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斷嗎？當然武斷了，武斷而不理智。但奇怪的是，這種武斷、不理智的判斷很多時候卻反而是正確的。尤其是經常麵對危險的那些人們，其“直覺”的準確率更高。也許這就是每個人大腦內潛藏的“異能”。

  彭湃選擇相信老黃的直覺。彭湃接著問道：

  “數值呢？有異常數值嗎？”

  “什麽數值？”

  老黃顯然不知道異常數值的事。彭湃這才想起來，鑒證科說過檢測異常數值的工具是最近才有的。彭湃估計，再問些別的的話，老黃估計也回答不出來了。

  現在看來，了解情況的辦法隻有去一趟老黃說的地方了。正如彭湃之間計劃的那樣，去地下競技場一趟。

  他和秋葉對視了一眼。秋葉眼神清澈，顯然腦袋空空。

  “去現場？”

  “去咯。”秋葉回答道。

  ..........

  路上，彭湃順口問了下組織犯罪應對科的事情。老黃便簡單地介紹了下。

  “其他區的任務比較簡單，找到犯罪組織，收集證據，一個一個抓起來。實在不行還有機動隊，戰車開過去轟平就行了。這裏不一樣，”老黃這麽說，“我們在第七區裏要做的事情是維持平衡。”

  老黃和他們簡單地介紹了下第七區的勢力分布。第七區雖然有眾多的地下勢力，但明麵上還是由三個幫派掌控。

  “我和鐵牛追查的白虎幫就是其中一個。其實這次行動是有公牛幫在後麵幫忙的。”

  公牛幫則是三大幫派中的另一個。老黃說，掌權的三大幫派其實常年在變，但數量永遠保持在三個。

  “至於原因，就是我們了。我們一直在打掉過大的幫派，扶持太弱的幫派。”老黃解釋道。

  路邊十元店裝了擴音喇叭，重複播放著“全場十元，物美價廉”。雖然很吵，但門口和店裏都聚集了許多人。而這些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著裝，都和其他區的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難以想象這樣的地方竟然常年由幫派控製——還是不停消亡、出現的幫派。

  “為什麽是三個？”彭湃問道。

  “會互相打唄。”秋葉插嘴道。

  “沒錯。”老黃讚許地說，“兩個幫派比一個好。三個幫派是最好的，比兩個好，也比四個好。”

  聽他這麽一說，彭湃立刻明白了過來。擴張是這些幫派的天性。畢竟，沒有貪婪和欲望的話，怎麽能在地下世界打拚出一片天地呢？

  “沒錯。幫派都會想著要更多的地盤。一個幫派的話，一家獨大，麻煩得很。兩個幫派的話，打到最後要麽兩邊找到平衡，要麽就會變成一個。”

  “三個的話就會天天打，但又不會打太狠。”秋葉接上了老黃的話，“出太多力的打一家的話，另一家就會趁火打劫嘛。”

  “沒錯。他們忙著內鬥，就不會想著在第七區外惹麻煩了。”老黃慢吞吞地說，“第七區這爛攤子，上麵現在就是不想認真去管。唉，說不定哪天上麵想通了，就把幫派全滅了。”

  “嗬。”秋葉冷笑了聲，沒說話。

  一時間，三人都沒再說話。順著導航路線，他們很快接近了目的地。彭湃抬起頭，在暗綠色的雲霧之中看到了閃爍的霓虹燈光。眾多霓虹燈光中，最為顯眼的兩束便是體育場所在的地方。

  這個體育場很大，外形像是埋在地上的巨大雞蛋。顯然，這是第七區沒落之前的造物。光是看著外表，就能想象出其全盛時期的輝煌。那樣大的建築，舉辦一次活動的話哪怕是容納小半個城市的人也足足夠夠。

  而現在，體育場則是少數發揮著原本作用的地方。當然了，地麵上的場地仍然有人在打球、跑步等等。地下的部分則在幫派的掌控之下，變成了一個以廝殺來取悅大眾的競技場。

  地下入口並不隱蔽，門口旁邊的電梯就能直達。走出電梯後，便能看到一排排的長椅。這些長椅並不是觀眾席，而是供遊客們暫作歇息的地方。

  畢竟，現在買票可不需要排隊了，隻需要連接進這裏的網站就行了。在旁邊的窗口買份闊樂和烤腸，然後坐在長椅上邊吃邊買票，還是挺舒服的。

  “今天的第一場將由‘鐵齒’冰嚎對陣‘吞火人’！本場的賠率為2:1。還有三十分鍾就要開賽了，建議大家盡快下注！”

  充滿感染力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這個聲音倒是沒有用網絡，而是用擴音器在大廳裏直接響起。

  如果忽略比賽內容的話，這裏和普通的電影院或是足球比賽沒什麽區別。當然，還得忽略大廳門口那些持槍的壯漢。

  “先買票吧。”老黃對兩人說。

  看了一眼門票的價格，上麵的數字讓彭湃覺得肉疼。

  “這門票有電子收據嗎？”彭湃嘟囔道，“能不能報銷？”

  “好問題。”秋葉打了個響指，“我也想報銷。”

  聽到兩人的不靠譜發言，一邊的老黃額頭冒汗。

  “別別別，報銷的話得往上報。”老黃試圖阻止他們，“審核流程又臭又長，保不齊就暴露我們這裏的行動了。”

  “怎麽暴露？部裏還有人會給第七區泄密？”彭湃說完後轉念一想，自己剛抓到的人就被保釋出去了，說安保部裏鐵板一塊密不透風，他自己也不信。

  “但這可是錢啊。”秋葉的表情像是被割了一塊肉似的。

  “為了工作，犧牲一下吧。”彭湃虛偽地說。他倒不是關心錢的事，“係統”之前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錢他現在還沒用完。他擔心的是被人背後捅刀子。

  作為一個正在考慮辭職的人，他最不希望的是辭職之前因公殉職。

  “秋葉，因公殉職的話，我能收到撫恤金嗎？”彭湃一邊思考，一邊問道。

  “....？”秋葉眨了眨眼睛，一臉迷惑地說，“能。不對，不能吧。等下，你這什麽問題。”

  彭湃搖了搖手，覺得自己問的問題也很弱智。他打開平台，準備買票。這時，他們身後響起了一個熟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