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堯，我們是從欺騙開始的。從最初認識到現在，滿是謊言，猜忌，欺騙和較勁。”她緩緩道，“這是其一。”

  “第二，就算我們坦誠相待，也沒有辦法徹底信任。別急著否認，你不是能夠全心信任別人的人，我也不是。霍斯堯，我們太像了。”

  “你試探過我多少次？我也試探過你多少次？我們生來就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裏麵成長，我沒有辦法完全交付我自己，我也不想交付。你明白嗎？我賭不起，我隻有我自己，而且……”

  她停了很久，才艱難地再次開口。

  “而且我從來不是一個幸運的人。”

  承認這件事，其實挺難的。

  她成長過程中，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因為幸運而存在的。

  別人輕而易舉都得到的東西，她向來都是要花費百倍千倍的功夫才能拿到。

  霍斯堯顯然也是這樣。

  試問兩個天生就有創口的人，要怎麽互相治愈？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隻活了十九年，卻像是過了半輩子一樣。

  數不盡的追殺，複仇，已經夠她忙活的了。

  她不想在感情方麵，再栽一個大跟頭。

  話音落下，秦煙幾乎不敢抬頭去看對麵的人。

  她揪著自己的褲腿，垂眸，但嫣紅的唇瓣始終抿著，半點沒有退縮的意思。

  霍斯堯咬牙。

  她不知道這模樣多可憐。

  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

  下一秒，熟悉的味道突然襲來。

  秦煙一縮，被迫抬頭。

  霍斯堯已經站在她身前，隨手推開了咖啡杯，坐上桌沿，低頭將她的凳子拉到了自己腿間。

  “如果我承諾，以後對你坦誠相待呢？”

  極有壓迫感，卻又極其幼稚的一句話。

  幾乎是瞬間，秦煙聽出了這話裏的幾分卑微，心裏像被刺了一下一般，恍惚了。

  他是霍斯堯，他有這樣的身份。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被他用這種方式對待，都很難不心動吧？

  秦煙隻是垂眸，不說話。

  半晌，霍斯堯牽起她的手，將一條項鏈放在她的掌心。

  “你救過我的命，煙煙。”

  秦煙一愣。

  救命？

  什麽時候的事情？

  “三年前，海裏。”他道。

  秦煙眸光晃動了一下，分散的眼神突然聚集起來！

  三年前！海裏……

  那個男人是他？！

  所以當時被拍賣的那個鐲子……

  霍斯堯帶人追她……

  一切瞬間連了起來！

  秦煙心底一悚。

  原來他們從那麽早開始，就有了交集？

  那天太晚，她救了人之後便匆匆離開，這麽多年也沒有在意過這件事！

  “所以你什麽也不欠我，不需要肉償。”他道。

  秦煙收著她的項鏈，牙關緊咬，貝齒在唇上留下印痕。

  霍斯堯靠近，盯著她的眼睛，低聲道：“煙煙，你也想要我，對不對？”

  秦煙耳根子騰地就紅了。

  這話也太……

  “你別胡說……”

  “你喜歡我，你的眼睛在說，小騙子。”他側頭去吻秦煙的眼。

  秦煙全身都在顫動，悸動感像一隻手，緊緊攥著她的心髒，她幾乎呼吸不過來了！

  唇往下移。

  晨光像個誘人深入的妖精。

  她被他帶著往前，有一瞬間腦子空白，根本什麽也沒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