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討論後，秋葉又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直接報名當選手。她說的很自信，讓彭湃都有一瞬間考慮了這個不靠譜的提案。當然，彭湃立刻提出了質疑：

  “那我們得一路打到鑽石級——玩個遊戲上到高段位都難，這種競技場更困難吧？”

  老黃點頭讚同，並補充道：

  “老妹，剛進去的新人從黑鐵級升到青銅級一般都要一個月，更別說水晶級了。而且競技場的死亡率很高，一百個選手裏麵可能隻有一個能活著晉級到黃金級，水晶級別的算是萬裏挑一了。”

  “哎喲，升級要多久我知道。”秋葉不屑地哼道，一拍胸脯，“那破地方我去了三四年了，裏麵什麽情況我還不清楚。”

  秋葉開始大放厥詞，而彭湃則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鑽石級的選手鳳毛麟角，那鐵牛又是怎麽在短短幾個星期裏當上的？

  “老黃，”彭湃發問，“你之前說鐵牛也就去競技場半個多月。那他是怎麽到鑽石級的？”

  正在吹比的秋葉也愣住了，也看向老黃。被兩人注視著的老黃倒也沒什麽別的反應，沒怎麽思考就回答道：

  “我們設了個套，不是直接從最普通的選手打上去的。簡單來講，我們想辦法在幫派戰爭中‘救’了個中層幹部，靠著他的推薦和一次決鬥直接獲得了黃金級別的資格。我之前也說了，鐵牛潛入進去當選手其實是為了獲取內部資料，然後讓他們幫派內鬥，所以那個計劃並沒有人來阻攔。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肯定會有人懷疑。”

  “是啊，同樣的伎倆用兩次，還是同一個幫派裏，確實很可疑，”彭湃讚同後又問，“那換個形式呢？綁個幹部的家人之類的，然後裝成好人救出來怎麽樣？”

  “我認識個綁票的，可以搞。”秋葉湊過來說。

  老黃皺了皺眉，顯然是在想個什麽借口來否決這個提案。彭湃也懶得等他找借口了，直接說：

  “算了，綁架也不是執法者該做的事。老黃，你覺得有什麽辦法能進到裏麵麽？起碼得再接近異常源一點。”

  “我暫時也沒想到，”老黃撓了撓頭，喝了口劣質啤酒，“實話說，我和鐵牛的資源在那次行動裏差不多用光了。要不是因為完全沒辦法，我也不會要支援的。”

  安保部內的跨部門協作不算頻繁。程序上的繁瑣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部門之間的互不信任。畢竟預算、資源都是靠部門的表現來爭取的，因此不同部門之間的關係更類似於競爭者而非合作者。

  也正是因此，跨部門合作往往會劃清界限——是你來幫我，還是我來幫你。如果一個部門經常要求別的部門援助，那是不是代表這個部門的能力弱呢？能力弱的部門是不是拿到的經費該少一點？

  實話說，當初科長給任務的時候，彭湃還沒多想。現在這麽一說起來他才想起這茬來。難怪老黃在之前一直都不怎麽說話，大概是他本身就有求於彭湃的關係。

  彭湃略尷尬地咳嗽了聲，試圖掩蓋過自己剛剛在思考的事情。不過似乎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神態——這昏暗的小酒吧裏頭也就勉強能看清自己的手指。

  之後的半小時裏，三人又討論了幾個方案，但很快又都被推翻了。

  “我想不出來了，”秋葉狠狠地捏碎了一顆花生米，“我們直接從正麵突破吧，把所有人都殺了就能進去了。”

  彭湃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出神地望著勉強有點燈光的吧台。他正在思考晚飯該吃什麽。

  作為一個死在家裏也沒人知道的獨居男子，他正在外賣和下廚之間抉擇。

  “其實我覺得，”老黃慢吞吞地說，“當選手這個想法也許能行。哪怕沒法成為鑽石級選手，起碼也能借機了解下競技場內部的情況。”

  “對吧！”秋葉見自己的想法被人認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就說這個辦法不錯嘛！”

  彭湃仍然在思考自己的晚飯，絲毫沒有聽見。

  “小彭！”

  “那秋葉老師，我們真報名當了選手的話，你覺得咱們幾天能上...鑽石底下什麽段位？”

  “白金。”

  “那上白金要幾天？”

  秋葉稍一斟酌，自信地表示：

  “三四天吧可能。”

  “這麽短時間？”

  彭湃嚇了一跳。實際上，連老黃也嚇了一跳。

  “兄弟，”老黃咽了口口水，“不是，老妹，剛剛都說了新人升到青銅都要一個月。你倆就是很強，但三四天也......”

  “哎喲，你們知不知道這個競技場要看的是什麽？是互毆！”秋葉不耐煩地搖搖手，“你要是上去就把對手瞬間秒了，觀眾還看什麽？要退票的。”

  “所以？”

  “所以我們上去直接把對手秒了的話，人家主辦方就必須得給我們找個更強的對手。而且因為這種很強的新人探不準實力，一般都會直接扔個高段位的進去探探底。”

  “然後再把高段位的殺了，”彭湃順著她的思路說下去，“嗯，的確。如果這樣的話，一路殺上去的話確實會升段很快。”

  說到底，競技場的比賽是表演性質，而非真正的競技。這麽一想，彭湃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

  “那秋葉老師，萬一人家一下子扔個特別猛的上來，我們打不過怎麽辦？”彭湃再次舉手提問，“那不是直接死那兒了？”

  “這你不用擔心，”秋葉大手一揮，表示完全不需要擔心，“一般那種有點實力的新人，主辦方在給他對手的時候都會有要求的，會讓對手不要殺了新人。讓新人和高段位的人打隻是想挫下新人的銳氣，怎麽可能會想直接讓人死。再說了，有實力的新人可是搖錢樹。”

  “你這麽一說，確實很有道理。”彭湃點頭讚同，又舉手提問，“秋葉老師，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小子怎麽問題這麽多？”

  “我們有那麽強嗎？我們真打得過競技場裏頭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