓶身，一下一下的滑落，離她的手越來越遠，她試著喊人，但清創室關著門，沒人聽到。

  她隻能咬緊牙關，屏住呼吸，借力而去，終於夾住了那小瓶子，小心翼翼地保持住平衡，將它拿起來。

  就快拿到床上的時候，磕到了床沿，瓶子就翻倒在床鋪上，僅有的解藥全被墊子吸幹了。

  怎麽辦？！盯著瓶子，柳晗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細細回憶，竟對它沒有印象，又在空間來回尋找，也沒有，難道是歡歡？

  “歡歡，歡歡你出來，這解藥哪裏來的，還有沒有？！”

  “柳晗月……小爺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變不出來了……”

  “那你知道是什麽毒嗎，歡歡？！”

  她焦急地追問，可歡歡再也沒了動靜，第三空間出現了凍結字樣，應該是歡歡啟用能量值得到的解藥。

  那百裏寒怎麽辦，他可是為了救她才……一定是以前他對她不好，老天爺故意懲罰他！可她隻是想離開他，並不是想陰陽兩隔啊……

  看著手裏空掉的瓶子，柳晗月的眼淚終於止不住，落了下來。

  “百裏寒，你不能死……來人，快來人啊！外麵有沒有人啊！……”

  隻要喊來了人，拿他的血化驗或許還來得及，可清創室卻好像與世隔絕了一般。

  她又掙不開他的手，時間不等人，在她試圖掰開他的手指時有了主意，立刻抬過另一個手，狠狠咬了下去。

  解藥應該還沒代謝完，隻要喂他足夠的分量……她將帶血的手臂伸到他嘴邊，試了幾次不知該怎麽喂進去。

  急得她直接上嘴，隨後抬起他的下巴，蓋住了他的唇。

  喂了好幾次，百裏寒總算有了反應，在她要起身的時候，直接勾住了她的脖子，反親了回去。

  “少夫人，不好了，東兒好像得了失心症！”

  墨林推門進來，就見百裏寒坐在地上，柳晗月趴在床上，兩人難舍難分，下意識地轉過身，“砰”地關上了門。

  “怎麽又這麽不小心！”

  他低聲念叨了句，轉向身後的門，真想撩道縫看看。

  裏麵的兩人如夢初醒，柳晗月忙推開百裏寒坐起，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背過身去，臉滾燙滾燙，怎麽不知不覺就……

  百裏寒疲憊起身，嘴裏殘餘著鐵鏽的味道，詫異地盯著她的背影，明明感覺到了生命的抽離，沒想到竟還能活下來。

  餘光瞄到他直勾勾的目光，柳晗月渾身不自在，瞥見左邊的肩膀露了出來，慌忙去扯衣服。

  “還看？！快出去！”

  她羞得不知該往哪裏鑽，百裏寒置若罔聞，從架子上拿過碘伏、紗布還有棉花走到她麵前，要給她處理傷口。

  “你放著，我自己來！”

  “夫人，別害羞，我們是夫妻。”

  話音未落，他便定了她的穴，撩開她的肩膀，用棉花蘸取碘伏清洗傷口，擦去凝結在傷口周圍的血汙。

  就算他動作輕柔，她還是疼的齜牙咧嘴，根本就沒有反駁他的力氣。

  見他盯著自己的手腕發呆，她怕被看出什麽，趕緊轉移話題。

  “你怎麽知道那瓶是清理創口的？”

  “我受傷的時候，見你用過。”

  百裏寒低著頭淡淡解釋了句，盯著那深深的牙痕，很是疑惑。

  柳晗月心底一怔，看他的眼神裏透著驚訝，沒想到，他還有細心的一麵。

  “你給我清毒血的時候，就不怕送命嗎？”

  “沒想那麽多，隻要你沒事，讓我付出多少代價都願意。”

  他仍舊說得很隨意，清理完傷口，用紗布給她包紮，並沒有注意到她眼裏的震驚。

  難道梅姐姐說得是真的？！她在心裏嘀咕，怎麽都覺得不太真實，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

  包紮完傷口，百裏寒解了她的禁，她就捂著衣服紅著臉跑了出去，就連門口赫然站著的墨林都沒有注意到。

  “少將軍，你和少夫人……”

  墨林詫異地轉頭，看到百裏寒臉上的血跡，更是瞠目結舌，不會這麽激烈吧？

  “東兒怎麽樣，控製他的人找到了嗎？”

  “回少將軍，幾位大夫看過之後說東兒是得了失心症，像個木頭人似的，就連他的娘親都不認識了。”

  收回心神，墨林據實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