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道：“現在好了。”

  顧盛泱冷冷看她，但跟她對視上的時候，莫名覺得自己氣勢竟然矮了一截。

  “現在你跟我連裝都不願意裝了？”他上前一步。

  蘇沁坐直了身子，後退。

  顧盛泱眼底的光瞬間暗了暗，胸口有氣流竄動，手指在身側捏了又捏，半晌才咬牙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蘇沁沒回話。

  顧盛泱怒火更甚，“你說話！”

  “你要問就問，我也沒聾。怎麽，你顧大少爺還有問了問題，允許我不回答的時候？”

  顧盛泱一張蒼白的臉都氣到通紅。

  外麵，管家急得直跺腳。

  又吵起來了！這才剛好了兩天，怎麽回事啊！就不能消停點嗎！

  “你們幾個，快點去叫家庭醫生過來！”管家吩咐著，生怕一會兒要出事，“東西都帶齊全了，讓他快點來！”

  “是！”

  人剛走，裏麵玻璃碎裂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管家心頭一悚，連忙透過縫隙看向裏麵，但隻能看見顧盛泱手指蓋著木桌，鮮血順著掌心往下流，其他的什麽也看不見。

  裏麵。

  顧盛泱攥著那個胸針。

  他小心翼翼保護了兩天，可此時卻覺得拿著燙手。

  腦中突然出現了很多畫麵。

  秦煙湊近的動作，秦煙一眼看出蘇沁的作品……如果說這些東西在一開始都是巧合，那麽，今天秦煙的出現，就能夠直接證實它們不是巧合！

  秦煙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個地方！她來了，就說明她已經獲取到了足夠的信息，這些信息足夠讓她跑這一趟！

  顧盛泱在發抖。

  “我像個傻子，蘇沁，我真的……像傻子一樣被你攥在手裏，高興了就玩一玩，不高興了，連騙我的功夫都不願意花！”

  “我也不想把這傻子攥在手裏呢。”蘇沁笑了，“要不你放我走？這樣你也不用被人玩弄，剛好，我也沒有玩弄別人的興致。”

  這話一說出口，顧盛泱瞬間所有怒火都消失殆盡。

  他抿唇盯著蘇沁。

  “不說話了？”蘇沁黑眸逐漸冷了下來，“想起自己不占理了？還是腦子終於清楚一點了？”

  “顧盛泱，我是被你設計綁來這裏，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

  “可我……隻差把這顆心掏出來給你了，蘇沁。”顧盛泱麵上閃過一絲慌亂，他最害怕蘇沁提起這些。

  這麽多年過去，他夢裏都在奢求蘇沁能夠忘記自己曾經做過什麽。

  可是蘇沁沒有。

  她和一開始到來的時候一樣，高高築起心牆，就在那裏麵，像女王一般，低頭蔑視他，一看就是許多年。

  為什麽呢？到底為什麽？

  他是綁了她，是囚禁了她，可他也隻是想讓她看見自己罷了！

  “你是不是在想，你做了這麽多努力，我為什麽會看不見？”蘇沁理了理頭發，往床頭一靠，姿勢閑散。

  顧盛泱蠕動了一下嘴唇。

  他當然想！

  可她突然這麽問，他反而不敢知道了。

  “我告訴你。”蘇沁道。

  “不用。”顧盛泱立刻轉身就走。

  血跡滴了一路。

  “因為我和所有人的相處，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結局。”蘇沁涼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還不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