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還沒有跟你食言過吧？”秦煙眨巴眨巴眼睛問。

  霍令寬猶豫片刻。

  確實是。

  在信用方麵，秦煙倒是說一不二的。

  所以她問到祠堂的時候，霍令寬才會慌成那樣。

  霍令寬再次猶疑兩秒，直接拍板，“好，我答應！”

  秦煙早想到這個結果，點點頭，讓衛四帶著這些書法上樓去了。

  霍令寬立刻跟上，視線壓根就舍不得離開那些寶貝，整個人都快要黏到車上去。

  他一走，婁叔就鬆了口氣。

  “少奶奶，今天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也虧得你們在他身邊幾十年。”秦煙轉頭道，“想摸清他的思維不是難事，他最在意什麽，就給他什麽。你們家這個老爺子啊……”

  秦煙歎息一聲：“在意的東西可太多了。”

  這樣的人活著最累。

  想要名譽，想要順遂的生活，一輩子將自己裝在一個套子裏，給自己製定了一個又一個的規矩規則……

  秦煙看著都覺得累，這日子過起來能不累嗎？

  好在霍令寬雖然想要的東西多，但大多數都是精神層麵的，不花什麽錢。

  否則就這性子，霍斯堯就算是在外麵打拚掙到死，那也是徒勞。

  秦煙看了一眼時間，吩咐婁叔：“他應該是要在樓上看一整晚的書法作品，一會把藥給他端上去，讓他吃了。”

  “好的，大少奶奶！”婁叔點頭如搗蒜。

  少奶奶是天，少奶奶說的話就是聖旨！

  這個念頭幾乎已經成了所有霍家人的唯一信念。

  秦煙也轉身上了樓。

  今晚她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能應付明天的那場硬戰。

  這一夜，有許多人未眠。

  陸家忙著做宴會的最後準備，陸老爺子命令人在場地的院子裏裝上白色的月亮燈，足足有兩個人那麽高。場地布置也使用了秦煙最喜歡的原木風。

  他們忙活一晚，自然沒睡。

  更有人在深夜思緒萬千，有人氣衝胸膛，有人感受到京城的暗潮洶湧，有人……在遙遠的Q國看了一夜的雪山。

  Q國。

  霍斯堯從療養院裏搬去了基地。

  基地休整完畢，特效藥的使用迅速化解了這場災難，小鎮也是一派靜謐和安詳。

  霍斯堯一夜沒睡，手裏捏著手機。

  他幾次想要踹桌子走人，腦中就會響起秦煙清冷的腔調對他下達的命令。

  “不準回來。”

  她說不準就不準？

  還真是這樣。

  他再衝動，一想到秦煙的話，便硬生生地將自己的念頭給掐了。

  就這樣，他還在考慮就這麽回去了，秦煙的計劃必然實現不了，甚至還心疼秦煙今天話裏的內容。

  她對自己的的高要求和對別人的低信任度，說到底都是來自於她童年的遭遇。

  霍斯堯一邊怒火衝天，一邊又是慶幸。

  如果秦煙不是這個性子，恐怕也長不到這麽大……隻是她對著別人冷漠走計劃也就算了，對著他也走？

  那他算個什麽？

  手機突然震了震。

  霍斯堯目光頓時微亮，抬手一看，卻是衛四的電話。

  他煩躁地想將手機扔到一邊，但又頓了頓，半晌，還是接了起來。

  “少爺……”衛四顯然已經聽說了今天的事情，聲線都小心了不少，“少奶奶這邊已經安撫好老爺了。現在老爺暫時住在新房子裏，我們這邊是不是該置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