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想，霍斯堯要是拿這張臉當武器，一定是百發百中的。

  唇瓣吻過臉頰，鼻尖，往她的嘴唇靠近。

  秦煙驟然吸了口氣，伸手將他推開了。

  “我今天就走。”她道，“我讓人來接了，很快就到。”

  “誰？”霍斯堯低頭，墨色的深瞳幾乎要將她吞沒。

  秦煙心頭一緊。

  這個關注點顯然偏了，但想到是季城，她竟然沒來由地有些心虛。

  可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

  “霍斯堯，我已經跟跟季媽媽說過這件事了，她也答應了。”秦煙認真道，“我是認真的。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過刀尖舔血的日子。跟著你，注定是危機四伏。你看，你光是曝光身份，就會引來一波又一波的追殺，甚至要去Q國再卷土重來……”

  “你不願意？”

  “我為什麽願意？”

  她抬眼，黑色眸子透過劉海，直直看著他。

  昨晚她已經卸了妝，身後的朝陽也沒有這張臉清麗和驚豔。

  霍斯堯很久沒說話。

  但呼吸聲顯然急促了不少。

  秦煙看見他緊咬的牙關，清晰的下頜線，還有愈發濃烈和暴戾的眸光。

  他在忍著。

  明明那樣驕傲的人，卻在此刻經曆此生最痛也最難熬的拒絕。

  霍斯堯從來覺得自己離瘋了這麽近過。

  即使是那些百爪撓心的夜晚，也比不上此刻千萬分之一的煎熬！

  手機響了一下。

  秦煙看見，是季城的消息，他應該到了。

  她起身。

  手腕驀地被人抓住。

  “別走。”他低聲開口。

  這一次，不是命令，近乎哀求。

  秦煙驟然轉頭，心跳漏了一拍，盯著他垂下的側顏，呼吸都滯住了。

  “霍斯堯，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

  秦煙慌了。

  他強勢，她可以掙紮。

  可是唯獨霍斯堯的示弱，會讓她瞬間方寸大亂！

  這低啞的語聲像是在心間割過一般，他的視線哀沉如深潭，秦煙一眼也不敢看。

  “我不在乎。”他道。

  權勢地位，浮華人間，他都可以拋下。

  可他想要秦煙。

  他想要那個在滂沱大雨中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的人。

  這麽多年，這麽多難走的路，唯有她是獨特的光。

  隻有秦煙自己不知道，她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可她說過，她不喜歡被強迫。

  他強迫過她多次，這一次，他反倒不敢了。

  因為越是視若珍寶，便越是不敢觸及。

  秦煙慌得心悸，她不知道霍斯堯在想什麽，隻覺得荒唐可怕，一把將人推開了，往門外跑去。

  腳步到達門外，季城的遊艇就並排而行。

  看見她，季城道：“這裏！”

  秦煙抬腿，又止步。

  兩秒後，她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餐廳中的那個身影被光線拉遠了，一個孤寂的側影映入視線。

  蒼白的膚色，病態的美感。

  驚豔如畫。

  一瞬間，秦煙心裏所有的防線全部坍塌！

  她受不了了。

  一抿唇，秦煙就要邁步！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遊艇突然駛了過來，遊艇上下來一道身影，往船艙的地方來了。

  “請問，霍少在哪兒？”

  秦煙的理智瞬間回籠。

  她轉頭，看見了白清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