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老夫人恢複了些精神，看到水靈靈的孫女，眼裏閃動著淚花。

  這丫頭，小時候聰明伶俐，她特別喜歡。

  隻是不知怎麽忽然就傻了，被丟在偏僻的院子，如今好了，長得傾國傾城，又醫術過人，她深感欣慰。

  但想到她的遭遇，不禁又心疼起來。

  “來……過來，到奶奶這兒來！”

  她笑著衝柳晗月招手，眼裏滿是慈愛。

  柳晗月坐到老夫人床邊，老夫人便緊緊攥著她的手，湊上前。

  “讓奶奶好好瞧，我們的月兒都長這麽大了，越發漂亮咯，咳咳咳……”

  一說話，她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到無法呼吸，憋紅了臉。

  柳晗月趕忙起身，不斷地幫她推背順氣。

  “祖母，你別著急，努力深呼吸，來，吸氣……呼氣……”

  伴著柳晗月的指令，老夫人跟著做，慢慢地咳嗽減輕了些，捂著胸膛大口喘氣。

  見她呼吸艱難，柳晗月從空間找來便攜式氧氣瓶按住她的鼻口，她慢慢地緩了過來。

  “月兒，這是什麽？”

  老夫人緩過來看著她手裏的東西，感覺吸一口都倍感舒適，有些驚奇。

  “這是師父留給我的，叫氧氣瓶，祖母您留著，感覺呼吸不太順就吸上兩口。”

  說著，她將氧氣瓶放在老夫人的床頭，又取出了些對症的藥片給老夫人服下，在床邊守著，等到她睡著了，叫春桃去取了筆墨。

  細想了下，她寫下一張藥方。

  “小姐，您給老夫人服了藥，怎麽還要抓藥啊？”

  春桃很是奇怪，明明柳晗月的藥比一般的湯藥效果要快得多。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怎麽用藥的，對外就說祖母喝的是這個湯藥，記住了?”

  春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拿了藥方就去辦。

  老夫人用了柳晗月的藥，身體爽利不少，對柳晗月也越來越喜歡。

  她也成了老夫人麵前的紅人，待遇提高不少。

  這日，老夫人服了藥在午睡，柳晗月帶著丫鬟去相府的花園散心。

  迎麵走來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在她麵前駐足，一雙溫柔的眼睛直盯著她瞧。

  柳晗月歪頭，覺得這位姑娘甚是麵善。

  細想了下，是府裏的庶姐柳若梅，自小就對原主很好，也從來沒有因為她癡傻而嫌棄過她。

  “梅姐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柳晗月笑著招呼，柳若梅微蹙的眉頭舒展，淺笑盈盈地點頭。

  “一切都好，月妹妹，你呢，在將軍府如何？”

  不等柳晗月回話，背後就傳來尖銳的聲音。

  “庶姐，長姐，你們兩個還真是臭味相投，一個為了得到寵愛，不惜像條狗一樣的討好祖母，另一個，都快嫁給那五十多歲的戶部尚書做續弦了，還能這麽高興！”

  順著聲音回頭，兩人就見柳晗妘扭著腰肢走過來，腦袋朝天，滿是不屑。

  “二妹啊，我回來的那天，你百般討好你長姐夫，結果人家都不搭理你，你這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如何？”

  柳晗月笑意盈盈，話都說得格外動聽。

  隻是，柳晗妘的笑容僵住，臉沉了下去。

  “柳晗月，就算他看不上我，難道還能看上你？！”

  “就算看不上，我們也是陛下賜的婚，就算你能讓他娶你，那也就是個妾……”

  “你！”

  柳晗妘氣到詞窮，狠狠地瞪著柳晗月，悻悻而去。

  她走遠了，柳晗月的笑容收起，關切地拉著柳若梅。

  “梅姐姐，你的婚事怎麽回事？”

  “沒什麽。”

  柳若梅落寞地垂下腦袋，淡淡的三個字，隱藏了太多的無奈和辛酸。

  她這般，柳晗月也不好再問。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她依稀記得柳若梅的以前好像和她的表哥關係不錯，以前她每每提起，臉上還會泛起淡淡的紅暈。

  “梅姐姐，那你的表哥呢？我記得他是有名的皇商，生意挺大的，你們青梅竹馬，他難道舍得你嫁給那老頭子？”

  “哎……”

  柳若梅長長歎息，抬頭望著天上的白雲，紅了眼眶。

  “別提了，表哥一家因為得罪太子被罰沒了全部的財產，如今家破人亡，隻剩表哥一人孤苦伶仃的在外維持生計。”

  怎麽會這樣？

  柳晗月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麽安慰柳若梅。

  既然她的表哥也在京城，或許可以幫他們一把。

  心裏想著，張嬤嬤跑過來，麵色凝重。

  “小姐，老爺和夫人請您過去老太太的院子。”

  說完，她上前扶起柳晗月，湊近她耳邊低語，柳晗月了然地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狡黠。

  進去就見徐嬤嬤跪在院子裏，腦袋匐於地麵。

  看到柳晗月，她慌忙直起身，伸手去抓她的裙擺。

  “大小姐，大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老奴啊，那藥是您讓老奴加在老夫人的藥裏的，怎麽就成了毒藥呢？！大小姐，您趕緊給老爺和夫人解釋解釋啊！”

  “徐嬤嬤，你在說什麽？”

  柳晗月疑惑，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柳丞相和夫人端坐在院子裏，見她這般麵色各異。

  “這老東西在藥裏麵下毒，叫人給看見了，她說是你讓她做的，柳晗月，是不是有這麽回事？！”

  就知道有人會圖謀不軌，柳晗月心裏劃過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父親，試問，女兒何必多此一舉？”

  的確，這也是柳丞相疑惑的地方，她都已經是老太太麵前的紅人了，直接下毒不是更省事，何必要繞這麽大一個彎子。

  可徐嬤嬤是夫人身邊的侍婢，跟了她這麽久，也斷然沒必要做出有損自己的事情。

  “小姐，你怎麽可以否認呢，明明是你叫奴婢加的啊！”

  徐嬤嬤跪著上前，對著丞相夫人不斷磕頭。

  “夫人，夫人，奴婢跟了您這麽久，奴婢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奴婢是您派來的，叫奴婢相助小姐，奴婢真的是得了小姐的吩咐，才這麽做的呀！”

  她聲淚俱下，砰砰地對著丞相夫人磕頭，那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丞相夫人麵色略顯為難地看向丞相，又看向自己的女兒。

  “老爺，徐嬤嬤也不像是說假的，還請老爺問個清楚。”

  “柳晗月，你還不從實招來！”

  柳丞相的語氣陡然轉冷，看柳晗月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冰冷和厭惡。

  柳晗月始終都保持著平靜，心裏冷冷發笑。

  還真是一對好父母，寧願選擇相信一個奴婢，也不願意相信他們的女兒。

  “父親，事實就是徐嬤嬤有意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