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時間，大概多久能搞定？”切那問道。

  “三天...”彭湃說了之後，又改口道，“五天吧。”

  “行，那我給你們五天。”切那說，“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去幹活吧。”

  彭湃覺得自己也沒什麽要問的，便和秋葉一起走了。他想起了自己進辦公室前，她和切那在爭論的事，隨口問道：

  “你們之前在說什麽？我來之前？”

  “沒什麽。”秋葉輕描淡寫地說，“走吧，我們去鑒證科。”

  她顯然不怎麽擅長撒謊，不過彭湃也懶得多問。何況，多問對他自己來說也不安全。

  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了鑒證科。

  再次看到鑒證科的高科技機器時，彭湃仍然有種來到了未來世界的感覺。但仔細一想，他確實來到了未來世界。

  他想，雖然科技進步了，但人還是人，還是得賺錢和生活。

  機械師正趴在終端前，身後的機械臂時不時從旁邊抓過一份材料，放到桌上。彭湃遠遠地朝著機械師喊了一聲：

  “機械師。”

  機械師轉過身後，身下的旋轉椅跟著一起轉了過來：

  “你們來了。我還在想你們什麽時候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

  “彭湃，告訴你個好消息，那些音樂傀儡都隻受了皮肉傷，一個都沒死。對他們來說，這隻是做了個夢。恭喜你，不用寫額外的報告了。”

  “這樣嗎，那挺好。”

  彭湃不置可否地應道。他回憶起自己之前的戰鬥，印象裏除了拳腳以外，還扔了好幾發自己的爆炸能力。

  雖然他在戰鬥的時候沒想著殺人，不過兩發光球的爆炸這麽炫酷，造成的卻都隻是皮肉傷。這他覺得有些奇怪。

  而且，他瞄準鋼琴家粉絲的那發爆炸能力卻把鋼琴家粉絲殺了。這又是為什麽？

  難道是我心裏想殺人，能力的威力才會變大？

  不過，這問題得靠實踐去解決，靠想是想不通的。因此，他決定先不想了。

  機械師正在長篇大論地講述分析結果。秋葉聽得有些不耐煩，急躁地打斷了機械師：

  “機械師，你先說有找到什麽線索嗎沒？”

  “很遺憾地跟你們說，沒有找到什麽直接線索。我搜索了一遍他最近的記憶，隻有去聽音樂會的部分。”

  “那他怎麽知道的？”彭湃問道，“他總得有個渠道知道音樂會吧？”

  “他在社交平台上知道的，是用一個一次性帳號發布的公告。我們正在追查了，但發公告的人很謹慎，暫時還找不到什麽。”機械師說，“硬要說的話，隻能定位到第七區裏。但你也知道第七區有多大，而且人有多雜——這還不算那人已經轉移的情況。”

  “第七區？”

  兩人都注意到了機械師話裏的這個詞，對視了一眼。

  “所以說，還是得去找黑印會。”彭湃感歎道，“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又得去糞坑裏走一圈了，”秋葉略顯煩躁，“真是愛死第七區了。”

  機械師沒搞懂他們倆在說什麽，不由一臉迷惑。在簡單地解釋了經過之後，機械師表示：

  “那快點去，最好能搞點戰利品給我研究。我聽說黑印會走私的都是好東西。”

  “盡量吧。”

  “那你們是不準備繼續聽昨天的扭曲是如何形成的了吧？”沒人聽他分析出的東西，機械師看起來有些失望。

  “回來再說吧。”秋葉拍了拍機械師的肩。

  於是，兩人離開了鑒證科，準備坐車去第七區。

  .............

  不久之後，雀市的半空中。

  兩人坐在飛行車裏，車屏幕上顯示著第七區的地圖。地圖上有各種標注，其中一個發亮的點便是無常發給他們的位置。

  “翔輝事務所....這還是家注冊公司。”彭湃點開地圖上的信息，“證書和信息都還挺全的。”

  “黑印會特別重視這種，”秋葉解釋道，“越正規，越不會有人注意到，麻煩也越少。他們走私的和幫派不一樣，最關心的還是安穩賺錢。”

  “哦。”彭湃對黑印會有了大概的了解。但他畢竟還是

  他問道，“秋葉，你有什麽計劃嗎？怎麽和這些走私犯打交道？”

  “計劃嗎？當然想好了。”秋葉胸有成竹地說，“我準備用第七區人的方式去和他打交道。”

  聽她這麽說，彭湃便放心了許多。既然是第七區人的方式，那肯定比別的辦法可靠得多，自己就沒必要去擔心什麽了。

  還是有個熟悉當地的人方便啊，他想。

  飛行車在鋼鐵森林之間穿行，不知不覺就到了煙霧盤旋的第七區上空了。在空中的時候，能更清楚地看清第七區——鏽蝕遍布的巨型工廠占據了大多數空間，已是空殼的大型機械被改造成了幫派據點，飛行車穿梭在行走在鋼鐵的支架和容器之間，像是飛蟲一般。

  彭湃的飛行車在一塊廢棄傳送帶改造的停車場上降落。這塊區域位於第七區的東部，原本是一處巨型廢棄工廠，現在則被第七區的人們改造成了一座大型廣場。

  霓虹燈招牌擠滿了建築間的過道半空，隻留下了足夠一輛飛行車的通道。招牌底下人來人往，

  小販在店鋪裏揮舞著機械手。彭湃好奇地瞟了眼，發現櫃台上一半放著槍，另一半則放著瓶瓶罐罐。不過，這些槍看著都有點粗製濫造。

  街上隨處可見帶槍的人，彭湃還注意到，幾個戴著兜帽的人在暗處交談，兜帽下的金屬麵具似乎是臉的一部分。

  “好吧，正經生意人肯定不會在這裏開什麽事務所。”彭湃下了判斷。

  秋葉走得很快，如同這裏的每一個人一樣。她頭也不回地說：

  “是啊。小心點，身上東西別被偷了。”

  “那倒不至於，”彭湃快步跟了上去，和秋葉並排，“我身上都沒帶東西，總不至於把我手腳偷了吧。”

  “還真有可能，巷子裏有專門卸人手腳的拆卸工，就是把你的強化肢體拆了去賣錢。”秋葉平淡地說著，仿佛在講路邊的小吃攤似的，“而且你不是帶槍了嗎？那些人挺喜歡偷槍的。”