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勻一滯。

  雖然是行業秘密，但剛才顧盛泱看秦煙作品的時候不是看得挺歡的嗎？秦煙也沒說什麽啊！

  他心下一軟，不舍得美人尷尬，立刻出言打圓場道：“秦小姐畢竟還年輕。”

  “我看顧總也挺年輕的。”秦煙半點不覺得尷尬，還有心思嘲諷顧盛泱，“看樣子也就是二十出頭吧？虛長我幾歲，但是我做設計這一行，也十幾年了呢。”

  言下之意。

  行業秘密什麽的，我入行十幾年，還能沒你懂？

  這話一說完，顧盛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秦煙注意到了，她剛才在說出“年輕”那個詞的時候，顧盛泱就像被踩到了什麽痛點一般，整張臉都在瞬間扭曲了一下。

  哦？

  有意思了？

  這世界上還有人不想自己被人說“年輕”的？難道是什麽小癖好？

  就這麽一下，顧盛泱還能忍。

  “傅會長，作品集你已經看過了，如果感興趣的話，明天我們可以約談一下。”顧盛泱道。

  “明天我也有空，而且剛才我跟傅會長約好了，明天要去會館一起參觀。”秦煙笑眯眯道。

  暗潮湧流，刀光劍影。

  “是嗎？”顧盛泱接招，也不吃這套，“那就一起吧，剛好都有時間，大家剛認識，以後也都是一個行業裏麵的，聚一聚，就當認識了新朋友，挺好的。”

  秦煙：“……”

  她現在有點體會到當初霍斯堯為什麽會告訴她那個形容詞了。

  霍斯堯說顧盛泱“反人類”，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一，一起？”傅勻以為自己聽錯了。

  行業競爭者，還是最大的兩個頭部，明天跟著他一起去參觀會館？有沒有搞錯？

  那會是個什麽場麵啊？

  傅勻現在是想都不敢想！

  好在這種場麵，是個正常人也會害怕尷尬的，秦煙這邊肯定會拒絕。

  “秦小姐覺得呢？”顧盛泱道，“我們顧氏集團向來是公開透明，積極競爭的。不會因為競爭對手過於強大，就在陣前退縮。”秦煙說話前再次瞥了一眼顧盛泱的胸針。

  她突然點頭道：“可以啊。既然顧總都提出了這個邀約，我要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太小氣了？”

  傅勻：“？！”

  不是……為了不顯得小氣，所以答應了明天跟競爭對手以及第三方同時去參觀會館嗎？

  一般來說，競爭不都是要私底下進行的？還能放在明麵上？！

  傅勻是頭一次看見這種場麵。

  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夾心麵包，被夾在顧盛泱和秦煙的中間，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那就……”傅勻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那就一起？”

  “行。”顧盛泱微笑。

  他一點也不意外。

  這要是蘇沁，眼睛都不用眨就答應了。

  因為蘇沁最受不了的，就是刺激。

  一旦有人刺激她，她就必定會迎難而上。

  果然，秦煙是蘇沁的女兒這件事，反倒是給他創造了不少便利呢。這麽一想，顧盛泱心裏簡直更愛蘇沁了，想現在就離開這裏，回家去找蘇沁一起說話……哪怕是罵他兩句也好。

  顧盛泱很快就待不住了。

  他雖然還沒有忘記今天的任務，可是心思已經飄到遠處。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請兩位自行到達地點。”傅勻再也不想在這個古古怪怪的氣氛中待下去了，拔腿就想走，“明天見！”

  一想到明天居然還要承受這樣的淩遲，傅勻就覺得一陣頭疼。

  傅勻逃離之後，顧盛泱如法炮製，直接跟在秦煙身後，不論秦煙跟誰交際，他都能插上一腳。

  秦煙走到最後，心裏已經開始發笑了。

  這是顧家？

  心狠手辣聞名的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