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和顧盛泱相處的常態。

  以譏諷開場，以嘲諷接話，最後再用個鄙夷作為結尾。

  顧盛泱早已經習慣了。

  “都出去。”顧盛泱道。

  他知道蘇沁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管家見蘇沁好端端地出來了，立刻鬆了口氣，帶著女傭匆匆出門，將門給帶上了。

  顧盛泱的餘光隻能看見蘇沁踩著拖鞋，瑩白粉嫩的指尖瞬間讓他紅了眼，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蘇沁目光掃過他僵直的脊背，勾唇。

  “急急忙忙跑到我浴室裏，該不會是以為我死在裏麵了吧？”涼涼的嗓音在地下室中響起。

  顧盛泱抿唇，沒接話。

  這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蘇沁接著道：“還真是？說說看吧，又找到了什麽證據？”

  “你今天做了胸針？”顧盛泱黑眸中的情緒波動一瞬，用力壓著，開口問。

  他的視線盯著蘇沁的脖頸。

  那一截瑩白讓他有了反應。

  蘇沁的目光滑過他的下半身，突然站了起來，手指撐著桌沿，越過這張桌子，沐浴露的香味幽幽闖入了顧盛泱的鼻息。

  隨即，他在失神中聽見頭頂傳來的嗓音，魅惑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藏著個鉤子似的，讓他忍不住被推著往深淵裏前進……

  “顧盛泱，你有反應了。”

  顧盛泱的喉頭上下一滑，緊緊盯著蘇沁的臉。

  他繼承了顧家的瘋狂，能爬到這裏，自然不是什麽柔軟的角色。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幹脆就這麽強上，有什麽關係呢？心和肉體，總要得到一個的吧。

  雖然得到心的爽感會更加強烈，可肉體的歡愉卻是現在就能擁有的……

  可這個念頭在觸及到蘇沁黢黑的瞳孔時，被她清淩淩的目光一澆，瞬間就蔫了。

  不，不行……

  這一步踏出去，就勢必沒法回頭了。

  她不是外麵那些女人。求著尚且不能施舍給他一點餘光，要是用強……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再接近她的心防。

  他可以忍。

  “我對你一直有。”

  “哦？成年之後嗎？”蘇沁笑眯眯道，“那也就是……”她假裝計算著，“兩三年？”

  “蘇沁！我不是小孩了！”

  顧盛泱惱羞成怒。

  蘇沁向來知道該怎麽在他的痛點上狠狠摩擦。

  一聲嗤笑闖入耳尖。

  “不是性功能完好，就能稱為長大，明白嗎？”她伸出手，纖細白皙的指尖在半空中一晃，隨後抵上了顧盛泱的心口，輕輕一戳，“是這兒……”

  顧盛泱伸手想去抓，但蘇沁又迅速縮了回去，他隻碰到了她手指的邊沿，心裏卻忍不住搖曳半晌。

  “隻有這兒成熟了，才是真的成熟。”

  “在你看來，成熟的標準是什麽？”顧盛泱抬頭。

  他的淺瞳裏壓著毒蛇一般的瘋狂。

  麵對她，他始終是在忍耐著的。

  “標準啊？”蘇沁若有所思地接了這句話，想了想，輕笑出聲，“年齡，閱曆，談吐……你說哪樣？當然，我不否認，這裏也很重要。”

  蘇沁笑得妖冶，視線停在他身下一瞬，又輕飄飄地劃走了。

  顧盛泱一顆心瞬間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掌狠狠掐住一般。

  他驟然咬牙，青筋暴跳。

  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以你和陸衡在一起，代表他的各項指標都達到了你的標準？”顧盛泱倏地起身，壓在蘇沁身上，單手撐著桌子。

  他現在足足高出蘇沁一個頭。

  而他們見第一麵的時候，他才到蘇沁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